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什么？”
最坏的结果不就是被殷无绪知道了他是穿越者的身份吗？
虽然他的身份有掺假的成分，但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的朝夕相处是真的。
他不相信，殷无绪会因为一个穿越者的身份，而将他抹杀掉。
天道却摇了摇头：“不，19018号系统你想得太简单了。”
江云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说？”
天道平静地开口道：“攻略对象，大多都是男主和反派，这两种人本就心高气傲，绝不是受人管束的人。”
“若是他们知道，他们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安排之中，预料之中，会怎么想？”
江云启顺着天道的话推演了一下，骤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是殷无绪知道了其实他的人生就是一部小说。
而他还知道他人生的全部走向。
知道他会经历什么，但是一直都无动于衷。
那么，殷无绪一定会很愤怒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真心那你当朋友，但是你却一直对我心存防备……
江云启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呢？”
天道不由得挑了挑眉：“19018号系统怎么知道还有然后？”
江云启翻个白眼：“废话。”
“你说的这个，受伤的是我，和你和主神都没有关系，你自然不会如此忌惮。”
“能够让你忌惮成这样，只能是，有什么东西，牵扯到了你的利益。”
江云启分析的头头是道。
天道沉默了良久，倒吸了一口凉气，素来冰冷的语气里面居然多出了几分赞赏：“是的，没想到19018号系统越来越有脑子了。”
江云启：“？？？”
“！！！”
“所以，不要再说我没有脑子了，我还是很聪明的！”
天道：“……”
“有没有可能，19018号系统现在说出来的这句话就不太聪明。”
江云启：“……”
“哦……”
天道吸了一口气，继续道：“确实，这个原因，并不能够让天道忌惮。”
“还有第二个可能性，这个可能性不仅和天道和主神有关系，也和系统有关系。”
江云启的呼吸都屏住了：“细细说来。”
天道平静地开口道：“19018号系统，你作为攻略者，要想攻略殷无绪，是不是在他最黑暗，最孤独的时候陪伴他。”
“方才可以让他敞开心扉，彻底接受你？”
江云启想都没想点了点头：“是啊。”
而且，他还得让已经觉得人间不值得的殷无绪知道，人间还是有温情的。
然后让他已经濒临死亡的内心一点点回温。
想到这里，江云启心疼地看了一眼殷无绪。
殷无绪正在和魔神荧月谈论。
察觉到江云启的视线，也抬起头看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江云启的错觉，他总觉得，殷无绪那双如墨的眸子里面藏着别样的情绪。
而是，只是对他才会有的。
天道知道江云启在想什么。
幽幽地开口道：“19018号系统，就是因为这个。”
江云启正在大脑放空想殷无绪，被突然开口说话的天道给吓到了：“什么因为这个？”
天道顿了顿，而后继续开口道：“19018号系统，作为攻略者，我们在被攻略者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然后，在朝夕相处中，成为了被攻略者最重要的人。”
江云启只觉得自己的脑壳有点儿不够用了。
他当即打断了天道：“等等等等……”
天道：“？？？”
江云启眨了眨巴眼睛，有些无辜：“能不能不要用攻略者，被攻略者这两个代词。”
“直接用我和殷无绪举例子吧，脑子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天道：“……”
万万没想到江云启叫停他，是这个原因。
当即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开口道：“天道这么说，也是怕19018号系统代入感过强，产生不适感。”
江云启果断地道：“不会的，没有什么是比动脑子脑筋急转弯更让我感到不适的了。”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
只听到天道应了一声：“好。”
便继续开口道：“19018号系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殷无绪最重要的人。”
“但是，19018号系统做这一切都是有任务的，也是有目的的，最后都会离开这个小世界，回到属于19018号系统的那方小世界。”
“殷无绪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也没有朋友，被他接纳的，被他认可的，被他信任的就只有19018号系统一个人。”
“那19018号系统消失了，殷无绪会怎么样呢？”
听到这里，江云启果断沉默了。
紧接着，是心脏处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痛感。
该死……
殷无绪一定会很难过，很难受，再度失去了生命中的光。
到那时候，他也一定会很难受的，哦不，现在光是听天道说，他就已经很难受了。
天道冷冷地继续开口道：“19018号系统，你的猜想，是建立在殷无绪并没有察觉到天道的情况下的。”
“但是，19018号系统假设的是，殷无绪察觉到了。”
江云启顿时脊背发凉。
瞳孔都是紧缩。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有些哆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如果殷无绪察觉到了天道和主神，那么他的实力就足够强大了。
甚至，有可能会影响到天道和主神。
那么……
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天道却点了点头：“是的，就是如19018号系统所想，在以往有过的被攻略者察觉到主神的存在中，大多数被攻略者，都直接威胁到了主神和天道。”
“而完成了任务，被送回到原来世界的系统和宿主们，也会被攻略者们一直纠缠。”
江云启：“……”
他的眸子深深，听到回到原来世界，还有可能会被殷无绪纠缠的时候。
他竟然不知道心头那异样的感觉，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然后呢？”他轻声询问。
天道：“如果能控制住被攻略者，那么就会抹掉被攻略者关于天道和主神的所有记忆，让他继续安稳地呆在小说的世界里面。”
天道的话听不出一点儿情绪波动，仿佛小说的主角就是一个没有灵魂，没有感情的制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