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
“嗯。”孙尚茗轻声应着，“你帮我把他扛到房间去吧，小心点，别摔着了。”
“好轻，”黎淮接过熟睡的林澈，“你还没这样抱过我。”
“……闭嘴。”
黎淮看他满脸的倦容，放弃了继续和他斗嘴的打算，“桌上还有半块慕斯。”
“嗯。”
孙尚茗一把扯下领带，林澈这几年开始长个子了，身板又直又瘦，只长个不长肉，在不吵醒的前提下把人弄回来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他停稳车后，从后视镜看过去，林澈早已熟睡，眉眼难得地舒展。事情处理完时已经过了饭点，孙尚茗特地带他去了某知名全国连锁的馄饨店里饱餐一顿，也算是给他一些慰藉，哪怕微乎其微。
用餐时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孙尚茗不知该说些什么，此时此刻无论说什么都不合时宜。林澈只是低头默不作声地吃着，他吃得很快，像是在执行填饱肚子的任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回到家时看到客厅的灯亮着，他仅仅惊讶了一瞬，而后顺其自然地使唤黎淮，让他把林澈弄回房间。
林澈在时，两人很少在小孩面前有什么亲昵接触，孙尚茗自认为掩饰得很好。
他今晚也不打算和黎淮有什么越界的举动，一周前他们吵架了。
他替林澈掖好被子，路过客厅时对那个在沙发上敲键盘的男人道：“十一点了。”
黎淮手指一滞，继续飞速地处理文件，置若罔闻。
孙尚茗倒了杯温水晾着，而后径直走过去，俯身合上他腿上的笔记本电脑，语气轻佻：“我都这么明显的要送客了，你能识相点么？”
“不能。”
“……”黎淮左思右想，还是服了软：“我错了，小茗同学。”
这几天他在外出差，一直在想方设法地表态，为了和孙尚茗说上话，甚至不惜牺牲黎生灿的人身自由，收到孙尚茗同意的短信时，他有种整部手机都烫了起来的幻觉。
孙尚茗不喜欢问他错哪，黎淮是个聪明人，努力哄他开心比一个劲地反省自己有用得多，把人哄踏实了，然后再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他还想过故技重施，往学校寄一箱小茗同学，最终理智阻止了即将按下“支付”的手指。
孙尚茗挑了挑眉，意思就是这招没用。
黎淮怕他终止和好程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他按在笔记本上的手，把人往下一拉。
孙尚茗也不是吃素的，双手推着黎淮的肩膀不肯被他抱：“喂，我还在跟你冷战，当然要和你保持距离，不然还叫什么冷战，这不行的。”
听到这话，仅凭多年的经验，黎淮就明白他气已经消了，于是更加肆意的耍起了流氓：“抱一下也不行？一个星期没让我抱了……嘶……你就是条狗。”
被抱住之后，孙尚茗不甘心让他就此得逞，坐在他腿上，双膝顶着柔软的沙发，张嘴咬住他的嘴唇，许久才松口。
“怎么，”孙尚茗舔了舔嘴唇，慵懒的看着他：“嫌弃你还伸什么舌头？”
“不嫌弃，”黎淮说，“我想问一个问题。”
“一个问题？”孙尚茗被那双漂亮而成熟的眼睛勾去了魂魄，幸而理智犹存：“问。”
金色的灯光点亮了男人满是爱意的双眼，细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鼻骨挺直，下巴干净整洁。
“现在可以带你回房间吗？”
（以下省略1967字。）
孙尚茗离开他的颈窝，睁开眼凝视着他，于是男人温柔的唇齿与他的厮磨，似水潺潺流淌的情感和生理上的无比契合地交融在一起，略微沙哑的声音不断地重复道：“爱你。”
他和黎淮在一起，大概有五年了。争吵时有，从此君王不早朝时有，不知数千日夜是怎么过去的。
“嗯。”
“爱你。”孙尚茗鼻子一酸，故作轻松地笑着回答他，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唯独这一句是听上千万遍都不会腻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