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在贺小缺的客房住下来。
他们之间有绝对的信任,再说贺小缺如果真的要做什么,她住在客房或者楼下的房子,区别都不大。
梁矜上第二天是被封满月的声音吵醒的。
她走出房间正打算一探究竟,就看到贺小缺也穿着睡衣,一脸无奈加不耐地看着她。
听到客房门开的声音,封满月像是抓到什么一样,“她果然是睡客房的!”
梁矜上的目光与贺小缺对视一下。
之前贺小缺咬死了和她的关系,封满月都能不屈不挠地纠缠。
如果让她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关系,贺小缺只会更加不胜其扰。
梁矜上正要说点什么,贺小缺已经开口,“她怀孕了,我们睡一张床上容易出事,所以分开睡,这你也要管?”
“怀……怀孕?”封满月的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怀的是你的孩子?”
贺小缺不耐烦,“不然呢?”
“不可能!”封满月连连摇头,“贺小缺你又是骗我的!”
贺小缺既然已经放出了话,而梁矜上也没有抗拒的意思,干脆也把戏做到底。
他走近,一手搭着梁矜上的肩,一手抚上她的小腹,“你自己长了眼睛,再过一个月就能显怀了,到时候自己看吧!”
“一个月……一个月……”封满月重复了好几遍,确实被刺激坏了,那张饱满又小巧的脸都涨红了。
“贺小缺你这个绿头大王八,你确定这个孩子是你的?”封满月想到那次的by药,“这个女的可不止你一个男人,你可别喜当爹了!”
贺小缺感觉到掌下的肩膀绷了一下,面色也冷了下来。
“封满月,你再胡说八道中伤我的女人,以后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贺小缺凉凉道,“提前告诉你,家里的密码我会改,别跟上次一样又哭又闹的。”
封满月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一下子蓄满了眼泪。
这不是贺小缺第一次改密码删指纹了。
但这一次好像跟之前都不一样。
他是为了这个女人改的。
他要过他们自己的小日子了。
封满月再出声已经带上了哭腔,一碰上贺小缺,她就容易成为“泪失禁”体质。
“你答应过我爸爸……会一辈子照顾我的……”
贺小缺不为所动,“如果你肯乖乖当一个妹妹的话。”
“谁要当你妹妹!”
他是封满月从16岁就动心的人,只是那时候她还没有成年,封行左不允许她谈恋爱。
等她成年能谈恋爱了,贺小缺却去坐了牢。
封满月是那种走到哪里都能吸引到男人关注的人,但贺小缺在牢里的那四年,她一次恋爱也没谈过。
反而是他出狱后的这两三年里,为了气他刺激他,封满月才游戏人间似的谈过几个。
那都不叫谈恋爱,而是“找演员”。
但贺小缺从来不为所动。
被偏爱的永远有恃无恐,这段关系从来都是不公平的。
封满月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贺小缺的住处的。
等她走了以后,贺小缺问梁矜上,介不介意他这么说。
梁矜上摇摇头。
她跟贺小缺来到星城,同入同出形影不离。
而她的肚子马上就要大起来了,就算她不说,别人也只会猜,贺小缺对她这么呵护备至,除了是孩子爸爸,还能是什么身份?
自从她在商遇城面前都能说出那样诛心的言论,别人怎么看她和贺小缺的关系已经不重要了。
梁矜上来到星城以后,只关注两件事。
一个是腹中胎儿的健康成长。
这件事在来星城第二天,贺小缺就陪她去做过产检了。
经历了那么大的情绪起伏,小家伙比梁矜上想象得要坚强得多。
胎儿各项发育指标都正常,除了母体消瘦得太厉害。
医生说她如果再不把自己养胖一点,到生孩子的时候会很吃苦头。
第二件就是关于什么时候能重新开始工作。
既然胎儿也一切都好,她要尽快开始工作赚钱,更重要的是,在这个方信欧曾经任教过的城市,延续他的职业理想。
除了这两件事以外,梁矜上什么都不想。
或者说,她为了避免自己想起商遇城,她把这两件事之外的所有事,都摒弃在她的思维之外。
梁矜上甚至连上网都很少,每天除了做胎教就是画图纸——
在贺小缺的帮助下,她已经进入了“城市平台”项目星城试点小组的成员。
虽然只是这个百人团队中不起眼的一环,但她每天就像海绵吸水似的从资历水平双高的大佬身上汲取养分。
连贺小缺都劝她不要这么拼。
梁矜上回他,“就当我做胎教。等孩子生出来,能继承我们方家的建筑师事业。”
她说这句话本是无心,但说完,自己顿了一下,牵了牵嘴角。
又忍不住想到了方信欧。
“我不管你做什么胎教,明天晚上不许再加班了。”贺小缺道。
恢复工作的这近一个月里,梁矜上跟魔怔了似的。
仿佛要把在锦城闲赋在家的那段日子都补上似的,加班没完。
“放心吧。”梁矜上了然地点点头,“你的生日我不会忘的。”
第二天晚上,生日会在颜良的酒吧里举办。
颜良不知道在锦城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梁矜上现在跟贺小缺“住在一起”。
还站在二楼的围栏处,给梁矜上讲笑话,“上次你来,还记得吗?缺哥就站在这里看你,都不肯下去。”
他也是喝了点酒,不然不会把贺小缺拿来调笑。
虽然贺小缺没有什么架子,但梁矜上是他心里不能触碰的位置。
尤其上一次来……梁矜上身边还有另一个男人。
颜良心里一紧,那点剩余的醉意都散了。
小心地看向梁矜上。
连颜良都会想到商遇城,梁矜上怎么可能想不到。
她看着楼下热闹依旧的舞台,想到那些爱恨交织的往事。
手肘撑在栏杆上,双手当着不让颜良看清她的情绪。
好半晌后,连颜良都在担心,她是不是在哭,梁矜上才低低地叹了一句,“唉,好想喝酒。”
“你喝个屁酒啊!”梁矜上现在已经四个多月,穿着针织连衣裙,已经能明显看到小腹的突起。
颜良是个人精,从来不问这个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