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康熙突然很忙。
姜岁晚一人在宫里,多少有些无所事事,想出去玩,那冷风呼啸,恨不得将她吹翻。
坐在窗前,看着外头摇晃的枯枝,不由得唏嘘。
猫冬猫冬此言不假。
但是猫的人很是难受,她憋的慌。
獢獢也疯了,它趴在姜岁晚的怀里哼哼唧唧的撒娇。
“那你自己出去玩?”姜岁晚试图让它独立些,然而獢獢自己叼来绳子,示意她赶紧牵住,看着实在是太可爱了。
“成,妈妈陪你去。”她决定舍命陪君子。
她穿上厚实的狐裘,又抱着暖炉,这才试探性的掀开棉帘,就被一阵风给扇了一巴掌。
冷风如刀,她总算体会到了。
獢獢却很快乐,嗷呜嗷呜的叫,见主人不动,就转回来用鼻子顶她屁股。
“走。”她说。
罢了,吹透心凉而已,不打紧。
她牵着獢獢慢慢往前走,獢獢紧紧跟着她的腿,看的出来她走路慢,并不着急自己去玩,而是犹豫的看向棉帘,似是有些犹豫要不要让主子回去。
“走吧。”她说。
姜岁晚拍拍獢獢的大脑袋,笑眯眯道:“你自己去玩。”
獢獢这才狂奔而去。
姜岁晚就含笑望着它,心想在宫里确实委屈了,这放在古代那可是打猎的一把好手。
她往常都是往御花园方向玩,今天就想去保和殿方向看看,左右现在也不是上朝时间,往前也碰不到多少人。
她心随意动,见獢獢自己跑远了也没喊,就自己往前方去。
獢獢:?
它狂奔很远才发现主人方向和自己相反,又赶紧跑回来,往这边的路线它也很熟,就是去乾清宫,会有人给它喂很多很多肉,它也很高兴来的一个地方。
有时候放它自己出来玩,它也会过来的一个地方。
谁知——
它兴冲冲的冲进去后,却发现,主人又跑了。
獢獢懵了。
它和康熙相顾无言,又快速跑走了。
梁九功甚至来不及给它拿肉吃,不由得有些疑惑。
“出去看看。”康熙道。
梁九功赶紧出去看,就见贵妃带着一群人往前走去了,就回来禀报,康熙看看手中无趣的请安折子,又想想几日未见的贵妃。
果断地抬脚跟上。
姜岁晚慢悠悠地晃着,在内室时总想着出来会很冷,但是你包裹的足够严实,又散步的情况下,还是比较热乎的。
她想着围着保和殿叫獢獢好好跑跑。
然而刚走近些,獢獢便对着保和殿狂吠不止。
“怎的了?”姜岁晚拧着细细的眉尖。
“汪!”它看看主人叫一声。
见姜岁晚要过来,就快速的奔过来,不许她靠近。
“王炳忠你去看看。”她吩咐。
见男人往前,獢獢就不管了,它只负责自己的主人。
王斌忠离近了看,也没发现异常,有些疑惑的摆摆手,心想獢獢叫什么。
但是獢獢很乖,轻易并不大吠。
正在此时,康熙缓缓走近,笑着问:“怎的不走了?”他远远地看见停在此处。
“獢獢不让去。”姜岁晚道。
康熙挑眉,他冲着身后的小太监招招手,顿时有几个往保和殿里面去,然而瞬间就狂奔出来,面色大变道:“走水了!”
姜岁晚眉目一凝,正要说话,就听康熙道:“把贵妃送回去,莫伤着了。”
若是走水,等会儿会有许多侍卫过来,到时候兵荒马乱的难免有冲撞。
她回头看了眼,自觉的离开了。
一个侍卫将铜哨插入白玉栏杆的孔里,很快就响起很大的呜呜声。
姜岁晚表示自己长见识了,她还以为栏杆上的孔是用来装饰或者导雨水来的,不曾想竟然是警报用的。
她牵着獢獢又回去了,笑眯眯道:“獢獢今天立大功了,回家给你加鸡腿。”
“汪汪!”要两大盆。
“给你加两大盆。”姜岁晚笑吟吟道。
两人说笑着回去,等到用晌午饭时,才见康熙满脸疲惫的来承乾宫,笑着道:“若不是你今日突然要往保和殿去,等发现必然已经烧大了。”
风大,冬日又干燥。
简直集齐了大火所需要的所有元素。
“这几日都不曾出门,獢獢叼着绳子撒娇,臣妾没耐住,就带着它出去玩,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往保和殿去。”她笑着道。
不得不说,还是有点幸运在身上的。
有时候确实有预感。
但当时是不知道的。
“那你和獢獢此番救保和殿,属实有功,毕竟若保和殿损毁,到时候尚且有得说道。”
康熙语气沉重。
毕竟这宫中有损,一般都会觉得皇帝德行有亏,上天降下示警。
姜岁晚含笑道:“已经给獢獢加了两大盆鸡腿了。”
康熙想了想,回眸看向梁九功,笑着道:“去吩咐制造局打制块金牌来,上书御狗二字,也算是给它个身份。”
这么离谱的要求,想想是给獢獢的,她也高兴的紧。
“那你要什么奖励?”康熙有些苦恼,毕竟他平日里得到什么好东西,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贵妃,故而她素来不缺好东西。
换句话说,他库房里头的好东西,转脸就存在于贵妃库房了。
“想要万岁爷给臣妾做晚膳吃。”她双眸亮晶晶的,满脸期待。
这俗话说的好,你在一个人心中想要特别,就是要付出他平时没有的东西,康熙定然不曾做过膳,皇帝的自我修养中包含许多技能,唯独不包括厨艺。
康熙果然犹豫了。
“罢了,不勉强万岁爷了,臣妾舍不得。”姜岁晚幽幽开口。
康熙不再犹豫。
“成,朕试试。”
贵妃所图,不过是一碗饭罢了,堂堂皇帝还不能满足了。
给自己打完气又觉得萎,毕竟他确实也是分不清油盐酱醋那一波人。
“你且等着。”康熙心里没底,面上却泰然自若:“朕必手到擒来。”
姜岁晚捧着下颌,双眸亮晶晶地盯着他,不住点头:“万岁爷最棒啦,乖~”
她哄崽崽就是这么哄的。
康熙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又觉得很是受用。
“朕不是小儿,下次不许了。”
他说。
姜岁晚一本正经地点头:“好的乖乖。”
康熙登时有些无奈,毕竟有时贵妃伶牙俐齿,连他也无可奈何,根本跟她争不过。
说着他就往内室去,想要小憩一会儿,见贵妃没有跟来,就笑着冲她招招手:“过来陪朕睡觉。”
姜岁晚眼前一亮:“哪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