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瞧见胤礽时,姜岁晚就知道自己救命喊早了。
只见——
保成崽崽坐在门槛上,怀里抱着她送的布老虎,正满眼期盼地望着外面。
等瞧见她了,眼里就含着一泡泪,立起身来的时候,那行泪缓缓滑过白嫩的小脸蛋。
还没她大腿高的小崽崽,眼泪汪汪地看着她:“贵额娘,崽崽想您了。”
他若是撒泼打滚,姜岁晚许是只觉得厌烦不耐。
可保成崽崽真的很乖,明明委屈的不得了,都掉眼泪了,瞧见她第一句话也这么乖这么软。
她心肝都颤起来。
“乖乖,快抱抱。”她赶紧俯身抱起胤礽,软声哄他:“快别哭了,贵额娘也好想你。”
她回头招招手,示意王炳忠赶紧把给胤礽带的礼物给呈上来。
然而胤礽并不看礼物一眼,那些他寻常爱不释手的新鲜小玩意儿,他碰都没碰,只用软乎乎的小手捧着贵额娘的脸,小心翼翼地亲了亲,软声道:“儿臣只想要贵额娘。”
姜岁晚心都化了。
她自责地想,终究是胤礽爱她胜过她爱胤礽。
总是想着,他是嫡子,等他长大后,是要和她分道扬镳的,却不曾想,他如今不过是三岁半的小崽崽。
她的情感障碍和情感淡漠,伤害的头一个就是胤礽。
因为孩子的心很小,小的只能装下她。
姜岁晚认真的和胤礽贴贴,软声道:“乖乖,额娘也想你呀。”
胤礽乖巧点头,没吵没闹,窝在她怀里,两条肉嘟嘟的胳膊紧紧地抱住她,生怕她走了一样。
“啾。”
他想了想,歪着小脑袋来亲她,甜甜的声音奶乎乎的:“爱额娘。”
姜岁晚被他哄的心软成一片。
“爱保成。”她说。
康熙:?
他也想听什么爱他。
然而贵妃和胤礽没一个人往他这里看一眼,两人互相搂着,贴着根本分不开。
姜岁晚直接将他抱起,笑吟吟道:“走,贵额娘带你看新鲜玩意儿。”
胤礽就笑了。
“哎嘿。”他高兴了。
康熙瞧着二人心里实在没他,也就不再勉强,转身回乾清宫处理政务去了。
他原先想着,若是太子有星点不好,就将两人隔离开来,但如今瞧着好,就不必做什么了。
因着想在贵妃跟前表现,太子读书都更有劲头了。
整天表现好的让人寻不到错处。
康熙自然由着他去。
姜岁晚正抱着胤礽,哄着他喝碗碗奶,笑着道:“多喝奶,长高高。”
胤礽昂着头:“比贵额娘还高吗?”
听他这么说,姜岁晚一脸真诚的点头:“贵额娘只到你胸口那么高,保成会是大清最威武雄壮的巴图鲁。”
然而并不是,历史上的太子胤礽,阴翳斯文,是个带着郁气的少年。
但是人总得有美好的愿望。
她觉得这个愿望就很不错。
胤礽放下小玉碗,掀开衣裳露出白生生的小肚皮:“肚肚吃饱咯。”
小孩的肚子特别可爱,软软嫩嫩。
姜岁晚好奇的摸了摸,摸起来特别舒服。
“小西瓜熟了。”
胤礽乖巧点头,又玩了会儿,才依依不舍的走了,说是要回去练大字,他一脸落寞道:“奶母总说,孤要努力,要不然哥哥弟弟就会超过孤,汗阿玛和贵额娘就不喜欢保成了。”
他捏着贵妃粉色的袖子,软糯问:“贵额娘,你会不喜欢保成吗?”
姜岁晚俯身,看着胤礽的双眸,笑着道:“那保成觉得贵额娘喜不喜欢保成?”
胤礽点头。
姜岁晚摸着他的小秃头,温柔道:“你是储君,有时候要问自己的心,而不是听别人的话。”
胤礽却昂着肉嘟嘟的小脸蛋,一脸执拗的望着她。
非得要一个答案。
姜岁晚懂他的不安。
“贵额娘喜欢保成,以前喜欢,以后喜欢,活着喜欢,死了也喜欢。”
她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永远都喜欢。”
胤礽红着眼圈走了,小脸也红彤彤的。
“保成也喜欢贵额娘,以前喜欢,以后喜欢,活着喜欢,死了喜欢,永远都喜欢。”
姜岁晚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笑了,她摇头失笑,懒洋洋的叫人打水来泡脚,一旁的霜白跪在地上给她捏脚,温柔小意道:“娘娘脚都磨红了,可见今日受累了。”
然而自己想出去玩,受累也只能受累,她摇头失笑。
等捏捏脚,又捶捶腿,便将头发都给解了,用檀木梳慢慢地通头。
霜白和梨白轮流伺候,捏的姜岁晚昏昏欲睡,舒服的不得了。
她索性直接睡了。
一觉睡到第二日天亮。
见她一脸茫然,露白就忍着笑道:“娘娘这一番好睡,晚间万岁爷过来寻您都不曾醒,万岁爷不让吵您,自己用膳洗漱过,才躺下睡了,方才洗漱过上朝去了。”
姜岁晚听罢,明白这一下睡太久,不由得有些脸红。
可是昨日实在疲累,这样忙活一日,难免疲乏,睡得略久些也是应当的。
“春困秋乏,难免睡得多些。”她随口说一句。
醒来难免就饿,披着衣裳洗漱过,这才起身往外头走。
“荣嫔娘娘、惠嫔娘娘求见。”
“传。”
姜岁晚小脸素净,正要上妆,既然她们来了,也不用等,直接来候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