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考虑到了。
姜岁晚便捧着脸颊看他,笑吟吟道:“宫中、世间美人无数,我并无什么特殊,如今七情已全,便学会了爱恨嗔痴。”
她话没有说全,但康熙懂了她言下之意。
“朕亦有爱恨嗔痴,全在克制罢了。”康熙垂眸,不敢看她的笑脸了,总是忍不住亲上去。
两人絮絮地说着话,隐隐竟然有亲密的感觉。
“朕前儿召见纳兰容若,问他要情诗,他给朕默写了一本出来,朕看了许久,才算明白过来,你是在顾忌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康熙不动声色的牵住她的手。
两人习惯了亲密行为,姜岁晚甚至没有察觉,也是因着听见这话有点震撼。
康熙在她心里,是封建中央集权制的顶峰。
“遇见你后,朕瞧谁心里都没味道。”康熙把玩着她皙白的手指,温声道:“朕年岁愈长,临近而立之年,这铁树开花,老房子着火,也没那么容易。”
马上做祖父的人,还为着情情爱爱,没得叫人笑话。
“不怕你笑话,当初见着你,朕就觉得,朕这辈子都是你的。”
康熙说起情话来有些不习惯,他低声道:“咳,还是先入宫见见老祖宗。”
姜岁晚便跟着起身,看看身上的衣衫,便抬步跟他一起走了。
然而——
“哎哎哎!作甚!”碧溪走上前来,她张开稚嫩的双臂,可怜兮兮道:“无媒无聘的不能跟着他走,到时候说什么奔着妾,作贱您了该怎么办。”
她慌死了。
清白的女儿家跟着男人走一遭,再说亲就难了。
姜岁晚摇头失笑:“去家里看看长辈,你得相信万岁爷。”要是不信也没办法,一个镣铐过来,也得安安生生的。
碧溪鼓着小脸,看向康熙的眼神有些惧怕,却还是小心翼翼道:“我陪你。”
就算死,也要死在一处。
康熙:……
朕被你骂一顿都没发作,放在寻常人身上,都不知够死多少次了。
姜岁晚便牵着她的手,一道往马车上去,笑着道:“你别担心。”
一行人上了马车,慢慢往宫里走去。
等入了宫,姜岁晚看着熟悉的地方,有些恍惚,这是她走了两年的路,熟悉的不得了。
马车直接进了宫,走到慈宁宫门前才停下。
康熙先下车后,便立在原处,等着皇后下车后,再过来扶着。
众人瞧见皇后穿着民女的衣裳下车,不由得扑通扑通跪了一地,一叠声的请安。
听见声音后,姜岁晚含笑叫了起。
碧溪这才哑口无言。
这是她家晚晚不可能有的经历。
姜岁晚刚一下车,徐行便一溜烟上前来抬起胳膊,她条件反射的搭了上去,等反应过来时,脚已经跨过了门槛。
还是康熙眼神直直地盯着,她才反应过来。
等走进慈宁宫后,请安的人就更多了。
苏麻喇姑瞧见她,眼泪就掉下来了。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
室内静悄悄的。
姜岁晚便快步往内室走,转过晶簾屏风,这便瞧见太皇太后正躺着床榻上,这些时日,她瘦了。
“老祖宗,老祖宗,快看看谁来了。”
她原以为,康熙是故意哄着她的,谁曾想,太皇太后竟然真的病成这样。
看着她无力的睁开眼睛,姜岁晚斜坐在床沿上,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心疼极了,软声唤:“老祖宗。”
太皇太后猛然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