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真相10
此时,送走了小兰和柯南后,安室透和加奈子重新转回头。
过了一会儿,似感受到了什么,加奈子忍不住开口。
‘现在人少了很多。’
原来,加奈子发现,相比之前的时间差,在这段时间里,店里竟然没有一个新顾客。座位上的顾客基本都用餐完毕,在互相交谈或看手机。
‘这个点,一般会比较清闲。’安室透边说边拿起手套,走到烤箱跟前。
‘你在干什么?’
‘昨天有位大叔到店里,给他孙子定了生日蛋糕。’安室透蹲下身,拉开烤箱:‘一会儿要来取。’
‘要我帮你吗?’加奈子合上笔记本电脑,探出头。
安室透蹲在原地,手倚在膝盖上:‘不用,忙你的就好,加奈子。’
‘弄蛋糕的话,会沾奶油在身上。’他补充道。
‘偶尔帮你一次也可以。’
安室透想了想,侧侧头,站起身,走回加奈子跟前:
‘加奈子小姐,要让自己这么累吗?’
听罢,加奈子明白他什么意思,没说话,重新看回电脑屏。
‘知道了。’半晌,加奈子说了一句:‘不过,需要的话...’
‘有需要,我也就解决了。’
‘不需要你做什么。’
安室透转身道。
他换了一条围裙,从烤箱里把三个完成的蛋糕底取出,放在台子上。
正在这时,加奈子注意到,店门口似乎有人。她转过头,发现街道旁大概站了三十个人,他们是一起的。前面的两三个人正伸头朝波洛咖啡厅里瞅着,剩下的人则在相互交谈着。
加奈子疑惑。
就在这个空档,前面的人拉开波洛咖啡店的大门,紧接着一群人都跟着进了进来。
安室透抬头:‘欢迎光临。’
见这么多人,他似乎也一下吃惊。因为按照平时的观察和推断,这个时间,人应该很少才对。
‘啊,终于找到一家不错的咖啡厅。’
‘真幸运啊,能有这种地方,看来车坏的位置还不错嘛。’
‘你总是爱开这种玩笑。’
‘怎么这么说话。’
‘那又怎么样?’
......
瞬间,店里就因为这些人的只言片语热闹起来。
通过询问,安室透和加奈子得知,原来这群人跟团到东京来旅行。回程经过附近时大巴车坏了,现就停在路边。虽已联系了拖车公司,但还要等半个到一个小时。目前只有司机留在车旁等待,而其他人则在附近找位置,暂时休息。
‘我要一份小杯美式。’
‘我要一个三明治。’
‘我要一杯大摩卡。’
...
就这样,游客们自觉排好队,拿出钱包,准备点餐。
见状,安室透一边接单,一边看了看手表:还有时间。蛋糕的话,在做完30杯咖啡之后...再加快速度,也不是不能完成,只是恐怕刚刚好。
想到这,他没有太过担心,而是继续有条不紊地调制着咖啡。
然而,队伍中间几位顾客的谈话声却隐约地传进安室透的耳朵里。
‘这里有泰式咖喱哎。’女顾客指着菜单道。
‘那我要一份,中午的面太难吃了,我就吃了两口。’另一位女顾客说着,轻揉了一下肚子:‘现在饿死了。’
‘这么说的话,我也来一份好了。中午根本没吃饱哈哈。’听着两人的谈话,队伍后面的一位男顾客也插起了嘴。
‘诶,要不,我也尝尝吧。’
......
就这样,队伍中的顾客们,一个接一个的,都准备点些饭。
听到这,安室透不作声,神情稍稍认真了一些。
他知道,现已过了午餐的高峰期,并且上午准备的也都在中午全部卖掉了。如果再有客人点菜饭,就只能现做。
这么一来,蛋糕......
此时,似乎察觉了他的麻烦,加奈子转过头,瞅着他。
见到安室透正忙着给客人做咖啡,三个烤好的蛋糕底却依旧静置在台子上。加奈子合起笔记本电脑,站起身,探过头:‘要我帮你吧?’
