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顾忌着伤口,不能大幅度地挣扎,但还是强烈地抗议着,“我不要住在这里!你把我们送回云水公馆,或者去月子中心!总之不要住在这里。”
商遇城抱着人进电梯,还得小心她不要磕到头,忍不住稍稍严肃了点,警告她,“说了只是我的婚房,与乐悠无关!”
三层很快就到了,他抱着人踢开主卧大门,把人往大床上一放。
原本嘴巴动个不停的梁矜上,一下子闭嘴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看到了主卧最大的一面墙上,那幅巨大的画。
说是画,却比照片还逼真。
梁矜上一瞬间就想到了,作画的人是谁。
商锦书。
因为那副画的背景,是两年多以前,她和商遇城第一次出国游玩时,路过拉昂大教堂。
也是在那里,梁矜上和商遇城偶遇了商锦书。
商锦书在商傲儿18岁成人礼那天,原本提过要送梁矜上一副油画。
梁矜上当时拒绝了。
没想到出现在这里。
梁矜上看着那副画作,在拉昂大教堂瑰丽的玫瑰花窗下,光影斑驳,她挨在商遇城怀里,笑靥如花。
梁矜上沉默地看了好一会儿,又看到除了这幅最大的照片外,还有不少摆台。
她想要下床去一看究竟,就被商遇城拦了一把。
梁矜上仰头看过去。
“还闹着要走吗?”
梁矜上不甚满意地开口,“照片可以是后来摆的,就像你撕掉喜字一样。你摆我的照片,也不能证明这里一开始不是为乐悠准备的。”
“抬杠是吧?”商遇城眉头挑起,“乐悠心也够大的。”
梁矜上嘟囔道:“她心确实大。”
抛开这次她受到司榕蛊惑跟司榕一起害梁矜上不谈,就说两个人一个多月前在星城重新见面那一次。
司榕对于重新出现的梁矜上,反应就不像是一个正常未婚妻该有的。
梁矜上乜着商遇城,“她心里压根也没多少你的分量。”
商遇城无所谓。
他和乐悠原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对人家就够冷淡的。
梁矜上推开商遇城的胳膊,走过去看摆台里放的照片。
别的也就算了,有一张照片引起了梁矜上的注意。
梁矜上回身靠在斗柜上,看向商遇城。
商遇城的注意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对上梁矜上似笑非笑的目光,他也不问。
这些照片都是他自己摆的,自然知道梁矜上此时站的位置看到的是哪张照片。
梁矜上叫他,“商遇城。”
“嗯。”
“这张照片,你不解释一下吗?”
商遇城语气寻常道:“当年的合照,人手一张,你没有么?”
梁矜上当然也有,但早就不知道被她扔到哪里去了。
没想到商遇城竟然好好地保存着。
“你跟司榕的合照?”梁矜上带着调侃开口。
商遇城稍显无奈地看着她。
这张照片,正是梁矜上大二那年参加测绘的照片。
上面有商遇城,也有司榕、梁矜上和一堆同学,但商遇城白衣黑裤,站在一群大学生中间鹤立鸡群,还是最醒目的存在。
梁矜上哼一声转开头,“照片不会是你从办公室带回来的吧?”
商遇城:“你又知道了。”
梁矜上只是随口一猜。
怪只怪她的记忆里太好。
当初她跟商遇城关系未明的时候,乐泉曾经因为怀疑梁矜上“脚踏两船”,而替晁荆玉愤愤不平。
故意告诉梁矜上说商遇城在办公室还放着和司榕的合照。
这只是很小的一件事,梁矜上就算要翻旧账也翻不到这上面来。
但自从这次梁矜上得知商遇城压根从来没有喜欢过司榕,哪怕大学那时候也是。
她就开始怀疑,商遇城留着这张照片,不是因为司榕,而是因为她。
而此时商遇城的反应,也印证了梁矜上的猜测。
但只是潜台词不够,梁矜上想听他承认。
刚做完手术在医院的这几天,梁矜上身体虚弱,又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并没有精力来跟商遇城讨论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既然今天正好说到了这里,她也不想再糊涂下去。
商遇城走近,手指搭在那张照片上,无意识地摩挲着。
目光却始终看着梁矜上。
他知道她在等什么,也不吝啬说了出来,“我留着这张照片,是为了纪念自己无疾而终的初恋。”
初恋。
无疾而终的初恋。
是在说她,对吗?
梁矜上喉咙微微发热,嘴唇嗫喏好几下,也没能发出声音。
“我没想到,自己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你居然一点信号都没收到。”
梁矜上声音轻颤,“那时候,所有人都在说你喜欢司榕。”
“关于当时为什么照拂她,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商遇城提到司榕,面部神色就不好看,“没想到她的底线如此之低。”
当年利用他也就算了,商遇城只当为司翊鸣。
当司榕偷戴戒指暴露出本性后,她在商遇城心目中就只剩下一个可以利用的商务合作对象这样唯一的身份。
但这次真相大白,不管是她五年多以前假装他的救命恩人,还是这次对梁矜上切身的身体伤害,都让商遇城对她再无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