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梁矜上忽略了自己家里的那位也是个不省心的——
商遇城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
梁矜上压低眉头,一把将小橙子塞到人怀里,“小橙子尿了,你先带着她去换尿不湿,对了,记得给她泡奶粉,该饿了。”
商遇城:“……”
吩咐他这么顺口,他今天带着孩子来,是为了伺候孩子的吗?
孩子整天能见,老婆一周才见一次,还总把他支开。
只是想是这么想,当真的落到实处的时候,周身气质冷冽,一看就不好接近。
封满月也想跟上去,但碍于没有借口,她一直没有抬着脚步。
唇边紧紧抿作一线,指尖掐进掌心。
疼痛唤醒封满月的理智,目光顺着他们的动作而动,就在这时,贺小缺侧过身遥遥一眼,同她对上视线,下颚微微一点。
好似在告诉她,他马上就来。
躁动不安的心忽然就定了。
封满月回过头,打算回到酒桌上去,等贺小缺下来。
这个场景被刚刚到的良子收入眼底,打趣道:“你这眼睛盯得都闪着绿光了,怎么缺哥一看过来,就安静了?不过缺哥也是,现在后院起火,还会安抚了哈。”
封满月白他一眼:“瞎说什么呢,少废话。”
良子耸耸肩,“我瞎说?你看看你的脸,都红了。”凑过去,他斜斜睨了一眼她,低声:“你这脸红得,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缺哥喊你小媳妇,才脸红的呢。”
“……”封满月抬手,直直怼上人后腰。
耳根却被良子说的是滚烫滚烫的,真红了起来,脸颊亦比原先红得更像是个苹果。
良子一个闷哼,眼珠瞪大,“你这是谋杀恩人啊!”
封满月挑了眉头,平复羞赧神色,“什么恩人?”
良子掰着手指头,举例道:“缺哥开窍不是有我一份功劳,不是恩人是什么?我之前就老跟他说什么珍惜眼前人啊,还提了你那么多好,你总得感谢感谢我吧?”
封满月当即回过去:“你劝说那么多次,贺小缺也没见着态度松软啊,还听你的。”
她又说:“——指不定是什么反向安利呢,正正是因为听了你的那些话,贺小缺才不肯跟我谈恋爱的。”
良子嗐声,眉梢吊起来,当即就不高兴了。
非要和封满月争个对错高下来。
封满月也当仁不让。
两人打打闹闹的,看着在二楼的梁矜上一阵发笑,她说:“满月是个好姑娘。今天看你们这情况,是修成正果了?”
纳入眼底的光景被抹去,贺小缺抬头否认道:“没有。”
梁矜上:“我之前可听我同事说了,两个月之前,有人亲眼看见你抱着满月进了酒店,神色还很紧张,怎么就没在一起。”
贺小缺在心头盘算了一遍时间。
那正是封满月被前男友灌醉,差点被为非作歹的时候,他捏了捏指骨,状似无意开口:“那时候她前男友把她灌醉了,我只是去救场的。”
梁矜上莞尔:“那么漂亮的美女在你面前,你真能看着一点都没想法?”
贺小缺:“……”
长久的停顿后,他平静开口:“方家宝,你思想健康一点。”
梁矜上有点可惜,转念一想,揶揄:“既然是前男友,那这是不是代表她可以找个现男友了。”
贺小缺:“已经有了。”
梁矜上瞳底错愕,“这么快?你骗我的吧。”
“我骗你做什么?”贺小缺单手插兜,神情被黑暗吞没进阴翳里,眼底情绪冷到让人惊心动魄,只是梁矜上这个角度刚刚好看不见,“是个医生,对她挺好的。”
话语不似作伪,梁矜上十分吃惊。
这一年来,封满月对贺小缺如何,她是看在眼里的。
如果说非要梁矜上相信‘真爱’的存在,那么封满月对贺小缺绝对是真爱,她对贺小缺的执念是决不能作假的。
偏偏是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接二连三的换男朋友?
而且,贺小缺还知道这一切。
梁矜上淡淡扫过黑暗里的贺小缺,看不太清,但她能够感受到男人身上若隐若无的阴郁。
贺小缺接着开口:“她已经不喜欢我了。”
梁矜上想起刚刚看在眼底的事情,柔声:“刚刚停电的时候她没去找灯,而是第一时间去找你,小缺,如果说这个女人已经不喜欢你了,我是不信的。”
贺小缺提醒:“她有男朋友了,至于其余的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上了二楼的声音打断。
商遇城站在走廊拐角,目光很冷,带着审视地意味看着他们。
到这个节骨眼,贺小缺知道原先的谈话已经进行不下去了,随即,他淡淡颔首:“我们先下去吧。”
梁矜上正有此意。
转过头,她的目光旋即停留在商遇城空了的怀抱里,问:“小橙子呢?”
商遇城:“跟着育儿嫂睡去了,你刚刚和贺小缺谈了什么?”
梁矜上摆摆手,“没谈什么。”
就算谈了,也是谈的封满月和贺小缺的事,不方便告诉商遇城听。
三人一齐下楼,刚好撞上想上去的封满月他们。
封满月赶紧扯了扯良子。
良子恰到好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目光看着贺小缺,夸张里透着惊喜,“缺哥,我刚刚看你不见了,想找你来找,结果还没找呢,你就出现了。”
谁知贺小缺看都不看他,目光落在封满月身上。
他上下扫过她一圈,语气淡薄:“等久了?”
封满月:“还好。”
简单交流了一下,贺小缺领着封满月就朝梁矜上告辞,梁矜上笑着让他们再来,贺小缺没怎么应话,带着人便离开了,良子也跟在他们身后。
注视着这一群熙熙攘攘的身影,梁矜上微微笑开,等到身影彻底从门口消失,她才转过头,看向站在上方的商遇城。
眉眼带笑,“吃醋了?”
商遇城淡淡看过她,问:“我吃什么醋?”
梁矜上慵懒伸了个脊背,双手环上男人脖颈,眼神平和中透着一股戏谑,“谁吃醋谁自己知道。反正我不说。”
商遇城:“他已经被我出局了,没资格让我吃醋。”
只是话归话,动作归动作。
臂弯又再度收紧,死死卡在梁矜上的细腰上。
梁矜上撇了撇嘴,分明是吃味了,还不愿意说,旋即踮着脚,烙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