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庄氏也没有想到沐紫菀会如此爽快地答应相助了。
毕竟,在庄氏看来,如今的沐紫菀仗着自己乃是沐阳郡主,怎么可能将府上的其他姐妹放在眼里头。
可是,她这个傻女儿,竟然还能够有这样的运气。
看来,当初,她没有跟着那姜氏欺辱沐紫菀,这才有了今日的造化。
庄氏又看了一眼沐荣悦,打算叮嘱她几句,不过瞧着她那神色,想来也是不用她多说的。
庄氏这个时候,也算是冷静下来了。
看来,有人是不想看她好了。
倘若此事儿真的传出去,她的女儿名声便坏了,到时候哪里还会有好人家会相中沐荣悦呢?
到最后,庄氏怕是还要求着那个庶子娶自己的女儿呢。
如此一来,庄氏还不如直接将她的女儿送去当姑子去。
庄氏看向沐紫菀,她既然有法子,那自己又何必在这个时候逞能呢?
庄氏便笑吟吟地看向沐紫菀道,“不知道大小姐多久能查出来了?”
“不必太久。”沐紫菀淡淡地扫了一眼沐荣悦的屋子,而后又道,“傍晚便能够找到那个吃里扒外的。”
“好。”庄氏便起身先走了。
沐荣悦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仰头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
沐紫菀缓缓地坐下,只是淡淡地看向沐荣悦道,“知道你委屈,想哭便哭吧,哭完了,擦干眼泪,将那个陷害你的人,揪出来。”
“嗯。”沐荣悦便放声大哭。
远处,院子内跪着的便是沐荣悦院子内伺候的人。
她越过还坐在地上伤心大哭的沐荣悦,打量着那些人。
喜鹊与赏月对视了一眼,则是乖乖地站在两侧。
不知道过了多久,沐荣悦的哭声止住了,双眼哭的红肿,她抽泣着起身,将眼泪擦干,抬眸看向她,“大姐姐,我好了。”
“嗯。”沐紫菀点头道,“走。”
“嗯?”沐荣悦不解道。
“既然是你跟前的人做的,那自然会留下痕迹。”沐紫菀慢悠悠道,“你跟前的这些人,对你到底有几分地真心,你心里大抵也是有数的吧?”
“嗯。”沐荣悦点头。
“那能够让你相信的,有几个呢?”沐紫菀拽着沐荣悦,朝着里屋走去。
沐荣悦仔细地想着,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有一个。”
“说来听听。”沐紫菀轻声道。
“便是自幼便伺候在我身边的丫头,春桥。”她说道。
春桥?
她抬眸看了一眼外头,“哪个?”
“便是跪在最前头的。”沐荣悦直言道。
“哦。”沐紫菀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又盯着那箱子看了一眼,“可是这个箱子里头的?”
“嗯。”沐荣悦低声应道。
“你素日都会将这些东西都放在这箱子里头?”沐紫菀又问道。
“是。”沐荣悦连忙道,“这些东西,也都是春桥放进去的,而且,都会清点清楚。”
“所以说,只有春桥清楚这里头到底有什么?”沐紫菀连忙道。
“是。”沐荣悦肯定道。
不过转念,沐荣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低声道,“春桥不会背叛我的。”
“那可不一定。”沐紫菀淡淡道,“毕竟,能够将这些东西拿出去,还不被发现的,那必定是监守自盗的。”
沐荣悦听着,又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沐紫菀低声道,“事到如今,你若真的想要知晓是不是她,一试便知。”
“怎么试?”沐荣悦又问道。
“待会……”沐紫菀附耳与她说了几句。
她听过之后,轻声道,“当真如此?”
“不然呢?”沐紫菀挑眉道,“不然,你怎么能知道是不是她?”
“好。”沐荣悦当然清楚,如今这个时候,只能如此。
她内心是有些纠结的。
毕竟,春桥自幼便跟着她,她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春桥都是陪着她一起的,怎么可能会背叛她呢?
可,如今倘若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春桥是不是真的背叛了她。
沐荣悦明白,事到如今,倘若她还在纠结,那么,到最后,她的下场必定会是下嫁给那样的人。
她咬牙道,“好。”
沐紫菀附耳与她说了几句,便慢悠悠地出去了。
沐荣悦与她一同出去,看向她道,“大姐姐,你当真要去庄家,寻他?”
“嗯。”沐紫菀点头道,“既然是他说与你情投意合的,我自然也得去问问才是。”
“可是……”沐荣悦皱眉道,“我与他并无私情啊。”
“所以我才要去质问啊。”沐紫菀冷哼一声,“胆敢对我的妹妹有这样的歪心思,我必定让他不得好死。”
她说罢,便气势汹汹地走了。
沐荣悦自知阻拦不了,只能幽幽地叹气。
“你们都起来,自去忙吧。”沐荣悦无心再想旁的,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便转身回去了。
春桥起身,连忙跟上。
“三小姐,这大小姐当真要去庄家?”春桥连忙问道。
“兴师问罪。”沐荣悦淡淡道,“不然呢?大姐如今可是沐阳郡主,她的身份摆在那,自然会去讨要一个说法的。”
“可是……若如此的话,此事儿不就是人尽皆知了?”春桥担忧道,“到时候,三小姐的名声岂不是彻底地没了?”
“放心吧。”沐荣悦肯定道,“大姐姐不会害我的。”
“三小姐,您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春桥无奈道,“倘若大小姐真的有心要帮你,何不将那个人给揪出来,而是去庄家兴师问罪呢?这不是摆明着让旁人知晓此事儿?”
“你说的也对。”沐荣悦反倒犹豫了,抬眸看向春桥道,“那我该怎么办?”
“要不,让奴婢跟着去瞧瞧?”春桥轻声道,“万一真的出了事儿,也好有个对策啊。”
“好。”沐荣悦也只能如此了。
春桥便转身先走了。
沐荣悦坐在原地,只是直愣愣地看着春桥离开的身影,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有些时候,人们总是相信她们愿意相信的。
而自欺欺人地以为,她们以为的,到最后,也不过是被伤的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