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眨眨眼睛，努力掉出几滴泪来，惆怅一叹道：“不要我的人，我也不要了。”
一旁的碧溪：……
黎少珩：……
你见万岁爷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佟父却心疼极了，后来心中一动，想到万岁爷传召他，让他过来，可见对方已无计可施，如此一来，晚晚确实不能随便入宫了。
他知道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才会珍惜。
“女儿经过此番情劫后，七情回归，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万岁爷了。”
姜岁晚望着天空，当初那最后一颗糖，她没有情绪波动，平淡的过去了，如今想来，桩桩件件如鲠在喉。
佟父伸出大掌，想像儿时那样摸摸她的头，最终还是无力垂下。
“你就算谁都不顾，雪宝总得有爹娘的，要不然她长大了，日子该多么难过。”
宫中人情冷暖，但凡你有星点破绽，都要撕扯扑上来，更别提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嫡公主。
“当初徽柔公主……”
“如今还要抚蒙，咱家的公主，可不是科尔沁公主太皇太后的公主，若是抚蒙，她一个弱女子，嫁那么远，天高水长，又有几日好活？”
佟父说着，却又不忍委屈自家女儿。
“天家无真情，你只要守住自己的一颗心，在宫中就能立于不败之地，有父亲给你做后盾，只要佟家不倒，你的日子永远不会难过。”
佟国维字字句句都说的恳切。
姜岁晚知道他说的意思，这世间女子皆是如此，才情、容貌优秀者众，都碰不上有情郎，你又怎么笃定自己是那个唯一。
若都是如此，还不若嫁了皇帝，掌天下女子最高权利。
到时候做了太后，和胤礽有这么深厚的情谊，日子也差不了。
姜岁晚迟疑着道：“可我喜欢田园生活，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佟父便不劝了，他仔细思量片刻，低声道：“那便走一步算一步，等万岁爷耐心耗尽之时，再做对策。”
若他耐心耗尽，入宫做尊佛，倒也自在。
若他一直很有耐心，入宫便是皇帝心尖，那日子也差不了。
佟国维总是舍不得晚晚难过的。
黎少珩听罢，颇有些意外，想不到在佟父眼里，晚晚竟然重要至此，他便一言不发。
碧溪：……
姑娘你听我说，你爹真的姓姜，这姓佟的也来抢人了救命。
老爷你再不回来，不光女儿保不住了，还要被抢走了。
来的达官贵人太多，碧溪表示自己的招数都不敢使出来了，这放在平日，她但凡多看一眼，都能打她鞭子的存在，现在她叉着腰骂，看在晚晚的面上，竟然还面不改色的受了。
姜岁晚沉吟，她试探着学着胤礽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捏着佟父袍角，软乎乎道：“君若无情我便休，只是女儿如此任性，倒是叫父亲不好过了。”
她这样撒娇，佟父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样甜。
“好过着呢。”他骄矜地抬起下颌。
他女儿真的好乖好甜，谁能舍得不对她好。
姜岁晚见他笑逐颜开，不由得松口气，她还记得方才佟父那悲伤破碎的眼神。
早生华发，这是得多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