听到她的话,安室透稍侧了侧头,没回答。
加奈子把椅子放回原处,接着来到他所在的吧台位置前:‘调制咖啡我也会呢。’
她身体前倾稍倚在吧台上,等他的回答。
把杯子里的热牛奶打出泡沫后,安室透放下搅拌器,擦了擦手,朝站在面前的顾客摆出笑脸:‘请等一下。’
顾客们似乎明白他要做什么,没说话,等在原地。
安室透转身,拨开吧台的门栏,等着加奈子。
见状,加奈子走过去,通过通道进入吧台。
安室透放开门栏。
由于是第一次进波洛咖啡厅的吧台后,加奈子站在原地。
安室透刚准备带加奈子迈开脚步,看见她的包还放在吧台上,他顺手一把提过来,提在手上。接着才迈开步伐,朝工作间走去:‘走吧。’
加奈子跟在后面,两个人距离很近地一前一后。
安室透打开工作间的门,和加奈子两人走了进去。
他把她的包放在门旁的干净台子上。‘可以吗,加奈子?’安室透转过身,有些不放心,准确来说,是不想让她因为自己而过于劳累或勉强。
‘我一个人快些的话...’
‘让我来吧。’加奈子站到他面前。
见这般,安室透没再说下去,他走向旁边的柜子,为加奈子准备着。
‘首先要有围裙才行。’
他拉开柜子,翻找着。
加奈子等在原地。
不一会儿,他拿出一套印有波洛咖啡厅标志的蓝白格子围裙,看上去很干净,而且很新。
‘就这个吧。’他自言自语道,接着走到加奈子跟前,伸展开围裙。
加奈子双手捏着左右两角接过围裙,朝身上比了比:‘好。’
她把围裙套进头,然后用手腕上的橡皮筋,将头发扎在一起。
在她扎头发的间隙,安室透直接走到加奈子背后,低头给她系上腰间的围裙带。
由于早就摸过加奈子的腰,他心里有数,不太紧又不过松地系着,不能让她喘不过气,又得发挥围裙的功效。
系好后,他来到加奈子面前。正好这时,加奈子也挽好了头发。
‘由我做咖啡吗?’加奈子问。
‘你做蛋糕就好,我来做咖啡。’他道。因为顾客们要点菜饭,所以他才把蛋糕的任务给了加奈子。
‘要做成...’加奈子的话没说完,
安室透便从兜里摸出手机:‘照这样。’
两人靠得很近。
安室透把手机递给加奈子。加奈子瞅了瞅,图上是一个三层的蛋糕。最下两层是粉色,最上层是浅褐色;她往下翻了翻,还有一张剖面图:将蛋糕切开后,里面的夹层是水果和浅褐色的奶油。
剖面图的再下面,则是蛋糕的制作方法。
本来,对金发男人来说,如果只是做甜品和蛋糕,他并不需要说明,这些都在脑子里。然而为了方便顾客回购,以及创新出新菜单,他才听小梓的建议,把这些记录下来。
‘巧克力奶油昨天做好了。’安室透道:‘收边让我来。你只要...’
‘放心吧,零。’加奈子摸了摸他的胸膛:‘我会,之前尝试过。’
她朝他笑了笑。
见状,安室透放下心来,看着她。此时,看着加奈子扎起辫子简洁又稍干练的,在灯光下,自然又不加掩饰的模样,他突然有点想亲吻她,想与她有肢体接触。
他的身体近了近。
对加奈子来说,在密闭空间里,又只是他们两个人,她又何尝不是。
可外面还等着许多顾客。
拿着他的手机,加奈子抬头看了看他,手由放在他的胸前变成抓住他的上衣,她踮起脚,给了他轻轻一个吻。
‘快点吧。’
她松开他的衣领,接着走向门口。
安室透反应过来,转过头,跟在她后面。
两人走出工作间。
走出工作间后,安室透来到吧台前侧负责接单和调制咖啡;而加奈子则坐在吧台的中后方,准备着做蛋糕所需要的物品。
她对照了安室透手机上的图片,又看了看面前的三个蛋糕底:似乎要先将蛋糕底分开,才能做夹层。
她转头找了找,在周围没看到专门的工具。加奈子来到刀具前,取下一把锋利的长刀。返回到蛋糕底跟前后,她戴着手套,托着底部,缓缓地把三个蛋糕底分开放着,并将长刀小心翼翼地伸进每个的中间,将蛋糕底一点一点地,力求上下平行地分开。
