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六,吐谷浑的使者抵京。
相比面对高句丽使者的防备忌惮,杨坚对吐谷浑的态度,可谓是霄壤之别。
关键是人家吐谷浑比高句丽会做人多了。来使是吐谷浑可汗的亲弟弟慕容无素,不但带了大量的地方物产,还主动自降请蕃,甚至还要把自己的女儿献给杨坚充实后宫。
前面两条还好,最后一条杨坚哭笑不得。这要是把慕容家的女儿放后宫里,且不说独孤皇后会搞出什么事来,单就说,你招一个心怀异心的番邦细作到后宫,那他前面跟杨广的戏,不就白演了么!
杨坚没办法,只好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最终拒绝了慕容无素的最后一条建议。最后还害怕慕容无素多想,又派了刑部尚书去抚慰,后面设宴时奉为上宾,并且还召了在京的几个儿子陪坐侍宴。
宴会上,身为平陈元帅的杨广,风姿卓然,又谦和有礼。待外使言笑晏晏,对太子恭顺有加。而太子也雍容气派,宽厚大方。看得吐谷浑和高句丽两方使者,都大为敬叹。八壹中文網
这吐谷浑和大隋你来我往,交往的火热,尚还在京城的高句丽使者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凉馊馊的!
杨坚就这样拉一个,踩一个,分裂了吐谷浑和高句丽的联盟。这一招很常见,但有用!
杨广又在京中多待了小半个月,直到二月十五,才得到允准离京,确定在二月十八日出发下江南。
离别这日,杨广和她的王妃自晋王府出发,肖元元由公主府备马车自公主府出发,两方在城外会面。
乐平公主亲送肖元元到了门口,伸手掏出一块令牌递给肖元元:“元元——”
肖元元接过令牌,掂了掂,不明白是什么东西。
乐平公主接着道:“你虽然跟着晋王下江南,吃喝用度都有晋王妃帮你安排,但你自己也要有所准备。行李白鹭子已经备好,放在车后了。这是本宫从户部要来的一块符节,这块符节你要放好,万一出了意外,你孤身一人,只要能找到驿站,凭此令牌可救你一命。”
肖元元小心的将令牌放在贴身处,道:“公主放心,我这人胆子小的很。出了城我就粘在晋王妃身边,绝不会去惹事儿!”
乐平公主点点头,道:“我跟晋王妃打过招呼了,这一路她会安顿好你,你只要不给她添麻烦就行!”
肖元元看了看天色,道:“好。”
乐平公主叹了一口气,想了想,也没什么好叮嘱的,便道:“那……你走吧!”
肖元元没有动步,而是对着一旁的宇文娥英道:“郡主,你在京中好好等我,想吃什么让小七给你弄,那些甜品我都教她了。”
宇文娥英道:“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了好几遍了,办完事早些回来就行了!”
肖元元看了看乐平公主,目光又看向白鹭子,“白鹭子,让公主少喝酒,你一旁看着些!”
白鹭子哼了一声:“这也轮得到你来提醒我!快些走吧!”
肖元元向乐平公主行了一礼,依依不舍的爬上马车,刚想关上车门,乐平公主叫了一声:“元元——”
肖元元回过头来,乐平公主叮嘱道:“若是事情办完了……早些回来,本宫等你回来给小娥英送嫁。”
肖元元展颜一笑,“公主放心,我一定回来。”
乐平公主点点头,摆了摆手,“走吧!”
肖元元利落的关上车门坐好,吩咐车夫:“开车——啊不,出发!”
马车带着肖元元渐渐远去在晨光里,乐平公主一行人都没有说话,回过身默默回府。
走进院中,乐平公主缓步行于道上,沉默的气氛宇文娥英有些受不了,便开口道:“母亲,孩儿先回房中习字去!”
乐平公主点点头,允道:“去吧。”
宇文娥英听罢,便行了一礼,带着田嬷嬷回房中了。
乐平公主只带着一个白鹭子,在院中转了一圈儿,环顾了一下四周,叹了一口气吩咐道:“白鹭子——”
白鹭子连忙应声:“在。”
乐平公主缓了一缓,道:“再去招一些侍婢来吧,这院子空落落的!”
白鹭子顿了顿,低声应道:“是。”
这院子空空,哪是招几个侍婢就能填满的呢!
早间路上行人少,肖元元的车马很快就到了城门外,出了城门,便见到已等在城门外的晋王车队。
车马一停,肖元元打开车门看去,一参军上前,抱拳行礼道:“见过肖娘子,晋王殿下已等候多时,请车马与王妃一路,属下引您马车过去。”
肖元元点头行礼道:“多谢将军,那我要不要去跟晋王殿下和王妃打声招呼?”
那参军道:“赶路要紧,招呼晚些打也可。”
看来是等得急了,肖元元自知是自己来得晚,不好多说,只好道:“那劳烦将军了。”
那参军没有再多言语,只是接过马车缰绳,肖元元关好车门,由着参军将马车引到前方去了。
等到了晋王妃马车后方,已有人向晋王和王妃禀报:“肖娘子的车马已经到了。”
晋王应道:“通知全队,出发。”
于是,整个马队缓缓起步,向远外走去。
肖元元一人坐在马车里,正好有时间看看白鹭子为自己准备的行李。
车后的两大行李箱现下不方便打开,车内的包裹却还是可以看一看的。那包裹挺沉,打开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堆钱。
真的是一推,肖元元数数,足足有十吊,肖元元也不知道这一堆带孔的钢镚能值多少钱。
拨拉开这一推钱,下面压了一个食盒,里面放了几种公主府常吃的小点心。肖元元塞了一块进嘴里,这点心别的不说,倒是能抗饿的。
最后面铺了厚厚的一层衣服,也就两三套的样子,肖元元皱着眉,就这三样东西,占了这么大的地方。
车边放了一个水袋,喝了一口,仍然是清泉山的泉水,肖元元心中才感叹了一句:“这白鹭子还是用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