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酒吧”开业酬宾已经持续了一周时间,今天依然全场爆满。
梁矜上到了地方才知道,这家酒吧开在星城寸土寸金的中央街。
不说档次格调不像是颜良那个粗人弄得出来的。
就这门市的位置,一般人就盘不下来。
难道是她太过自信,弄错了?
梁矜上穿着来不及换下的衬衫加包臀裙,在一众红男绿女中,反而显眼。
像这种开业酬宾活动,酒吧老板一定是绕着全场最忙的那个人。
所以她也不用费力去,如果老板是良子,在看到她的时候肯定会自己上来打招呼。
于是,她直接到吧台点酒喝。
守株待兔。
其实她早该来喝一杯,如果不是分手与出差无缝衔接,她这两天不会过得如此平静。
要说她对商遇城没有感情,那绝不可能。
这短短的十天,黄粱梦一场,是她两年前就盼着的美好时光。
但匆匆结束,也证明了,他们两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醉一场,是对于失恋最好的仪式感。
她喝了几杯,就觉得头开始发沉,也许有感冒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她心里有事。
可是她都已经喝到半醉,也没等到良子过来。
她开始怀疑是否自己太自信,其实这家酒吧的老板压根不是颜良。
她只好拉过一个服务生,“你们老板呢?”
“老板?他在……”服务生指了一下,“他好像在二楼包厢陪客人吧!”
“行!”梁矜上起身,打算自己亲自去验证一下。
然而刚走出去两步,她混沌中又想到什么,非常顺口地就问道,“……对了,你们老板姓良吗?”
“梁?……我们老板不姓梁啊!”
大老板姓贺,小老板姓颜,这里没有姓梁的老板。
原本都已经走出两步的梁矜上顿住了。
她以为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没想到还是一场空。
算了,梁矜上自嘲地笑笑,所有的情绪鼓动着酒精在她的血液里躁动,原本白净的脸庞,渐渐染上了绯色。
她穿过喧闹的人群,准备离开。
没走出几步,忽然看到舞池边一个身高出众,连背影都鹤立鸡群的黑衬衫男人。
她第一眼先看到了那个背影,第二眼才看到,那男人身边,站的就是良子!
这家伙把一头粉毛染回了黑色,就淹没在人群里看不见了。
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嘴巴已经开始罢工,但泪腺隐隐发热,有些要开始上工的预兆。
梁矜上深呼吸几下,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从背后一拳用力地砸在男人结实的背肌上。
咬着牙哽着声音,“贺小缺,你这个混球!”
那男人徐徐回头,低垂下一点眼睫,眼神玩味,“嗯?”
梁矜上像被烫到一般,倏地把自己的手背到后面,惊慌地朝良子道:“良子哥!”
不怪她失色。
她不是因为打错了人而惊吓,而是这男人的气势太骇人。
虽然戴着副眼镜,甚至镜片后面是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但他的每一笔面部轮廓都透露出“此人十分不好惹”的事实,足以让人忽略掉他本身的俊美。
良子对她露出一副“靓仔无语”的表情,替她对那黑衬衫男人道歉,“嚣哥,抱歉抱歉!这丫头我熟人,大概是喝多了!矜上,快给嚣哥道歉!”
梁矜上很沮丧,“嚣哥对不起……”
盛嚣倒没怪她,反而意味不明地重复道:“贺小缺?”
梁矜上正低着头,没看到良子一脸要死的表情,拼命朝盛嚣摆手。
“嚣哥!嚣哥……楼上包厢就等你了,你先陪你上去吧!”
盛嚣似笑非笑地轻哼一声,在良子的腿肚子上踢一脚,“带路。”
梁矜上不敢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盛嚣与良子消失在自己面前。
她虽然醉了,但刚刚盛嚣的那个反应,一定是认识贺小缺的人才会有的。
也就是说,贺小缺真的在这个城市。
甚至有可能今晚就在这个酒吧里。
但是贺小缺仍然不愿意见她。
失魂落魄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酒吧里激烈的鼓点仿佛直接砸在她心上,闷得快吐出来。
恰好这时,舞台上下一阵热烈的欢呼鼓掌声,跟她的落寞形成了鲜明对比。
主持人在台上暖场,“今晚,是我们夜凉酒吧开业狂欢周的第七天,还是老规矩,只要上台热舞一曲,就送本场酒水免单,跳得最好的那位,我们将送上价值十万元的vip卡!”
来酒吧玩的,大部分都是玩咖。
在舞池跳哪有在台上跳刺激。
梁矜上发愣的一会儿工夫,台上就跳上去好几个人。
有男有女。
他们在动感的音乐里放松着身体,游刃有余。
梁矜上忽然也起了一股冲动,想做点什么,去嗨、去发泄,抛开一切!
梁矜上几步上了台。
那主持人先是上下扫了下她一板一眼的穿着和清汤寡水的脸,暗暗地抽了抽嘴角。
梁矜上领了自己的号牌,待会儿要有人给他们投票的。
正式跳舞前,每个人可以给自己拉票,轮到梁矜上时,她借着酒意对麦克风喊道:“贺小缺,跳脱衣舞给你看,你看不看?!!”
贝斯手恰好在这时弹了一个高亢的滑音,台下观众发出了阵阵欢呼,“他不看,我们看啊!赶紧开始吧!”
主持人连忙笑着出来圆场,“感谢八号贵宾帮我炒热场子!掌声送给这位美女!不过我们酒吧刚开张,不玩关张大吉的游戏哈哈!所以还是以常规舞种为主!”
卡座那边,袁熙推开其他同事敬来的酒,合上因为惊讶而半开的嘴唇,开始拨电话,“商总,我请你看美女,不看我保证你今晚都睡不着。”
当然看了更有可能睡不着。
而二楼的栏杆边,刚刚被颜良引上楼的盛嚣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
黑色衬衫袖子挽到臂弯,露出一截修长的小臂,问身边的良子,“这不会真是贺小缺的妞儿吧?”
“不是,不是!”良子压着声音,“嚣哥,盛总,待会儿去里边,可千万别跟缺哥提她哈。”
“我还是提一嘴吧。”盛嚣的薄唇透着坏笑,“他再不找女人,我老婆真不让我跟他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