切好后,她放下刀;又在身后的小筐里看到线头。她扯下一部分线,双手把线捏直,从刚才切过的开口开始,将线滑过一圈:这样保证了蛋糕底的上下确实被完全分开,没有粘连。
此时,调制完两杯咖啡的安室透把咖啡交给客人后,有些不放心地转过头,看着身披蓝色围裙的加奈子正躬着腰,投入地捏着线,穿着。
他不禁放下心。
他转回头,继续下一个顾客的单子。
‘叮玲玲,’这时,门口的风铃再次响了。
‘欢迎光临。’安室透边拿着咖啡杯边道。
一位60多岁的大叔走进店里。他身穿白色上衣,奶油色裤子,还戴着一个旧的靛蓝色棒球帽,年轻人的款;估计是儿子淘汰下来,或因为不喜欢才送予父亲戴的。
安室透认出,这正是昨天来订生日蛋糕的那位大叔。
‘不好意思大叔,蛋糕还要再等一会儿。’他朝大叔礼貌地说。
‘哦,没事,不用急。’大叔悠哉地摆摆手:‘慢慢来。本来说好下午和朋友唱卡拉ok的,谁知道他有事来不了。我又没别的事,就先来了。
孙子的生日会晚上才开始。你们慢慢来,慢慢来。’
说着,他打量整个咖啡厅。
‘原来如此。’安室透回道:‘请先坐吧。
需要什么吗?’
‘哦,不了。’找到靠近吧台的座位后,大叔坐下。他摘掉棒球帽,又想到什么:‘如,如果方便的话,一杯热水吧。’
此时,他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因体质不同,有些人只要稍稍活动,便会大汗淋漓。
‘是,马上就来。’安室透答,转头看了一眼大叔。
大叔继续环视着咖啡厅。这里地理位置不错,装修风格也让人舒服,并且桌椅等陈设也保养良好。
这是他第二次来波洛咖啡厅。第一次是昨天来订蛋糕的时候。之前给孙子的生日蛋糕都是他和老伴在另一家店订的。只不过今年家人突然想换个口味,尝试别的风格。
就这样,当他无意中在电车里,见到路经的波洛咖啡厅时,不知怎的,脑里当即出现‘就这家了’的念头。
人有时候很奇怪,比较来比较去,还不如最初一激灵时靠无缘由的直觉做出的判断。
于是大叔果断下车,来到这订了蛋糕。
眼下,大叔看着吧台前的两个人。金色头发的男服务生给人温暖又礼貌的感觉,那个扎起辫子的女孩,正很认真地在做什么。
她双臂敞开的角度忽大忽小,似乎在切割,或者比量?
不过,因为隔着吧台,大叔并没办法看到台子上的三个蛋糕底。
‘您的热水。’此时,安室透端着热水走到大叔跟前。待他转身离去时,大叔发现桌上多了一个透明玻璃杯和一叠餐巾纸。
‘谢,谢谢。’大叔拿起餐巾纸,擦着头上的汗水。
安室透没说什么,只是扬了扬嘴角,返回吧台。
这个时候,加奈子已经完成了把三个蛋糕底从中间切开的任务。
她想起安室透的话,走向冰箱。加奈子蹲下身,拉开冰箱门,发现了冰箱最上层的大碗。
她捧下碗,里面是褐色的糕状物,还透着淡淡的巧克力味。
加奈子摇了摇碗,只见糕状物并不固定,也就是说,如果把碗倒过来,糕状物有流下来的趋势。并且,在碗的中央,还有些未成型的褐色液体。这是在冰箱里冻久了所致。
‘零,你说的巧克力奶油是这些吗?’加奈子转过头,问道。
听到话,安室透转回头。
见他朝自己走过来,加奈子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安室透:‘我要一些固定剂。’
说着,她又低头瞅了瞅褐色的糕状物。
见她这样,安室透明白了。他从柜子里抽出两包固定剂,接着从旁边取出搅拌器和两个大碗,一并放在加奈子工作的台子上,给她准备好。
然后才继续走向加奈子:‘是它们。有问题吗?’
