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哲自从接管革命军以来,始终秉承着苏飞当年治理革命军的理念,只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革命军的管理者,而不是拥有者。多年以来,宁哲没有利用公权力处理过任何私事,就连去吕氏救吕勐的时候,他都没有借助革命军的力量,而是选择了自己以身犯险。而这一天,宁哲选择了破例。87号要塞最繁华的商业街被勒令开业,原本的商户被要求强行开业恢复工作。繁华的街道上,宁哲拉着樊珂的手,步伐缓慢的行走在街道上。樊珂兴奋的像是一个得到了奖励的小朋友,脸上始终挂着灿烂的笑容,但是却对沿途的香水和名贵首饰视若无睹,反而对一些小朋友的发卡、手链情有独钟。一圈走下来,樊珂头上戴着一个卡通发卡,手里拿着棒棒糖和气球,感觉特别的满足,脸上的笑容始终都没断过。最终,两人的脚步停留在了一处婚纱店前方,樊珂隔着窗口,看着里面一件雪白的婚纱,不禁入了迷:“这是给公主穿的衣服吗?”
“不,是给新娘穿的。”
宁哲微微摇头:“婚纱的造价很高,金钦环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樊珂看着闪亮的婚纱,有些羡慕的开口:“长这么大,我还没有穿过裙子呢。”
宁哲拉住了樊珂的手:“走,试试!”
“算了吧。”
樊珂有些抵触:“你说了,这是给新娘穿的衣服,而我并不是新娘。”
“试试有什么关系呢。”
宁哲看着樊珂睫毛弯弯的大眼睛,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你穿上这身衣服,一定很好看,走!”
语罢,宁哲便推开婚纱店的门,带樊珂走进了店里。“宁哲,谢谢你。”
樊珂看着宁哲的侧颜,认真的开口道:“长这么大,我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你已经让我没有任何遗憾了。”
“说什么傻话,以后还长着呢。”
宁哲伸出手,摸了摸樊珂的头发:“去试试,你不是说自己从未吃过蛋糕么,街尾就有一家蛋糕店,等你试完婚纱,我带你去尝尝。”
樊珂消失在了婚纱店里,走进试衣间之后,便消失在了87号,再无音讯。宁哲原本召集了卫队,想要寻找樊珂的下落,但犹豫了一下,又最终作罢,或许樊珂的逃离,只是不想让人看见她基因病发作,肌肤和肌肉渐渐腐烂,直至化为一具白骨。……三个月后,在革命军的强势干预下,裴氏的残余势力被新政府彻底浇灭,而新政府的“负责人”裴牧公开宣布,裴氏新政府无条件向革命军投降。北荒的沦陷,让中原财阀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当中,以七大财阀为首的联合部队全面推进到了边境地区,但是迫于革命军的威慑,始终没敢做出过激举动,更没有进行宣战。裴氏87号要塞,元老会驻地内,时隔多年,宁哲又再一次的见到了曲项然。多年戎马生涯,让宁哲脸上已经褪去了稚嫩的模样,头上已经冒出了白发,整个人看起来全然没有青年的火力,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像三十几岁。反倒曲项然因为保养的好,看起来跟宁哲像是两兄弟。黑马公司办公室内,曲项然见到宁哲的第一面,在原地愣了半天,才诧异的说道:“几年未见,你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我很难想象你都经历了一些什么。”
“至少我得到的回报,是跟我的经历成正比的,我也算得偿所愿。”
宁哲在房间内落座:“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为革命军所做的一切。”
曲项然轻轻转动着手里的雪茄,笑道:“你我都是流民出身,咱们经历过一样的生活,而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流民,也正在经历跟咱们一样的日子,从苏飞成立革命军开始计算,也差不多快七年了,说实话,你们取得这份成就的时间,要比我想象当中快上不少,我原本以为,革命军拿下北荒,至少需要十年。”
宁哲对此倒是提起了兴趣:“你一直都坚信革命军一定会成功吗?”
“是啊,我始终坚信,财阀这种畸形的制度是迟早会被推翻的,至于可以推翻它的人是谁,这个目标会在什么时候实现,我并不清楚。”
曲项然顿了一下,继续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宁哲吐出了八个字:“一鼓作气,挺进中原。”
“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很难,你们南征景阀尽在掌握,那是因为景阀在夏侯氏长期的压榨之下,兵力空虚,战力低微,没有什么硬茬!西讨夏侯氏能够顺利,是因为夏侯氏过于轻敌,而你们又使用了中子弹这种大杀器,取得了一个出其不意的效果,但中原可不同。”
曲项然认真的看着宁哲:“中原地形复杂,各路财阀都牢牢掌控着自己的地盘,各路人马加在一起,有数十万之众,而且其中不乏一些军事天才!一旦战火蔓延,他们势必还要招兵买马,做一番困兽之斗。”
“没什么意义。”
宁哲信心满满的说道:“如今我有兵力二百余万,而中原财阀至多也就能凑出这个数来,他们虽然组成了联军,但毕竟各为其主,组合在一起究竟能发挥多少战斗力,也是一个未知数。”
“当然,兵力还不是最关键的,你们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是革命军在中原地区很难得到认可!虽然中原财阀也压榨流民,但手段要比北荒财阀柔和了许多,流民的反抗意志也并不强烈,真要跟他们开战,革命军未必可以占到便宜。”
曲项然笑了笑:“虽然你手里有中子弹那种大杀器,但你总不能拿出上百枚,将中原财阀犁一个遍吧?”
宁哲沉默不语,如今革命军重兵压境,之所以没有进攻,是因为军部同样有这种顾虑,如果他们不能想出一个瓦解中原财阀的策略,一旦开战,必将遭遇强烈抵抗,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曲项然见宁哲没说话,对他笑了笑:“我要见你,是有几个建议对你聊聊,或许你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