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稀罕地看着她。
乐泉被梁矜上的眼神看得有几分发毛,总不至于这么小的谎都能被看透吧?
“你看什么?”
梁矜上笑一下,收回视线,“没什么,只是很少听到你替商遇城说话。”
“我那是替他说话吗,我是在宽你的心。”
梁矜上的确是觉得心里一松。
至少给自己留了几分尊严。
梁矜上问她,“那刚刚这么久,聊什么了?”
乐泉正好心头的疑惑未消,被商遇城说话说一半吊着胃口,正愁找不到人讨论。
恰好就想到,梁矜上和司榕之间,不仅仅是情敌的关系,他们曾经还是同系的师姐妹。
乐泉反身而站,双肘向后撑在栏杆上,侧头看向梁矜上,“我听你说过,大二的时候,正好跟司榕去过同一回夏令营,就是碰上山洪的那次。”
梁矜上有点倦了,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怎么了?”
乐泉:“刚才被商遇城打断的那个故事,我说是关于司榕和商遇城的,你不想听吗?”
“听听也行。”梁矜上看起来兴趣并不大。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商遇城都是前任了,更何况司榕这个前任的前任。
梁矜上就算要介意,也是介意乐悠,而不是司榕。
她早就往前看了。
乐泉也看出来了,叹口气,“算了,看你也不是想听的样子。”
梁矜上转过头来,“说话说一半就太没意思了宝贝。”
“我倒不是想吊你胃口!”乐泉表情有些扫兴,“但我刚刚跟商遇城证实过了,我以为那是个爆炸新闻,但他说是谣传。”
“既然是谣传。那就让谣言止于我这个智者吧!”
现在是乐泉树欲静,但梁矜上却风不止了——“说说呗,也让我听一下。”
连商遇城都亲身辟谣的消息,她有点好奇。
“好吧……毕竟那次夏令营,你也参加了。说不定你知道更多内幕。”
梁矜上问,“你要说的是我大二那次夏令营的事?”
“是啊!那会儿司榕跟商遇城不正打得火热么?”
“嗯。”梁矜上点点头,“你要说那时候的内幕,可能要失望了。我大学的时候只知道读书,那次参加测绘是给老师当助手去的,埋头干活,学姐学长发生过什么,我都不清楚的。”
“唉,你这个书呆子。你要是知道,自己现在会这么喜欢商遇城,那时候怎么也不应该错过他。就应该早点下手,捷足先登。”
梁矜上:“我就算是个书呆子,当然也注意到他了。”
那么耀眼的商遇城,符合女孩子的一切幻想,梁矜上就算无心情爱,也是有基本审美的。
“……可他那时候眼里只有司榕啊。”
“我也这么说的,但商遇城并不承认啊。”乐泉想到商遇城最后说的话,拿出来跟梁矜上讨论,“就说山洪那次,商遇城跳进水里去救她,你在场吗?”
“在的。”
梁矜上不仅在场,而且因为收集画具慢了,被困在一个小山坳里,洪水虽然没有将她落脚的地方淹没,但已经很危险。
所有人都替她捏一把汗。
“那你跟我说说,商遇城当时跳进水里,是为了救司榕吗?”
“当然啊!”梁矜上毫不犹豫地回答。
乐泉瞪着她看了半天,感觉又上当了。
她看商遇城说那话的时候,表情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便当真了。
但从梁矜上也好,还有当时其他同校的目击者的反馈来看也好,商遇城就是为了司榕跳下去的。
梁矜上不解,“你那是什么表情?”
乐泉往后耙了耙头发,撇嘴道:“商遇城自己说了,不是为了司榕跳下去的,让我少脑补些有的没的。”
梁矜上也跟着撇了撇嘴。
“你又是什么表情?”
梁矜上撑着脸,有几分惆怅,“说是不在乎,还是有点醋的。商遇城当时就是为了司榕跳下水的,不会有别的原因。”
乐泉看梁矜上这样,觉得有几分可爱,又想逗逗她。
“你怎么这么肯定啊?万一你们那次夏令营有其他比司榕漂亮的美女,商遇城是为了救她呢?”
“别说那回最漂亮的就是司榕……就算有更漂亮的,人家也不在水里啊。”梁矜上给出解释,“我这么肯定,是因为当时只有司榕被卷走了!”
“好吧……”
乐泉也有点失望。
客观来说,虽然商遇城也不怎么地,但他比司榕又好很多——而且他是梁矜上看上的男人,乐泉本能拒绝他对司榕这个不值得的女人那么刻骨铭心地付出过。
所以,乐泉给梁矜上挑漏洞,“司榕怎么就是最漂亮的了,不是还有你么?”
“谢谢你的滤镜……”梁矜上唇边的笑容扬起,忽然顿住了。
她面上的表情一片空白,人像是傻了一样。
乐泉看她这样,皱着眉问了两句怎么了,忽然,表情也微微一变。
“梁矜上。”乐泉严肃地叫她的名字。
梁矜上混混沌沌地“欸”了一声。
“你当时在哪里?”
“……我被困了。”
乐泉表情一言难尽,“也就是说,水里不止是有司榕!还有你?!”
梁矜上咽了咽口水,“准确地说,我还没被淹到,我只是被困了。而且,当时我的水性是所有人里最好的,有自救能力……可是、可是……”
梁矜上“可是”了半天,也没可是出什么来。
因为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和乐泉心里的想法是一样的。
乐泉眼看着表情都激动了起来,拉住梁矜上的手就要带她去找商遇城,“走,咱们找商遇城去!”
梁矜上另一只手扶着腰,跟着快步走了两步。
但没走出多远,她又停下了。
梁矜上自己不跟着走,乐泉也不敢拉她太狠,回头急道:“小姑奶奶,你不着急吗!”
虽然,这个猜测很荒谬,但如果商遇城刚才对乐泉说的话不是作假的,他跳进水里不是为了司榕,那还能为了谁?!
梁矜上颊边因为骤然激动而浮起的红晕,此时又慢慢褪去。
“乐泉,一定是我们搞错了。”梁矜上冷静下来,“我跟商遇城……在大学里根本没有几次交集。商遇城后来是喜欢我了,但不能按照这个思路,反推到那时候。谁都知道,商遇城当时最在意的人是司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