他的右手按在敞开的冰箱门上,和加奈子的手紧挨在一起,或者说,已经相触到,两人的手相叠着,但他和她都浑然不觉,习以为常。
安室透的另一只手按在冰箱旁的柜子上,他靠着加奈子倾斜地站着;而这样看来,蹲着的加奈子,便更像被他包围在怀抱里。
两人瞅着冰箱。
这一幕被座位上的大叔捕捉下来。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些不该发生在咖啡店里,反而更像,...他想起自己在家里和太太相处的细节。夏天的时候,他总是嫌热,想吃西瓜。于是每次当老伴外出归来,蹲在地上把新买的食材放进冰箱时,他都等不及地走过去,站在旁边:‘我要吃西瓜,先给我切西瓜。’
而这时,老伴一直嗔怒着:‘你啊,总是这样。急性子。’
然而说归说,她还是会带着满足的笑容,把西瓜拿出来,给他切好。
想着想着,大叔对加奈子和安室透的关系有了推测。
‘没问题,我再弄弄就好。’此时,吧台后的冰箱前,加奈子朝金发男人道。
‘还有,水果在哪里?’加奈子接着问道:‘不是要做水果夹层呢。’
她抿着裙子蹲在地上,抬头温情地看着他。
听到话,安室透也弯弯腰,朝冰箱内看去。
见他躬下了身,加奈子下意识把手放在他的背上,抚了抚:‘在哪?’
接受着她的抚摸,安室透瞅着冰箱里,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之前就准备好的盒子:‘这些。’
他伸手拿出盒子:
‘我已经洗好了。’
安室透打开盒子。
里面是新鲜的樱桃,蓝莓,树莓,草莓。
他把盒子伸给加奈子面前。
见到它们,加奈子双手接过盒子:‘好。’
‘如果需要什么,我就在旁边。’安室透道。
加奈子还没来得及说话。
走出几步后,安室透停下来。
他返回冰箱前,从底部拿出另一个装着草莓的盒子,把它交给加奈子。然后站直身,又从货架上取了两盒液体奶油,放到加奈子工作的台子上,并帮她撕开了包装。
他边扔包装纸进垃圾桶边转头朝加奈子:‘做草莓奶油的原料也给你准备好了。’
他盯着加奈子几秒,不由地扬了扬嘴角,发自内心地,因为她,感到愉悦。
感受到他的目光,冰箱旁的加奈子也安心幸福地笑了笑。
转而安室透返回原来的位置,继续接待顾客。
见状,加奈子关上冰箱门,站起身,抱着两个盒子来到工作的台子前。
此时,座位上的大叔对两人的关系已经基本明确,也知道他们正在忙蛋糕的事。
就这样,加奈子先把奶油用搅拌器弄好,然后倒出盒子里的草莓,将它们捣碎一并加入奶油中,接着她加了一包固定剂,并再次用搅拌器搅拌,直到草莓奶油完全做好。
紧接着她又往巧克力奶油里也加了一包固定剂,把它们再次搅拌好——放在冰箱里时间过长部分已经液体化。
将两份奶油都弄好后,她稍挽起了衣袖。
现在要做的,就只是在蛋糕底上铺好奶油,和做水果夹层,这两件事。
她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看安室透,见他不慌不忙,依旧礼貌微笑着递给客人咖啡,她也不禁抿起嘴。
与此同时,安室透终于处理完了客人点的饮品,只剩下三位客人点的泰式咖喱饭。
他打开火,取出椰奶和咖喱粉。将咖喱用油预热过后,安室透倒入椰奶进锅中。接着他从冰箱里从容不迫地拿出已经切好的肉和土豆。趁等椰奶和咖喱煮沸的空,他瞥过头,看着加奈子。
