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雪宝，康熙确实沉默了。
“不表彰也不抨击？”他仔细思量，觉得此法子甚好，若得此表彰，往后京郊会发生更多自缢事件。
“多年战事，这人口原就不足，你但凡表彰，官员为了晋位，你猜会做出什么。”
姜岁晚觑着他的神色，心想还是得从根源上掐了。
康熙沉吟，大清如今确实缺人，缺的却是八旗。
“罢了，便不管了。”他自然还是要顾及皇后的心情，她确实悲天悯人，这样眼睁睁会有大批量人类死亡的场景，对她来说太过残忍了些。
姜岁晚点头，确实不应该管了。
百万计是统计出来的数字，那没有统计出来的又有多少。
商定好以后，姜岁晚便不再多管，而是若有所思道：“现在也有可能是个试探的信号，想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康熙点头。
他何尝不知。
若是按着往常，因为明朝时有节妇的传统，他大概率会直接承袭这个政策，这样实在能省不少事。
但皇后的话，也不无道理。
“此事你不必担心。”康熙笑着道。
正说着，就听见一旁的皇后笑着道：“有时候瞧着你的政策会因为身边人而改变，臣妾不免要谨言慎行，免得有不合时宜的话语。”
毕竟关乎一国臣民，容不得丝毫放肆。
“朕心中自有定夺，再者你的政策和朕多有相合之处，求的都是个仁字，只不过朕到底狠厉些，你才是真正的仁。”
康熙挨着她坐下，想要将她揽在怀里，却又有些顾忌。
在黎府的日子，他已经习惯了克制自己的想法，要更尊重皇后的想法才是。
“那臣妾便放心了。”她随口道。
贞洁牌坊和小脚太过祸害人了。
两人说着，康熙便起身往澹宁居去，说是该到处理政务的时间了。
等他往外走了，姜岁晚便起身带着碧溪、露白等，说是想好好逛逛畅春园，刚搬进来，还不怎么熟悉。
到底仓促了，但是有清华园的底子在，是江南园林和皇家园林的结合，瞧着婉约中不失庄严，确实挺好看的，而且遵从她的意愿，这里头的花木，并不像御花园中一样，一味的要求名贵。
而是以桃、李、杏之类居多，看着就很是喜引人。
姜岁晚一路走来，就见小河两侧桃红柳绿，鸟语花香，实在景色怡人。
“真好看。”她先喜欢的不得了。
碧溪也跟着看呆了，她抚摸着娇嫩的花朵，有些惆怅道：“晚晚再也见不到这样美好的景色了。”
皇后娘娘是佟岁晚，并不是她的晚晚。
她一直不愿意相信，如今却不得不认了，纵然晚晚是皇后娘娘的一部分，可她已经不是纯粹的晚晚了。
亦或者晚晚的存在，就是为了皇后娘娘的新生。
她能想明白，有时却无法释怀，她捧在手心里的晚晚，已经不是她的晚晚了。
可晚晚过的好就成。
姜岁晚折了一枝海棠，挑漂亮的一簇后，别在碧溪鬓边，轻笑着道：“晚晚也喜欢石榴是不是？”
她指着一旁的石榴树。
碧溪猛然看过来，眼里噙着泪，乖巧道：“她喜欢吃石榴，说像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