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大营。
指挥营帐当中。
几名宋军将领正围绕着沙盘不断讨论推演着进攻战术,时不时还要让旁边的亲信兵做着记录。
“这是第七个方案了,战损比还是没办法控制下来吗?”
站在居中主位上的国字脸中年将军剑眉紧蹙,深邃瞳孔当中写满了烦躁。特别想到出发之前,自己还信誓旦旦地与高太尉保证十天之内必定拿下梁山寨,他就更是坐立不安,焦躁难耐。
此人正是本次统军主帅,张经衡!
拥有丰富作战经验的他,实际在接到讨贼任务的时候还是很嗤之以鼻的。
只是没想到……
这梁山,竟然还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实际真想啃也不是不行。
只要把全部大军一并压上。
三十万人!
这梁山湖泊群又能吞掉多少?
只要过了这水路天堑,梁山寨上那些狗屁壮士、英雄的,都不过是待宰羔羊罢了!
“大帅,真不行啊!”
一名军官面色难看:“想要强取梁山,粗略估计我们最少也得损失十万人……这对高太尉接下来的行动安排很不利,而且如此重大的损失,也不是我们可以负担得起的!”
“之前不是有几次试探进攻,伤亡情况如何?”
“禀主帅,伤亡很大!”
“战士们大多不懂水性,想要渡河又没有渡船,而且当地百姓很不配合,没人愿意给咱们造船,咱们自己做的最多也就只能同时装下十人……这进了湖以后直接就是靶子!”
“主要还是他们的武器太邪门,用起来声音大得跟打雷似的,还会喷火,我曾经远远看过一次,那些梁山草寇手里的东西看着总感觉有点像宫里放的那种烟花……”
“烟花?你再胡言乱语信不信老子砍了你?”
听着手下几位将军的抱怨,张经衡瞬间暴怒。
先前他一直在后方整顿军纪,并没有亲赴前线。
直到前线噩耗频频传来,他才无奈过来走一遭。
结果却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战局推演连续七次,次次都是三分之一以上的战损比例。
这跟直接把队伍打残了有什么区别?
“都别藏着掖着了,直接说吧,这个很大的伤亡是多少?”
将腰间佩刀解下,往沙盘上一扔。
张经衡心中的怒气就被他自己强势压了下来。
统兵作战,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
能否控制自己的情绪,才是一个将领能打胜仗,于军帐之中运筹帷幄的关键!
然而……
再好的脾气,终究也还是敌不过这接二连三的坏消息!
一名士兵火急火燎跑进来,招呼都来不及打,隔老远就直接朝着张经衡跪下了,惊慌道:“不好,不好了,主帅,岐县运来的粮草被劫了!!”
“什么!!!”
张经衡拍案而起,勃然大怒:“谁?是谁劫的?”
“是…是……”
“说啊!!”
“禀主帅,小、小的,小的不知啊…一开始我们只是发现祁县的辎重大队没有按时过来,本以为是路上耽搁了,我们也没太在意,只是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我们才发现情况不对,粮户官派人一路寻回去,却在半道上发现了大量战斗痕迹,就……”
“被劫了多少?”
一名军官低声冷喝。
士兵欲哭无泪:“就、就…八万石左右!”
“八万?!”
指挥营帐内,众将军们顿时齐齐失声。
张经衡一屁股坐回凳子上,双眼微微失神一瞬便又恢复了清明,命令道:“立即调集五千蕃兵,沿祁县官道给我找!带着八万石的粮食,他们跑不远的!!”
……
就在宋庭将士开始集合整顿的时候。
茂山官道。
一支运送辎重的队伍再次遭遇了袭击。
出手的,自然就是武松所带领的三百丐帮弟子!
有了第一次劫掠辎重的经验。
这一次众人配合得更加默契。
战斗还没结束,一辆辆满载货物的马车便被齐齐点燃了……
正如张经衡预料的那样。
带着这么多的粮草,武松等人根本跑不远。
所以他们索性也就不要粮草了,直接就近焚烧。
反正他们吃不到,这些宋军的将士们也别想吃!
待确认所有粮草都被焚烧完毕,辎重队伍里也没有留下任何活口之后,武松就立即带着队伍再次转点。
只不过……
这一次,他瞄向的是通往渠县的一处守备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