感受到目光后,正准备给蛋糕底上奶油的加奈子转过头,两人对视,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感情。
‘要我帮忙吗?’他还是问。
‘还好,就剩下奶油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来吧。’加奈子拿着器具,满怀情意地望着他。
听到话,安室透走到她身边,下意识紧贴她站着,观察着加奈子做好的蛋糕底和奶油。
‘怎么样,还不错吧。’加奈子仰头朝他道。
安室透翘了翘嘴角,表示赞同。他的手正自觉地要放在她的腰上,
‘叮玲玲,’波洛咖啡厅门口的风铃又响了。
安室透转回头:‘欢迎光临。’
只见一个颇有精神的年长女性带着一位10岁左右的小男孩进入店里。
‘你,你们怎么来了?’见到两人,座位上的大叔明显吃惊。
‘带他买了东西,还有时间,就直接过来了。’看见自己的丈夫,女人走过去,坐在大叔旁边;孙子也跟着坐下。
‘哦,我们是来拿蛋糕的。’坐定后,她抬起头,朝招呼自己的安室透回答。
‘他们说还要等一会儿。’听到话,大叔凑近老伴儿,低声开口。
‘这样啊,那,反正也没什么,’女人想了想:‘本来时间也充裕,对吧。’
‘那当然。’大叔温柔地道。看得出,夫妻俩的感情很好。
这时,煮沸的椰奶和咖喱已经发出泡沫。安室透走回锅前,将肉块和土豆放进锅中,接着加了一勺糖,又拉开冰箱,取出两个绿色的似柠檬一样的东西。
他洗净它们,放在切板上,切成一瓣一瓣的形状。
还不忘同时搅拌着锅里的食物。
而这边,加奈子已在最下层的蛋糕上涂好奶油。她拿起盒子里的樱桃,草莓,树莓和蓝莓水果块,均匀地洒在奶油上。
就在她准备做倒数第二层蛋糕时,突然一阵男童声传来。
‘我说了,我不喜欢吃这些酸的。’
加奈子抬头,只见座位上的男孩——今天的寿星,正不顾阻拦地从包装袋里一个接一个地挑出蓝色的小圆球。
加奈子愣了愣,低头看着蛋糕,想到了什么。
‘小朋友,你是说蓝莓口味吗?’片刻后,她抬头。
没料到会有人开口,男孩转头望了望,才确定说话的人。
‘我也不知道什么口味。’男孩道。他拿起桌上的蓝色小圆球,做出递东西的模样:‘你要尝尝吗?’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加奈子并不会接。毕竟,眼下自己是帮忙店员,而对方的身份是客人。
但是...
‘谢谢,那请让我尝尝吧。’加奈子笑道。
男孩起身,走到吧台前,将小圆球伸给加奈子。他右手的食指处还有淡淡的巧克力色残留,但男孩并未发觉。
此时,安室透也瞅了瞅加奈子这边。
加奈子接过小圆球,放在嘴里,果不其然,是蓝莓味。
‘就是蓝莓。’
‘嗯嗯。’男孩点头,回到了座位上,继续玩着他的游戏机。
加奈子看着已洒上水果的蛋糕底,低头想了想,还是从各种水果中,把蓝莓仔细地挑了出来。
做好这些后,她盖上下一层蛋糕底,接着和之前一样,在新的一层上抹上巧克力味的奶油,以及添上没有蓝莓的其他水果。
此时,见肉和土豆已煮得差不多,安室透把切好的一瓣一瓣苦橙倒进锅里,同时搅拌着。
两分钟后,泰式咖喱完成。
他准备好米饭,装好咖喱汤,把它们放在托盘上,给三位顾客送到座位上。
就在安室透收起托盘,刚返回吧台时,其中一位已经尝过的顾客突然举手。
‘不好意思,请问,咖喱里放了什么。’
听到话,安室透转过头。
‘怎么又酸又甜...啊不是,这股酸酸的感觉,清香...淳郁的后感。’
‘和咖喱真的太配了!’
