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的话,胤禛无从回答,便睁着乌溜溜地大眼睛,片刻后才奶里奶气道:“像!”
碧溪便又端详,仔细看半晌,好像还真是有点像。
“是像。”她说。
“眼睛有点像,鼻子嘴巴也像。”碧溪认真的找相似之处,看的姜岁晚摇头失笑。
胤禛原就不是她生的,怎么会和她相像。
更像玛禄些,只不过碧溪没见过。
等回到黎府后,姜岁晚便开始将门口晾着的草药收回去,免得厉哥当值回来还要忙活。
长春宫。
钮祜禄妃坐在妆奁前,看着镜中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她摸了摸镜子,皇后姐姐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当初她们什么都没看到,明明在等着磕头,却传来消息说皇后姐姐殁了,第二日时,就见万岁爷抱着僵硬的皇后姐姐行礼。
她们只能远远地看见一个身影。
所以这些都是假的,万岁爷跟她们说,皇后姐姐殁了,她们便只能哭,旁的什么都做不了。
好好的一个人,健健康康的,平日里面色红润,能吃能玩的,大婚一场就殁了,谁能接受。
好在她还活着,这一切都是帝王关于江山的一场谋划罢了。
那姐姐在里面算什么。
如今世人皆知皇后已逝,便是重新回宫,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她心疼。
若按着当时的流程走,大婚过后,皇后便是永远的皇后,没有任何的瑕疵和污点,不会被质疑身份。
她现在已经能听到,现在的皇后是假的,就是姜家女。
原本也怀疑的她,在见一面后笃定了,这就是皇后。
钮祜禄妃若有所思。
宫中暗流涌动,因为皇后的逝去,众人都在伺机暗动,但皇后突然出现在人前,又让宫中沉寂下去。
余威仍在,众人不敢妄动。
钮祜禄妃却有些担忧,宫中的妃嫔,并没有那么好弹压,再加上她入宫时,那届选秀没有进人,代表着宫中都是快到岁数的老人了。
好像有一种默认的潜规则,若是到二十五岁,便是老姑娘了,年老色衰,如何能出现在御前。
她眸色深了深,皇后姐姐愿意回宫也好,不愿意回宫也罢,她总归要给她守着这后宫,不叫她们越界。
却不知——
隔壁的翊坤宫。
宜嫔乐呵呵地握着郭络罗贵人的手,笑着道:“今日见着皇后娘娘了,这心里是真高兴。”
郭络罗贵人迟疑片刻,这才压低声音劝她,若是皇后娘娘回宫,那宫中便再无她立足之地了。
“万岁爷心头有人,你又怎么晋位?你现在还没有孩子。”
她总是要先想着自己人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皇后姐姐也是为你张目过几次的。”宜嫔拧着细细的眉尖:“你竟丝毫不知感恩不成。”
郭络罗贵人面色一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在宫里,你连万岁爷都不能多看一眼,先前明明你最得宠,你别忘了我们入宫还要兴家族呢。”
宜嫔目光沉沉地望着她,压低声音道:“你这话,在此处说说就也罢了,出去千万别说了。”
宫中爱护皇后才是王道,若是有二心,怕不是被群起而攻之。
再者,一个家族的荣辱,哪里就是她一人能靠君恩得来。
“我喜欢她,听不得这些,你往后不要再说了。”
她不悦道。
郭络罗贵人呼吸一滞,却还是点头,皇后为她张目,她是感恩的,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若皇后回宫,众人又要回到看一眼万岁爷都艰难的时候了。
“此事休要再提,你还是尽早别谋划的好,万岁爷把皇后娘娘放在心尖尖上,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宜嫔到底不忍姐姐走弯路。
“我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