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罗无名早早就醒了过来。他披了一件起了球的外套，一个人到了食堂里头，想要吃些早饭。 没糖、也没有酱油的豆浆，再加上食不知味的馒头，作为糖尿病患者，他能吃的也就这么些东西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总有些坐立不安，好像屁股下面长了疮似的，总是扭捏来，扭捏去的。 等到罗无名转身的瞬间，那一碗滚烫的豆浆水就一下洒到了身上。一股子豆腥味紧跟着扑鼻而来，罗无名下意识地跳起身来，看看身上这一身湿了的衣服，多少觉得有些狼狈。 他只得空着肚子，回到房间里去换一身干净的衣物。 彼时，清洁阿姨敲门进来正要打扫房间，就听着“砰”的一声响，好像听见卫生间里似乎有什么冗沉的东西一下就摔到了地上。 “诶哟”一声惨叫，吓得清洁阿姨忙推门进去看个究竟。这个时候，她就瞧见，罗无名一脸可怜又慌张的样子，摔倒在了地上。 “哟，罗叔，你这是怎么了！”
清洁阿姨手忙脚乱的要去扶罗无名，可是地上一滩水，实在有些打滑。还没把罗无名拉起来呢，倒是把她自个给带倒，连带着摔了一跤。 动静有些大了，几个护工忙赶了过来，这个时候就看见穿着单薄的罗无名，一脸尴尬地捂着身上。他极不自在地扶住一旁的扶手，直低下头去：“我没事，你们出去吧，快出去吧。”
“这可不行，罗叔，你可是摔了的。这万一伤筋动骨的，可就麻烦了。我得赶紧通知人来，看看是不是要送你去医院检查下。”
护工赵阿姨皱着眉头说道。 罗无名两只脚并在一块，不停地挪动着：“诶呀，你们出去嘛，我说没事就是没事！一个个的杵在门口看什么呀？！”
说着，罗无名就艰难地转了个身，整个人伏在抽水马桶的盖子上。他有些难为情，也有些生气。 实际上，他确实摔得不轻，这会膝盖上疼的要命，要不是碍着这么多人在，他恐怕早就疼的惊呼两声了。 清洁工和其他几个护工相互看了一眼，都悄悄地退到了门外。赵阿姨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试图拉了罗无名胳膊一把。 罗无名倒抽了一口凉气，嘴里哼唧了一声，一下就整个人就发抖了起来。 “天呐，罗叔，你这怎么……”赵阿姨忙捂住了嘴，之后的话却没说出口。 罗无名的贴身裤子上，沾了一片湿湿黏黏的东西。再看洗手盆槽台上，一池子混黄的水里浸染着一条罗无名的长裤。 照着养老院这些年的经验，赵阿姨很快判断，恐怕是有情况了。她起了身来，凑近洗手台看了一眼，一下就被一股排泄物的臭味给熏地后退了两步。 “这不是我的……你不好出去乱说的啊。”
罗无名红着脸，把头越埋越低，整个几乎都套进了衣服里。 “是那条狗，那条楼下的哈巴狗，它可真是一点也不听话啊。”
罗无名声音慢慢小到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