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蛮冷冷的看着浑身颤抖的姐姐,
大声说道:“任小柔!我已用鲜血洗干净了你的耻辱。”
“从此以后你便是清白之身,可以站起来堂堂正正的做人了!”
任小柔被吓得眼泪直流,浑身瑟瑟发抖,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
任小蛮看不惯她姐姐如此窝囊的样子,
厉喝一声:“站起来!!!”
任小柔被这一声大喝,吓得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
任小蛮眼一瞪:“不许哭!”
任小柔连忙止住眼泪,在一旁不住的抽噎。
任小蛮弯腰双手将皓月剑还给朱高燧:“谢过小世子。”
朱高燧双手接剑,赞叹道:“姑娘真乃女中豪杰!可愿做我随身侍女?”
任小蛮大怒:“小世子既已说我是豪杰,岂能用一侍女身份辱我!”
朱高燧讪讪的道:“那……那你想做什么嘛?”
任小蛮不理他,双手将头盔递还给了张玉:“多谢将军头盔。”
张玉双手接过:“姑娘客气。姑娘若想从军,可去小世子帐下任百户。”
任小蛮看了一眼朱高燧,不屑道:“一个仗着燕王权势,窃居高位的纨绔,也配驱使我?!”
“嘿……任小蛮,你莫要太猖狂,竟敢说老子是纨绔,老子好歹也枪杀了草原的巴特尔速术雷!”朱高燧跳着脚大骂。
任小蛮不理他,
从地上提起速术雷和也保保的脑袋,
就往营帐外走去。
走了几步,见任小柔没有跟上。
忍不住回头怒骂:“任小柔,还杵着干嘛?你莫不是想给朱高燧做侍女不成?”
“还不随我去安葬爹娘和乡亲。”
任小柔脸红了红,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跟上了任小蛮。
朱高燧对任小蛮这个猛女实在好奇,便让张玉张辅留下,打扫战场。
他则带着姚广孝,燕云十八骑和王骏的一千人跟上了任小蛮姐妹。
张玉也对任小蛮很好奇,将摊子扔给了张辅,带着亲卫跟了上去。
朱高燧追上任小蛮姐妹,给了姐妹二人两匹马。
任小蛮看了朱高燧几眼,翻身上马,将任小柔拉在了自己身后。
策马往任家村而去,朱高燧等人紧紧跟上。
一众人马到达任家村的时候,天已大亮。
朱高燧一到村口,就被眼前的惨象惊得从马上摔了下去。
任家村的房屋全被烧光,道路上,阡陌中随处可见男人和老人残缺不全的尸体。
最让朱高燧接受不了的是,道路上,草丛中,那些被开膛破肚的婴儿、小孩尸体。
朱高燧大哭着道:“史书记载,草原有规矩的啊!身高不过车轮的小孩不杀的啊……”
张玉走到朱高燧面前道:“草原是有那样的规矩,但那只是对草原人的。”
张玉咬牙切齿的道:“可是元人没有拿咱汉人当人呐!”
姚广孝身上终于有了高僧悲天悯人的气度,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接着便盘腿坐下,开始念起往生咒为惨遭兵祸的亡灵超度。
“南无阿弥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
这时,突听任小柔惨呼一声:“二婶!”
朱高燧循声望去,
就见一个妇人赤1裸1着身体,四肢被钉在了门板之上。
下1体1已经惨不忍睹......
朱高燧泪眼四顾,目之所视,只见无数妇人惨被糟蹋,有的被禽兽割去了双1乳,有的脸上被咬得血肉模糊,更有的下1体被摧残得不忍目睹。
甚至还有一些小女孩……
任家村此时已是人间地狱!
朱高燧一个现代社会成长的人,何曾见过,何曾想象过这样的地狱场景。
心神失守之下,拔剑在地上乱砍。
狂吼着:“禽兽!畜生!砍死你!砍死你啊!!!!”
姚广孝和张玉见朱高燧发了狂,急忙上去夺走了朱高燧手中的皓月剑。
姚广孝轻拍着朱高燧的背,口诵道家太上清净经: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无,唯见于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为化众生,名为得道……
上士无争,下士好争。上德不德,下德执德,执着之者,不明道德。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惊其神,既惊其神,即着万物,既着万物,即生贪求,既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便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
朱高燧听着姚广孝平和的语调,清净的经文,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突然向任小蛮任小柔姐妹二人跪下,
大声请罪:“我等有罪,还请两位姑娘责罚!”
姚广孝、张玉、王骏等一千士卒见朱高燧跪了,
也一起下跪道:“我等有罪,请两位姑娘责罚。”
任小柔见这阵仗,顿时慌了神,急忙下跪,和一千多人对磕起头来。
任小蛮也动容道:“小世子和各位将军快快请起,你等何罪之有?”
朱高燧以头触地,大声道:“任家村的父老乡亲遭此兵祸,我燕地军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我大明女子受此凌辱,我大明男儿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一千神机营将士听朱高燧这么一说,顿时满面羞惭,齐齐叩了一个响头。
“砰!”
整齐的叩头声伴随着整齐的怒吼声响起:“请姑娘责罚!”
任小蛮肃容满面,厉声道:“那本姑娘就罚你等每人提十个鞑子人头前来恕罪!”
“遵命!”一千零二十一个男人齐齐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