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飞和宁哲听完黄戴维的回应，齐齐一愣。宁哲之所以感觉到不可思议，是因为在他的认知当中，灵魂这东西，都是存在于流民区那些怪力乱神的传说当中的，他甚至从来都没认为这个东西会真的存在过。而苏飞的惊讶，在于光辉公司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这么一个恐怖的程度，不管这个实验是否成功，但是这种想法绝对是相当超前，而且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的。只是苏飞思考了半天，也没想清楚其中的所以然，便对着黄戴维问道：“你所谓的这个灵魂实验，具体是什么内容？”
“灵魂实验只是一个概念上的说法，如果要做出科学的解释，可以理解为人工智能与野生智能的相关实验。”
黄戴维回应道：“人工智能，顾名思义就是由人类打造出来的一种智能，可以让这种智能摆脱常规的程序化判断，不去受到人为的干预和限制，可以拥有自我意识和判断能力，可以类人思考、类人行为，理性的思考、理性的行动。而野生智能，更像是自然界中本来就存在的智能，比如我们人类和动物的思想、思维，我们研究的相关课题，就是这个，不过目前还在实践阶段。”
苏飞蹙起了眉头：“所以视频里面的那些实验，还有因为实验死去的人，都是你们的牺牲品，对吗？”
“科学本就是一件冰冷的事情，他是需要数据支撑的，少数人的牺牲，是为了造福更多的人。”
黄戴维并未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妥，开口道：“这个实验，主要就是由我发起的，因为我心中始终就存在着一个疑问，人是由细胞构成组织，组织构成器官，器官构成系统的生物体，可是我很诧异，究竟是什么在控制着我们的身体。我曾废了很大的力气寻找过一个四胞胎，这四兄弟的血型相同，基因序列相似度很高，我请了最顶尖的医生，将这四个人肢解，然后经过了重新拼装，但遗憾的是，我的实验失败了，这四个人全都没有存活。然后我又找到了好几个人，将他们同时杀掉，给他们都造成了不同的致命伤，随后取下他们完整的身体部位，拼凑成为了一个人，但是同样很遗憾，由尸体组成的部分，只是一具尸体，即便这具尸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要强于普通人。”
宁哲看着之前始终唯唯诺诺的黄戴维，此刻神采飞扬的讲述着这些事情，忽然感觉这个家伙像极了一个疯子：“你们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呢？”
“你不懂，我正在做的是一件推进人类文明的大事！”
黄戴维并未看出宁哲眼中的情绪，似乎也不在乎他眼中的情绪，继续讲述着：“我们光辉公司，始终在进行义肢方面的研究，而且最近还在进行机械脏器的研究，并且有了成功的案例。经过我们的研究发现，人类体内的大部分器官都可以经过更换，同时也在研发可以代替人类大脑的机械大脑，但遗憾的是，我们将这些可以用在人类身上的零部件进行单独拼凑以后，却无法组成一个全新的人类，不管这些零部件是人工制造的，还是人类本身的肢体和器官。由此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活人与死人之间的区别，就在于灵魂，当然了，你们也可以用更为具象化的理论来了解这个所谓的灵魂，那就是记忆和思维。人的身体和思维是可以衰老的，但是思维和记忆这种东西，都是抽象化的，它是没有实质的，自然也不会衰老，于是我提出了一个全新的科研方向，那就是想办法提取人的灵魂，然后将其转移到机械打造的身躯上面。如果我的实验能够重生，这便意味着人类可以达到永生的目的，我们只需要机械身躯作为人类灵魂的一个载体，这样的话，就能够摆脱生老病死的束缚，你们不觉得这是一个极其伟大的发明吗？”
苏飞思考了一下：“你是说，将人类的思维信息化，像是机器人体内的数据一样植入到机械身躯里面？”
“天才！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黄戴维听完苏飞的话，伸手连拍大腿：“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我始终想要提取虚无缥缈的灵魂！但是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确认灵魂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却忽略了数据化！不行，这样不行！如果将人类的思维数据化，那岂不是又变成了人工智能，陷入了悖论？不行，这样绝对不行！你提出的理论是错误的，这与我的理论相谬！”
“人类的思维不是储存在大脑里面的吗？”
宁哲虽然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但是在要塞里面也看过不少的书籍：“你所谓的移植，不就是把人类的大脑放在一个机械的身躯里面吗？可是这样大脑也会衰老死亡的啊？”
“对啊！大脑移植！我还没做过这种高级的实验！妙啊！真是太妙了！”
黄戴维激动的看着两人：“你们也是做相关研究的吗？那你们有没有研究过，该如何利用机械身躯为大脑提供所需的养分，以及大脑的保鲜技术吗？你们提出的理论太超前了，该如何用大脑释放的信号让机械的身躯做出反应，这是一个很难的问题，我们目前的神经元接驳技术，应该还做不到这一点，该怎么解决呢……有了！有了！我们不一定非要用大脑控制身躯，也可以用身躯欺骗大脑，就像之前那个做实验的士兵一样，他无法感受到自己原有身体之外的东西，那我们就可以做一个跟人类一样的身体，让大脑误认为自己还在原有的机械身体里！可是，机械的身体怎么提供大脑的养分呢？”
黄戴维自言自语，全然不顾自己正被挟持，捡起一块石头，开始在地面上写写画画，瞬间入迷。“这个家伙真的是光辉公司的首席科学家吗？”
宁哲看着这个没有什么攻击力的老头子，却感觉他比自己见过的任何敌人都要恐怖：“我怎么觉得，他是个疯子？”
“天才和疯子都在一念之间，就像是旧世界发明了核弹的尤利乌斯·罗伯特·奥本海默一样，这些家伙凭借过人的智慧，凌驾于人类社会之上，同样也拥有毁灭人类世界的力量。”
苏飞看着已经沉浸在自己世界里面的黄戴维，目光深邃：“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这种天才，我们觉得他是疯的，只是因为思想跟他不在一个维度上，就如同他看你我，像是看傻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