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泉倒没有异想天开到以为商遇城是跟来照顾梁矜上的。
但是梁矜上一个人缩角落里,疼得坐都坐不稳了,商遇城还坐得那么远,他哪怕扶着她点儿呢?
他跟来,不会是担心他们开着他的车跑路吧?
乐泉记得他跟司榕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小气成这样的。
宾利开到半途,正好遇上了救护车。
那上面有急救设施,自然是把梁矜上转移到救护车上了。
尚一鸣想跟着一块儿上救护车,却被商遇城冷冷一句话堵回去,“我的车就扔路上了?”
……这不是有您吗?
但尚一鸣哪敢教商遇城做事,只好一个人开着宾利跟在救护车后面。
车上的年轻医生快速地给梁矜上检查了各项体征,最后在她小腹部按压了一阵,问询道:“腹部剧痛,首先要排除宫外孕,这位小姐,你……”
梁矜上微弱地回道:“没有,不可能的……”
从上次例假到今天她都在尼姑庵待着,也就今天凌晨破了色戒。再快的受jing卵跑得也没这么快。
再说……她还吃了药。
“那你……”年轻的男医生看一眼跟上车的两个人,快速地判断了一下这位男士跟病患的关系。
因为他的下一个问题涉及了隐私。
但是商遇城只是坐在那里就自带隔绝气场,医生不敢多看。
不过看商遇城表情也不像是在关心病患,那肯定不是男朋友。
乐泉催着:“医生,她怎么了?怎么突然一下就这么疼了!”
“排除了宫外孕,腹部剧痛还有可能是黄体破裂引起的。”年轻医生事急从权,也顾不得了,“这位小姐,今天有过比较激烈的……呃,房事吗?”
不是医生不专业,问个问题都磕磕巴巴。
实在是那位男士突然看过来的眼神太有震慑力了。
梁矜上不明白医生为什么会这么问,答案当然是有的,今天凌晨也算是今天。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商遇城。
一车的人也就算了,本尊还在这,这两者哪怕不同时出现,她都不至于这么开不了口。
乐泉也注意到了梁矜上的目光,但以她的理解,当然是觉得梁矜上在陌生男人面前不好意思开口了。
忍不住也横了商遇城一眼。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人跟上来干嘛的?
非亲非故的。
是从没坐过救护车吗瘾这么大?
医生又问了一遍,“如果黄体破裂的话,耽误治疗有可能会引起休克,危及生命,麻烦你配合我们排查病情。”
梁矜上拢了拢从温泉中心穿出来的浴袍,小声道:“……有。”
她无意识地借着这个动作掩饰胸前的痕迹。
但落在旁人眼里,任谁都会下意识地以为,是在泡温泉的时候“有”的。
医生也这样想的,安慰道:“从温泉中心下来,发生破裂的时间应该不长,不用太紧张,放轻松,我先给你留一下静脉通道。”
乐泉跟着松了口气,但她却陡然觉得身侧有一股阴沉的气压。
可她身边只有一个商遇城。
这男人还是那么英俊冷漠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神冷沉带着锋芒,所以让她觉得格外有压迫感。
……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院。
不知道尚一鸣开的哪条路,竟然比他们先到,等在急救中心。
梁矜上被推进去,医生拦了一把,“哎,除了男朋友,其他人止步吧!”
说着,推了同样穿着浴袍的尚一鸣一把,“赶紧跟上!”
留下乐泉和商遇城被挡在了外面。
乐泉跟商遇城不算陌生,别说大家是一个圈子里的,就是冲着司榕的关系,从前两个人也有过不少交集。
但她和商遇城没什么好说的。
好不容易搜肠刮肚地找到个话题,商遇城却已经冷着脸,转身去了露台抽烟。
乐泉气得跺了跺脚,司榕改嫁他人还不是因为他,居然还迁怒起自己来了?!
乐泉在长椅上坐着,尚一鸣也很快从急救室出来了。
乐泉:“你怎么也出来了?”
尚一鸣挑了挑眉,“能是为什么,咱有那资格吗?”
反正也是干等着,乐泉撞了撞尚一鸣的肩,八卦道:“真喜欢我们小仙女啊?”
“喜欢。”
“那你可能没机会了……她好像,有对象了。”
尚一鸣是花丛老手,也不是很在意这个,“那有什么,公平竞争呗!”
说完,跟哥们似的搭住乐泉的肩,“我本来呢,也没想一定要追到她,听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感兴趣了。我跟你说,刚刚我这么一抱她,看着瘦,抱起来跟没骨头似的,真软,我真想……”
乐泉的面色沉了下来,刚要突突他,就见商遇城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完烟进来了。
大概是听到了几句浑话,看尚一鸣的眼神跟刀子似的,冷冷道:“我的车钥匙。”
“哦哦!”尚一鸣忙恭敬地递过去。
商遇城转身就走。
尚一鸣忽然突发奇想,“这位商总不会是喜欢你吧?车接车送的!看到我跟你靠这么近好像吃醋了?”
乐泉已经在心里给这个人完完全全画了个叉,眼睛盯着急救室的方向,看都不看他,“喜欢你妈。”
尚一鸣:“……”
……
梁矜上做完ct,完全排除了宫外孕和黄体破裂的可能。
主治医生问梁矜上,“有几个问题要跟你确认一下,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要照实回答,免得我们出现误判,延误了病情。”
“嗯。”
“你的月经规律吗?有没有痛经史?”
梁矜上道:“一直很规律,也很少痛经。哦对了……”
“什么?”
梁矜上抿了抿唇,“大半年前,大概是十月开始,因为压力太大,停经了三个月。”
“后来恢复正常了?”
“是的。”
医生刷刷地在病例上写着,又问:“之前有没有生育史?怀几产几?”
这个问题,梁矜上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没有生育史,也没有怀孕过。”
医生见她犹豫了这么长时间,又再强调了一次不能隐瞒。
梁矜上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医生……我刚刚说的那些,能不能不要写到病例上?”
医生:“这有什么不能写的?”
一般未婚的女孩子,会要求医生帮忙隐瞒堕胎史,但是眼前的这一位既然并没有,为什么不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