就像是要将殷无绪的一举一动都刻入脑子里面。
江云启知道。
他们这是想看出殷无绪的不对劲。
当然，殷无绪也很给力，动作很是僵硬虚弱，面色也无比惨白。
和平日里面的气定神闲，淡定漠然有很大的区别。
他缓缓地走到了仙主的面前，行了一个礼：“师尊。”
“明清师叔。”
声音也没有往日里面的清润，有些嘶哑。
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什么似的。
江云启几乎是立刻，就看到了，裴潇御眼睛里面的光亮了起来。
明清的眼中也多了几分兴奋，仙主周身的气息也有了微小的变化。
所有人，都在为成功影响到殷无绪而开心。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
江云启缓缓地垂下了头，掩饰住了里面的冰冷和厌恶。
脑子里面蹦出了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仙主轻声开口道：“无绪，怎的如此虚弱？”
这话，说的甚是关切。
至于为何如此虚弱。
当真没有逼数吗？
当然，这话自然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殷无绪面色惨白，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
声音嘶哑道：“回师尊，最近，身子有些不适。”
在殷无绪说出身子有些不适的时候，裴潇御的呼吸都重了重。
看殷无绪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即将被宰的羔羊。
明清眼中的炽热也越发清晰。
仙主倒是最冷静的一个。
他关切地叮嘱了殷无绪几句：“无绪，要注意身子啊。”
这话听在江云启的耳朵里面，不由得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的是，很佩服仙主的演技。
不会恶心到自己吗？
殷无绪虚弱地笑了笑，那素来明亮的眸子微微暗淡，看上去竟然有几分脆弱。
他轻声开口道：“回师尊，无绪明白。”
仙主颔了颔首。
就在江云启以为仙主如愿看到了殷无绪的惨状，会让殷无绪离开了的时候。
仙主开口了。
“无绪，你师弟最近身子又虚弱了。”
“你再为他让些心头血吧。”
江云启：“？？？”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本正经且理所当然的仙主。
只觉得心头满是寒意。
殷无绪都这个样子了。
前一秒还在关切他的身子，下一秒就要让他为了裴潇御的身子，让出心头血。
那可是心头血啊！
正常人让出心头血都要缓个十天半个月，更别说身子已经变得虚弱了的殷无绪。
何况……
殷无绪的眸子沉了沉，他平静地开口道：“师尊，大比快开始了。”
若是失去了心头血，殷无绪的实力会受到大幅度的减弱。
这件事，仙主一定是知道的。
仙主闻言，也知道殷无绪有些不满了，但是他更加不满。
声音略冷道：“那又如何，反正，你是仙殿圣子，不需要参加大比都可以围攻上古秘境，你在担心什么？”
殷无绪沉默了。
江云启亦是沉默了。
很好，当真是让殷无绪对他最后一点儿的情谊都消失了。
殷无绪缓缓地低垂下头，遮住了眸中的情愫。
他轻声应道：“也是，那便如师尊所愿。”
话音落下，他的指尖微微一抬，一滴鲜艳的血珠便出现在了他的指尖。
上面萦绕着金色的光芒，强大的，属于殷无绪的气息瞬间弥漫在了整个寝殿中。
那珠血珠被灵力托举着，缓缓地飞向了高位之上的仙主。
殷无绪的脸色，适时地更加惨白了。
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仙主将殷无绪的心头血给接住。
难掩语气中的兴奋道：“好好休息。”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极尽敷衍。
江云启：“……”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看着仙主。
这人，现在是演都懒得演了是吗。
为难殷无绪了。
还得装出乖巧的徒弟模样。
从仙主峰离开，殷无绪原本摇摇欲坠的身形瞬间稳住了。
他祭出绝杀剑，面上平静如水。
“接下来，还会有很多次。”
江云启：“？？？”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殷无绪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接下来的日子，他就明白了。
几乎是每隔三四天，殷无绪体内的魔息就会翻涌起来。
然后，仙主就会很巧合地将殷无绪唤到仙主峰去。
再让他逼出自己的心头血给裴潇御治病。
并且间隔得越来越频繁。
从最开始的三四天，到了隔天，最后，是天天。
江云启担忧地看着殷无绪：“无绪大哥，你还好吗？”
每次魔息翻涌，殷无绪都会将他折腾一番。
但是他也知道，殷无绪受到的影响越来越大了。
有些时候，他都害怕殷无绪真的如了仙主的愿……
而且，最重要的是！
那么多心头血啊！
人形血包也扛不住这样造啊。
殷无绪的面色如常，只有在前往仙主峰或者处理事务的时候，会面色苍白。
私底下，有影响，但是影响并不大，只是眼中有了几分疲惫。
殷无绪平静地开口道：“没事。”
江云启抿了抿唇，眸中的担忧更甚。
距离大比，只剩下三日了。
三日之后，就是大比开始……
也是殷无绪在众目睽睽之下泄露出魔息的日子。
江云启莫名有些心慌慌。
他看着殷无绪，动了动唇，很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就在这时，天道冷冰冰的开口了：“19018号系统，这边建议你闭麦。”
江云启：“……”
噢……
江云启瘪了瘪嘴，有些不悦。
下一秒，天道继续开口道：“嘀嘀嘀。”
是熟悉的嘀嘀声。
江云启猛地抬起头。
天道机械化且冰冷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响了起来：“嘀嘀嘀，19018号系统，现在发布任务，务必让殷无绪去仙主峰……”
“现在发布任务，务必让殷无绪去仙主峰……”
江云启瞪大了眼睛。
“什么时候？”
天道顿了顿，而后吐出两个字：“现在。”
江云启：“？？？”
“！！！”
天道悠悠然地开口道：“19018号系统不是憋不住了吗，去了这一趟，说不定就舒服了。”
天道这话，顿时让江云启的眼睛一亮。
隐隐约约猜到了这次任务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