‘是苦橙哦。外表就像青色的橙子,虽和柠檬的味道相近,但却比它更清郁,后味也更强。’安室透边说边放下托盘:
‘泰式青咖喱本就是用青辣椒代替干辣椒做出的,独特酸甜风味的咖喱。将苦橙切成瓣,利用其汁液及外皮的清香,会使得菜肴更加清爽可口。’
‘不仅如此,苦橙还能帮助消化,也是精油和香味剂的原料之一呢。’
他笑道。
‘哦,哦,原来如此。’客人受教般地点头,他翻了翻碗里的菜:‘哦?还真有呢。我看到了。’在挑出一块煮熟的苦橙瓣后,客人惊异地说着。
安室透翘了翘嘴角,没回答。他朝加奈子看去。现在手上已没有任务,蛋糕也可以自己来了。安室透心想。
但此时,加奈子也差不多完成了给每层蛋糕上奶油和水果夹层的任务。对她来说,目前缺的,就只是蛋糕外整体上的奶油。
见她一个人也应付得来的投入模样,安室透放下心。他没打扰她,而是拉开冰箱,从里面又取了一个苦橙。他切开苦橙,加了些别的东西,在调制着什么。
终于,过一会儿后,加奈子完成了蛋糕。她对了对手机上的图片,又看了看自己的蛋糕。在感觉不错,没什么要修整的后,她朝安室透走去:‘蛋糕好了。’
‘去看看吧。’她边说边把手放在他后背上。
感受到加奈子的温度,安室透放下杯壶,回头瞅了瞅蛋糕,和加奈子一起来到蛋糕前。
本以为还需要自己再修修,不过见加奈子蛋糕的完成度很高,安室透仔细看了看,还是没找到非要大修的地方。
就这样吧。
他很满意。
察觉他的反应,加奈子抿嘴:‘看上去很满意吗。’她转头瞅着他。
‘那当然。’安室透扬扬嘴:‘可让我刮目相看呢。’他边说边从下面的架子上拿出包装。
这个家伙。
加奈子不禁幸福地笑了笑。
‘蛋糕好了吗?’不知什么时候,寿星男孩已经从座位上跑了过来。他双手把在吧台上,往下瞥着:‘还要多久啊?’
‘这就好了小朋友,’安室透表情温和地把包装放在台子上,然后拿出巧克力板,准备在上面写姓名和祝语。
‘太好了!终于可以吃了。’男孩嚷出一句。他看到自己右手上残余的巧克力酱后,把手指放在嘴边,不自觉地舔了舔,同时瞅着马上要到手的蛋糕。
似乎舔了一下还不过瘾,他把手指一直放在嘴边,好像在回味这股甜又可口的口感。
然而,这个小细节没逃过金发男人的眼睛。
见状,安室透顺手拿起工具,在蛋糕最上方涂满巧克力酱的区域,又轻抹了一层。
之后才把用热巧克力写好的祝语板插在了蛋糕上。
‘好了,小朋友。’他把蛋糕包好,推在吧台上:‘提的时候要小心哦。’
加奈子站在安室透旁,微笑着看着。
‘是。’男孩小心翼翼地接过蛋糕:‘谢谢。’
他提着蛋糕走回座位,神情也明显兴奋起来。因为已经在昨天付过钱了,祖孙三人起身离去。
‘欢迎下次光临!’见他们离去的背影,安室透在后面转头说着。道完后,随着风铃的声音,他把刚刚制作好的苦橙果茶倒进杯中,一杯留在台子上,另一杯递在加奈子手里。
‘你做的吗?’加奈子双手抚着杯子。
‘是啊,让你辛苦了。’安室透一手按在台子上,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看上去像把加奈子不自觉地环在自己身前。
‘哪有。’加奈子一副安心舒适的模样。她低头,喝了一口。口感清爽的同时,刚刚好的温热又划过食道,让人格外舒服,全身都放松了。
‘好喝吗?’他问。
加奈子安心地点头。
听到这,他脸上也是满意的表情。
窗外的光线洒进来,明媚的,暖暖的,带着希望的,最主要的是...温馨的,默契的。
她和他的视线都盯着前方,店里的顾客,窗旁偶然停留又即将飞去的小鸟。
当然,温热的口感是安室透特意准备的,虽然可以做冰,但考虑到加奈子来例假了—虽然不知道她经期多久—他还是为她准备温的。
同时,离开咖啡厅后的祖孙三人站在路旁。面对着来往的车流,大叔回望了一眼波洛咖啡厅,依稀能看到两个人在店里的影子。
‘原来,是夫妻俩的店呢。’大叔凑过去,跟自己老伴儿开口。
老伴儿没回答,只是点点头,迷着眼睛,眼角的皱纹合在一起,露出笑来,和蔼又慈祥。
人行道的绿灯亮起,三人穿过马路,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