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胧月见蔺川走过来眉头瞬间舒展,欣喜道:“公子你总算回来!猜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我舅舅的消息?”蔺川试探问道。
慕容胧月摇了摇了头,扬起尖翘的下巴得意道:“不止是雷灵帅的消息。”
见蔺川皱眉不语,只是凝视着她,慕容胧月方才继续说道:“雷灵帅应在临岸营寨之中,营寨之中除了雷灵帅之外,还有雷方。”
“雷方……”蔺川双眼微微眯起,他竟然还敢去见舅舅,当真是不怕死,还是以为我原谅了他。
“雷方昨夜方才入营寨,咱们现在赶过去揭发他,以免雷灵帅遭他算计!”慕容胧月说着便要动身,但见蔺川岿然不动,不禁有些愕然。
“若是真想下手,现在也已经晚了。他既然对我说舅舅在西泠渡口,却还敢来此,岂不自讨苦吃!此人绝对不简单,咱们还是暗中观察的好,以免打草惊蛇。”
雷方如此有恃无恐,定是有所倚仗,那么他究竟所图为何?蔺川却是不得而知。
慕容胧月思索片刻,她亦认同蔺川的看法,却要看看雷方的目的。
“你在哪里打听到的消息?”蔺川方才想起,生怕走漏风声。
“当然是青楼,那些姑娘最会套取男人信息,只要钱给够了什么都会告诉你。”慕容胧月双手背后,一副老江湖的模样。
蔺川有些无语,想不出她一个姑娘家竟然敢去青楼,不过确实如慕容胧月所说,青楼是个消息库,只是蔺川没胆量去打听。
于是二人在雾中摸索至江堤,堤岸之上有灵卫巡逻,待巡逻灵卫走后,二人寻得一处掩体,朝着关卡营寨看去。
一艘艘大船整齐停靠在岸边,陆续有人从船上下来,而后向着关卡走去。
距离远加上雾气浓重,蔺川运足目力也辨别不出雌雄,二人只得继续靠近。
就在蔺川打算跃入营寨围墙之时,却被慕容胧月拉住了手臂。
“这围墙之上设有阵法,我虽然看不出是何种阵法,但我能感应到它的存在。”
这估计是全五行命格之人独有的本领,蔺川反正是感应到,还好有慕容胧月提醒。
蔺川行至一棵松树下,脚踏虚空遁入茂盛的枝叶,慕容胧月长腿一弯轻松跃至蔺川身边,两颗脑袋挤在一起,朝着关卡营寨里看去。
营寨之内,数以百计的军士森严戒备,蔺惜才坐在高台之上,威风凛凛目光炯炯地盯着入关之人。
在蔺惜春左右各坐着一人,一个是蔺川见过的廖芙蓉,另外一个身披甲胄的魁梧壮汉。
雷方就站在蔺惜春身前,弯着腰腆着脸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负责入关盘查的是蔺惜春的两个亲卫,除了乳臭未干的奶娃子之外,任何人都要接受盘查。
“师父,弟子有愧于您!奈何不了凛冬那两位,本想着一路护送蔺公子逃至此,却不料没能追上他。蔺公子定是没有相信弟子的话,若是去了其他地方,后果不堪设想。”
见蔺惜春无动于衷,雷方不禁挤出两滴眼泪,带着哭腔道:“都怪弟子贪生怕死,害得蔺公子遭遇刺杀……”
“好了!错不在你,是我疏忽了。你与他相交甚浅,他自然信不过你。我原本以为与那徐听风有些交情,没想到她竟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好一招调虎离山!”
蔺惜春先是冷哼一声,继而自信道:“我那外甥可不是吃素,他别的本事没有,跑路却是此中行家,有那个会隐身的女娃在,他指定无甚大碍。”
此话若是被蔺川听到了不知作何感受。
雷方讪讪一笑,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蔺惜春摆了摆手,看向聒噪之处,下方两名亲卫与入关者争执不休。
“我妻子染了恶疾,吹不得风,且此疾易染!你们莫要欺人太甚!”
喊叫的汉子五大三粗,倒是有膀子力气,竟然将两个地灵境的修士推了开去,将瘦弱的妻子护在身后。
他的妻子头上缠了好些层纱布,只露出两颗眼珠子和俩鼻孔,看上去确实奇怪。
蔺川自然看的明白,两名亲卫执意想要揭去妇人头上的纱布,这一举动惹恼她的相公。
有阵法阻挡,蔺川感受不到里面人的灵力波动,不过看得出那汉子力量不俗,当是个豢灵师。
两位亲卫顿时起了火气,护体罡气瞬间被打开,二人齐齐出手将那汉子按在地上摩擦,在其后背一阵拳打脚踢。
那蒙面妇人亦不敢上前搀扶一下,只是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讨饶。
蔺惜春觉得再这般下去,那个汉子就被那哥俩给整死了,关口之外还有诸多百姓看着呢。
蔺惜春只得叫停,令手下将那夫妇二人押到他面前来。
那汉子半边脸都被磨得血肉模糊,后背都是脚印,这俩亲卫在军营之中便负责惩戒违犯忌者,拳拳到肉却不伤及性命。
蔺惜春暗道自己多虑了,实在小瞧了二亲卫的本事,看向疼得呲牙咧嘴的汉子开口问道:“是何恶疾,说来听听?”
汉子被打了一顿果真老实许多,跪在地上回复道:“回禀大人,此疾名为豆沙。”
“豆沙?此为何疾,廖仙子可曾听说过?”蔺惜春皱眉问向廖芙蓉。
廖芙蓉的目光一直都在那妇人面上,嘴角一挑:“他说得应该是风爆疹,风爆疹曾在西沙出现过,肆虐一时。疹子如黄豆大小,遇风则爆裂开来,迸发出细密的褐色粉尘,若是被常人吸入,则会染上此疾病。此病不见风能活三月之久,一旦疹子爆开之后,便会发生溃烂,活不过七日。”
蔺惜春微微颔首,厉声道:“既如此就更不能让你二人入关,万一此疾肆虐北国,杀你们千次也不足以抵命!事关北国百姓安危,尔等好自为之,速速返回!”
“还望大人网开一面,我打听到鬼医去了北国青丘城,此病唯有鬼医可医,愚妻还有半月可活,求大人救命啊!我保证看护好愚妻,倘若找寻不到鬼医,便将其埋入土里,由她自生自灭,求大开恩!”
汉子声泪俱下,“哐哐哐”地磕着响头,一旁的妇人嘤嘤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