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万万两?”
“这么多?”
“这也太吓人了,不会是……”
“嘘,别胡说!!”
“这也太离谱了,三万万两去救那些屁民?”
听到这个数字,在场一众勋贵们顿时脸色大变。
当中不少人,甚至不顾场合的交头接耳起来……
只是他们的议论声落在武松耳朵里,却让他忍不住眉头大蹙。
三万万两,这个数字确实是他们经过商讨后得出的结论。
关键是这些钱就算真的到手,最终也还是会用在向那些商户们买粮买物资上,其实就是间接的逼迫他们交出手里的库存……
而且三万万两的物资,这些京城富户勋贵们,凑一凑还是没问题的!
虽然不至于九牛一毛那么夸张,但要说伤筋动骨那肯定算不上。
终于,还是那个中年人。
“钦差大人,不是我们不愿意。”
“这寻北路雪灾,非我等乐意所见之事,我们也不忍心寻北路那千万百姓受苦,怪只怪那武松卑贱小人肆意挑起战争,以致我等今年不说分文不挣,可也确实收入稀少啊……再说,他们寻北路有雪灾,我们京师、中州之地难道就没有兵荒吗?”
“这大灾之年,我们有些家业不假,可我们日常的开销也大,朝廷里各个方面的孝敬也需要打点,好能够维持新旧朝交替所带来的影响,我们先前投资的不少官爷就落马了,这你看……我们现在又需要重新打点,又是一笔驳杂繁琐的开支啊!”
“是啊是啊!”
“非是我们不愿,实是真的匀不开呀!”
勋贵们再次出声附和,人人面容愁苦。
早前的意气风发,早就消失不见了。
……
王尧沉闷着脸,叹息一声。
如果不是他得把这群人的底线套出来,早在他们恶意诋毁武松的时候,王尧沉就准备杀人了!
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等众人探讨完后,这才缓缓说道:“你们可曾想过,一旦北疆将士与百姓无法度过这次严寒,等到来年开春,金人便可轻松占据整个北方,继而长驱直入马踏中原……”
“届时,你们就将直面金人铁蹄……”
“再看各位手中这些所谓田亩,家中的金银财宝,妻儿老小恐怕也都保不住了吧?金人的残忍弑杀,我相信在座各位应该都略有耳闻?”
“要真到那个时候,可就不止是钱财粮产的问题了,而是性命啊!”
王尧沉说完,凝神开始观察同桌众人脸色。
勋贵们闻言,纷纷皱起眉头。
中年人重重叹一声,道:“钦差大人所言极是!”
说罢,他便是陡然伸手一招:“来啊!”
一名候在一旁的家丁立刻上前,谄媚说道:“老爷,您有何吩咐?”
“拿钱来。”
家丁连忙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自家家主,而后又恭敬退了下去。
不多时,他就端着一只托盘重新走了回来。
武松适时发动千里眼,通过透视功能,看到了他怀里藏着的鼓囊囊的一大叠银票,再看对方随意抽出来的那几张,顿时嘴角就是露出一道玩味的笑容……
段灵鸢奇道:“武大哥,可是发现了什么?”
“等着看就是了。”
武松摇头失笑,并不拆穿对方,只是将目光放回到那中年人身上,只见他清点着手中的银票,嘴角露出隐晦笑容的同时,也将银票朝着王尧沉递了过去,道:“钦差大人,寻北路雪灾,百姓蒙难,我个人对此表示哀悼……”
“这是五百两银票,不成敬意,也算是我们淮南郭家对广大灾民的一点心意了!”
他话音落下,不等王尧沉做出反应,便是再次将手中的银票放在了身后家丁手里端着的托盘上……
同桌其他勋贵豪绅有样学样,纷纷从自己怀里,亦或下人们手中掏出十到一百两不等的银票,放在了那只托盘里。
郭家的家丁自发开始走向场内各个角落,在每一桌每一位客人手里,接收着银票……
王尧沉听着那名家丁不断报出的数字,垂眸不语。
心中,却是微微有些发寒。
这是真的心寒!!
正在这时,郭家家主又开口了:
“钦差大人,这事儿是真的不好办呐!”
“我们也想帮忙,可心有余而力不足……”
“要不这样?朝廷方面,我会再打发人送几封奏疏上去,相信那武松草莽屁民出身,决计不敢同时得罪我们这么多人……”
“再多给他点压力,让他自己想办法,实在不行就让他发动自己土匪的本性,从其他途径其他方面去抢!”
“说不定,那武松自己就有办法解决了呢?再不济,他们梁山不是号称仁义之师么?让他们带着自己手下的人去从金人那里捞啊!”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着点头。
每个人面上的表情都十分的暧昧,言语之间对武松这人的评价也是极其低下且龌龊。
毕竟在他们眼里,这武松不过就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而已!
最关键的,武松可是曾经拒绝过他们好意的啊。
还灭掉了他们好不容易凑出来的两万人马……
这时候却又跑来求他们?
想屁吃呢!!
王尧沉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只看得到眼前。
郭家家丁已经把托盘送回来了。
数十张银票堆积在一起,看着确实挺多,可真正数字加起来,却是连一千两都不到……
这还是算上,郭家家主牵头给出来的那五百两在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