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凉风。
姜岁晚和康熙坐在廊下喝茶,胤礽带着胤祉、胤禛玩,而一旁的胤禔在认真的护着他们。
这一切都符合康熙幻想中的兄友弟恭,他看的唇角微翘,侧眸望着姜岁晚时,神色格外温柔。
在百花盛开时,能听到这满院子的笑声,实在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若长大后,还能跟儿时这么好就好了。”他说着。
姜岁晚摇头失笑,很想劝他别做梦了,毕竟这长大后,就有利益纠葛了,便是康熙这一代的兄弟,能做到如此和谐,也不过是因为康熙继位早,等兄弟们长大,他已经在朝堂中站稳脚跟,还有太皇太后给他背书。
轻易动他不得。
但皇阿哥不同,龙生九子,谁比谁高贵。
在不平等的制度下,伸伸手就能够着的位置,当然要争取。
康熙疼宠太子,将太子的地位拔高到仅次于皇帝一线之下,便是众臣、阿哥见了太子也要行礼,在大典时,要行二拜之礼。
历史上关于胤礽的评价也是呈现两极分化,从性仁弱,无矫饰,到揍遍王公大臣,什么铁帽子王讷尔素、到恭亲王三子海善、镇国公普奇等等,甚至有传言连胤禛也被他一脚踹晕过。
什么样的记录都有。
姜岁晚想想,就觉得历史果然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由胜利者书写,那掩盖在下面的事情,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而此刻所有欣和的表象,会不会在三十年后被撕破,便不得而知。
她咽气的早,怕是看不到这一幕了。
“你在想什么?”康熙笑着问。
姜岁晚也跟着笑,她温声道:“在想他们真的很好,臣妾瞧了便觉得喜欢的紧。”
宫中,只有幼崽身上带着治愈的气息。
“近来怎么不见黎太医进宫?”康熙随口问,以前总是三日一请平安脉,在有孕时,更是一日一请。
姜岁晚不由得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着道:“为了避嫌,让他五日一请平安脉,怕你多想了。”
她直接把话挑明了。
康熙很是坦然:“将心比心,朕若是和钮祜禄妃兄妹相称,整日里亲密相见,还跟你说,朕与她不过是平平。”
他目光澄澈,笑着看向她:“你信吗?”
姜岁晚含笑点头,柔声道:“所以臣妾才跟您说清楚,再者叫黎太医来的次数少一些,免得你会多想。”
说到底,在康熙心里,厉哥就是外男。
他不知那些相依为命,不知那些前世今生。
对他来说,黎太医就是黎太医,是外男,是英俊沉默的外男,是和皇后关系很好的外男。
站在康熙的角度上,他根本不用顾忌什么,觉得有疑,尽管杀掉什么的,都让人无话可说。
姜岁晚自然也知道,她牵着康熙的手,柔声道:“臣妾的心,你是知道的。”
康熙回握住她的手,他很小心眼,又很多疑,若不是皇后七情不通,他第一时间就会把黎少珩给调走,再者两人太坦然了,眉眼清正,并无暧昧之色,他看的很清楚。
他自嘲一笑,就是知道她的心。
才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