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之事,不过是个警钟,该准备了。”
“哎。”轩辕鹫叹口气道,“为何一定要走到这一步?”
“君心难测。”轩辕铎直言道。
“咱们都让步至此,当真是最是帝王无情家啊。”轩辕鹫自嘲道。
“太后的事儿,怎么办?”顾少清皱眉道。
轩辕铎将手中的兵书放下,看向顾少清,“皇上该如何?”
“最起码现在不会让太后有事儿。”顾少清直言道。
“嗯。”轩辕铎点头,“既然如此,那咱们又何必自乱阵脚?”
“可沐紫菀不该被扯进来。”顾少清皱眉道。
“天意如此。”轩辕铎沉声道。
顾少清冷笑了一声,“你远在边关这些年,我反倒越发地看不透你了。”
“有何看不透的?”轩辕铎目光如炬,“不过是认识更深了。”
轩辕鹫连忙打住这二人的话,“好了,说再多也没有用处。”
顾少清缄默不语。
轩辕铎是压根不回应了。
轩辕鹫轻咳了几声,着实又觉得气氛尴尬。
沐紫菀回了自己的院子,心情很是低落。
可她也很清楚,此时此刻,她却不能表现出半分来。
她回了书房,青云与揽月同时落下。
“主子。”二人拱手道。
沐紫菀看向她二人,低声道,“怎么样?”
“回主子,太后寝宫内,密不透风。”青云说道,“皇上下旨,不得任何人踏进。”
“嗯。”沐紫菀料到会如此,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按照他们所言办就是了。”
“他们?”青云不解地看向她。
“是啊,他们。”沐紫菀嗤笑道,“终究还是碰上了。”
她收敛心神,太后虽说无碍,可是,她绝对不会放过对她下毒之人。
沐紫菀右手紧握成拳,过了好半晌之后,才缓缓地松开。
“主子,属下刚得了消息。”揽月此时开口。
“哪里的?”沐紫菀又问道。
“姜家。”揽月回道。
“姜家?”沐紫菀怔愣了半晌,随即说道,“有何消息?”
“姜大夫人偷偷地出府了。”揽月回道,“去了成王府。”
“成王府?”沐紫菀半眯着眸子,淡淡道,“难道,姜家一直暗中与成王府有来往?”
“大小姐,这月灵郡主素日便不得太后喜欢,如今姜大夫人前往成王府,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这也太奇怪了。”揽月看向她道。
沐紫菀沉吟了片刻道,“待了多久?”
“如今还在。”揽月回道。
“嗯。”沐紫菀冷笑一声,“看来,太后昏迷不醒,这外头也并非是风平浪静啊。”
她歪着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大夫人可知晓太后之事?”
“适才路嬷嬷从角门处出去,有一个婆子上前与她絮叨了几句,属下瞧着路嬷嬷的神色有异样。”揽月回道。
“嗯。”沐紫菀点头,而后说道,“看来,姜家一直暗中与大夫人互通有无。”
“主子入宫之事,怕是也被知晓了。”揽月说道,“不知道,主子有何打算?”
“打算?”沐紫菀不知何故,适才落寞的心情,如今反倒消散了不少。
她靠在圈椅上,让自己尽可能地保持一个舒适的姿势,而后淡淡道,“不用做什么,我入宫,并未唤醒太后,皇上也不会对我有旁的怀疑。”
她又说道,“不过这外头如何传,便由不得我做主了。”
“主子是担心,有人想要借题发挥?”青云连忙道。
“借题发挥什么?”沐紫菀慢悠悠道,“不过是借着这探风,来埋汰我。”
她摆手道,“随他们去就是了。”
“是。”青云与揽月齐声应道。
沐紫菀便也不多言,示意她们退下。
而沐紫菀则合起双眸,眼前浮现出许多的画面,沐阳的,沐紫菀的……
可没有任何重叠的,到底这沐紫菀有什么不同呢?
而自己怎么就变成了她呢?
沐紫菀百思不得其解,可如今,她已经很坦然地去面对了。
至于顾绫罗那处,也不知道她如何打算的。
可是沐紫菀很清楚,今日入宫,不过是各自的试探罢了。
皇上在试探她,对她有所怀疑的人也都在试探她。
沐紫菀暗自叹气,猛地睁开双眸,“管他呢。”
既然日子都过得如此头疼了,她又何必再自寻烦恼呢?
反正,最坏不过再死一回。
沐紫菀起身,舒展着双臂,却听到了外头传来的笑声。
沐紫菀出去之后,便见顾少白站在那。
她挑眉道,“你这样神出鬼没的……干嘛?”
“你没事了?”顾少白又问道。
沐紫菀挑眉,“我能有什么事儿?”
“嗯。”顾少白沉吟了片刻,又说道,“不过是瞧着你有些灰头土脸。”
“我能有什么?”沐紫菀想了想,而后说道,“不过,看着你这样,我反倒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顾少白上前站在她的面前。
“你不觉得你来我这过于勤快了吗?”沐紫菀挑眉,盯着他道。
“勤快吗?”顾少白狭长的双眸此刻半眯着,不知何故,反倒平添了几分的风情来。
这个少年的心思,早已超出了他原本的年纪。
沐紫菀淡淡道,“幸而,你不是我敌人。”
“你怎么肯定,我不是呢?”顾少白径自入内坐下。
沐紫菀见他不客气地直接坐在了自己书案对面的圈椅上。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直觉吧。”
“直觉?”顾少白淡淡道,“不曾想到,有人还靠这个判断一个人是敌是友。”
沐紫菀也不清楚,只是觉得,他不会对她起什么坏心思。
顾少白现在倒是没有让她倒茶,反倒是放下了一个瓷瓶,“这个寻个恰当的时机,给太后服下就是。”
“你为何不直接给顾姐姐呢?”沐紫菀不解。
“她是不会要的。”顾少白直言道。
“为何?”沐紫菀看向他问道。
“你哪那么多为什么?”顾少白不耐烦道,“聒噪。”
沐紫菀嘴角一撇,随即便将那瓷瓶丢在了一旁,懒洋洋地道,“不说,我也不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