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元老会。吕涛被宪兵带到现场的时候,已经被拆掉了军装上的标识。他身为军方副帅,在吕氏已经属于绝对的权力高层,像是这种元老会直接下令将他停职,而且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是相当反常的。吕涛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吕乐、吕生、吕嘉祯全都在列,但即便是吕嘉祯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乐公、生公、祯公!”
吕涛挺直胸膛站在三人面前:“我此刻已经被革职,恕我不能行军礼!”
“你倒是还有自知之明!”
吕生冷哼一声:“军人乃财阀之坚盾,乃民族之脊梁!你能够做到副帅这个位置上,背后是吕氏财阀和人民对你的信任!而你呢?你就是这么回报财阀的吗?”
吕涛看见吕生发了这么大的火,短暂犹豫片刻,随即大声解释道:“三位元老,关于今天的事情,我想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当初主动请缨要求对罪犯吕勐进行处决,正是考虑到我们俩的关系,想要对财阀表现我的忠诚!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承认自己是要承担责任的,但绝对没有私心,更没有参与其中!我完全不知道有人会来救援吕勐,之所以会让叛党把他带走,是因为叛党在城里安装了炸药,我当时为了保证要塞内民众们的生命安全,只能选择妥协!但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
“吕涛!你别太放肆!你觉得我们能让你到元老会来,会没有掌握你违法乱纪的证据吗?”
吕嘉祯一拍桌子,瞪着眼睛骂道:“因为今天的袭击,恒公已经丧命!我们在首府损失一名元老,这是吕氏的耻辱!你如果不老实交代,是过不了这一关的!”
吕涛听见这个消息,眼角猛地跳动了两下,指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说道:“吕恒死了?!三位元老,我的家族虽然一直跟吕恒家族有矛盾,但我绝对不会因此公报私仇!更不会愚蠢到这种地步!而且我今日也遭遇了袭击,只是侥幸捡了一条命而已!”
吕乐听到吕涛的回应,第一次开口道:“我看未必吧?今日稻穗城虽然意外颇多,但是对于你们家族而言,倒是一个收获日,先是你弟弟吕勐逃出生天,而后又是你们的死对头吕恒暴尸街头,我是不是该说一声恭喜啊?”
因为城内过于混乱,吕涛对于吕恒出事的消息的确是刚刚知道,当即辩驳道:“乐公!凡事要讲证据!您不能因为我跟吕恒有矛盾,就诬蔑我吧?”
吕生脸色阴沉的喊道:“既然不死心,那就给他证据!”
后面的房门被人推开,一队宪兵压着几名士兵,快步进入了房间,让他们跪成一排,带队军官奔着其中一人踹了一脚:“说话!”
跪地的军官颤颤巍巍的说道:“几位元老,我是陆军副帅吕涛豢养的私军,今天一早,吕涛私下给我们下达了任务,让我们埋伏在了刑场之外,同时也找人盯紧了吕勐。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吕勐如果顺利行刑,大家就继续潜伏,如果有人救他,就暗中盯住他们,让这些人制造混乱,等动静闹大之后,干掉所有劫法场的人,同时把吕勐救走,并且毁尸灭迹,造成吕勐也被袭杀的假象。”
吕涛听到军官的回应,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但是并未辩解,一言不发。他在返回军部之前,曾经联系过这些人,但是这支秘密部队全部失联,吕涛还以为他们都死了,没想到居然有人被抓了回来。吕嘉祯有些失望的看向了吕涛:“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无话可说,这是栽赃陷害!”
吕涛面无表情的回应道:“我并不认识这些人,也不知道他们陷害我的目的是什么人,如果元老会想给我定罪,我希望能够拿出实际证据。”
吕嘉祯看向了那名军官:“你有证据吗?”
“我……”军官思考了一下,摇头:“我们都是被吕涛的副官选拔出来的,离开部队后就去了秘密地点集训,大家都没有通讯工具,也无法跟外界联络,而且命令也都是他的副官下达的!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能够叫出这支特殊部队所有人的名字,我们也是被分开抓捕的,你们可以把我们分开审讯,我相信我们说的内容肯定都是一样的,这样就可以证明我没有撒谎!”
“背课文背得好,并不能算证据吧?”
吕涛轻蔑的笑了笑:“如果我找一万个士兵出来,每个人都能背诵一样的口供,是不是就可以给任意一个人定罪了?”
“吕涛!你别太放肆!”
吕嘉祯眯起了眼睛:“你觉得元老会想要给你定罪,需要证据吗?”
“当然不需要,几位就是元老会的法律和意志!但这件事,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让我举证自辩清白,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吕涛是一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既然敢养这群私军,就不怕他们会咬到自己的身上。只要这些人没有把吕勐带过来对峙,他的证据就不算确凿,倒是吕恒的死确实让他感觉到了意外。正如他说的这样,元老会要给他定罪,根本不需要证据,只需要有足够的怀疑就可以了,而吕恒的死亡,会让人感觉他已经不将元老会放在眼里,这才是最致命的地方。吕涛现在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吕嘉祯还对他抱有希望,如果吕嘉祯不保他一手,吕涛就真的万劫不复了。他的暗棋很快生效,一名军官跑进了房间里,朗声道:“几位元老,前线急报!”
“前线?”
吕生面露疑惑:“哪个前线?”
军官语速很快的说道:“军部报告,我方部队已经赶到了金钦环边界,与叛党武装进行了全面交火,目前双方已经展开了大规模炮战!东部战区的五个师已经全线向金钦环推进,对现有交战的四个师提供支援!”
“金钦环开火了?!”
吕乐听到这句话,历来平稳的脸颊上闪过了一抹震惊,很快又变成了愤怒:“一整个战区的军事调动,元老会居然没有接到任何汇报,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想问问,这是谁下的命令?!”
吕涛听到吕乐愤怒的质问,并没有接话,而是站在原地,等待着吕嘉祯的回答。如果这件事吕嘉祯不说话,吕涛戴着这顶私自动兵的帽子,今天就彻底废了。他此时赌的不是吕嘉祯对他的恩宠和溺爱,而是再赌吕嘉祯不愿舍弃自己的前途。虽然吕嘉祯膝下有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但他的儿子被惯得不像样,根本难成大器。这也是为什么吕嘉祯一直扶持吕勐,想要把他收为乘龙快婿的原因,作为军方的统帅,吕嘉祯自然不愿意将自己辛苦打拼出来的基业转送他人之手。军方的六名副帅当中,除了吕涛之外,都是吕嘉祯的竞争者,无一不想取而代之。被别人挤下去,还是自己培养继承人,吕嘉祯还是拎得清的,而吕涛此时虽然被动,但并未被人抓住实质证据,吕嘉祯想要保他,也不是难事。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已经引得吕嘉祯不满,所以埋下私自动兵的这步棋,算是反将一军,在逼着吕嘉祯跟自己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