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吓得失声,他想大骂妖后误国,最后却只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求贵人的宽恕。
姜岁晚冷冷地看着侍卫上前将绳子系在他身上,再系在马鞍上,她这才骄矜地抬起下颌,低声问:“那你现在还觉得,女学没有办理的必要吗?”
那男子所有的勇气都在逐渐绷紧的绳索中失去了。
“有必要!有必要。”他恨不得失声痛哭。
姜岁晚冷眼看着他,挥挥手示意停下,漫不经心道:“那你就将办女学的好处尽数写下,明日呈上,若是本宫不满意,你所求的五马分尸,本宫照旧赏你。”
话都是他自己说出来的。
康熙立在一旁,恍然间看到当初的贵妃。
他是真喜欢,这般杀伐果断,该做什么的时候,从来不会手软。
“走吧。”他上前去,牵住皇后的手,温柔道:“女学就在此处,不会因为他一家之言而取消。”
但是这背后所流露出来的信息,却令人心惊。
姜岁晚有些失望,低声道:“这是……”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就猜到了幕后主使,为了给她安上妖后的名头,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他害怕本宫生孩子啊。”
毕竟她现在是皇后,是一个让皇帝为她遣散后宫的皇后。
若是诞下嫡子,怕是真的没有太子殿下的立足之地。
主要天幕上说了,太子两废两立,这继位者叫胤禛,所以这隐者那是谁生的,大家都猜是皇后。
毕竟现在还没有一个叫胤禛的皇阿哥。
而且其中还提到了佟家,那必然就是了。
预言已出,自然要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中,不能有丝毫的妥协。
康熙冷笑:“他最好是只安排这一件事。”
然而——
全面开花。
对方做了这年余的准备,显然是为了一击必中。
从学子抗议女学开始,再到抗议研究院,所有新政一概要推翻。
这条路很难走,会动太多人的蛋糕。
姜岁晚知道会有很大的爆发式发声响起,和康熙早已经想好了对策。因此有条不紊的见招拆招。
一时间虽忙乱,倒也能扛住。
在漫长的时光中,姜岁晚和康熙都在默默前行,等到太子开蒙,索额图发现太子满心满眼都是皇后,一点都不惦念着仁孝皇后时,彻底爆发了。
他直接让他这一派的御史拿着折子疯狂上奏,甚至拿出了那套死谏的风气来。
姜岁晚一直都在听着,她和康熙看着折子,在商议对策。
“有种那时候被全网黑的感觉,这真的好上很多了。”那时候社交平台的私信她根本就不开,一切声音都不听。
但是刚开始那些日子艰难,每天都有人诅咒她,有人来骂她。
跟现在差不多。都是能动摇她根本的存在。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索额图却不知——
这一举动,直接给了皇后站在朝堂上的机会。
姜岁晚穿上属于皇后的朝服,和康熙并肩而行,款款走进金銮殿。
当唱礼太监喊皇上驾到时,众臣正要行礼,却又听见一句皇后驾到。
众臣控制不住的抬眸,就见帝后二人携手坐在龙椅上,正静静望着众人。
索额图老脸发白,这是在无声的跟他宣战。
然而姜岁晚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出一个折子,递给梁九功,示意他上前宣读。
姜岁晚比较庆幸的是,他们发作的时间有些晚,已经让几人的政务发展成熟了。
故而很是拿出些成绩来反驳众人。
从农桑到军事,方方面面,数不胜数。
甚至国库都充盈许多,在修葺畅春园后,还有几百万两银子,这是前所未有的数字。
索额图听懵了。
他看着皇后那平静的双眸,无端的想起,先前去佟府拜会时,那个神情骄矜的小姑娘。
完全看不出今日竟然能坐在龙椅上俯视他。
桩桩件件,都是往好的去,御史奏事,挨个给他解释了,康熙看着众人呆若木鸡,瞬间爽了,笑吟吟问:“不知诸位爱卿,还有何疑问?”
“大清是你我的大清,不单单是朕和皇后的,若是有疑虑,尽管提出来便是,皇后是一个很仁善的性子,会宽宥你们犯错的。”
康熙和颜悦色。
索额图明白了,此次闹起来,众人都在看着皇后要怎么应对,但是皇帝并没有自辩,而是直接拿出大清发展的那些好来回答。
让人无从下口了。
他若是说这些和皇后无关,那先前的参本就是风闻奏事,要挨罚的。
若是认下,那便是如今这个局面。
皇后借着这股东风,砸实了她涉政有利大清的证据。
“皇后乃是天定的皇后,与朕共享大清的河山,朕这龙椅,有她一半功劳,从此,不许人再捏造假的信息来造谣皇后,此次朕姑且给你们个解释,若有下一次,不要怪朕用律法来解决问题了。”
康熙沉吟片刻,这才低声道:“朕觉得,皇后颇有才干,打算让她听政,不知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显然是不能有异议的。
索额图一口后槽牙都咬碎了,看着皇后神色平平的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安静的听政,心里便愈发生气。
没想到皇帝瞒这么深,他的人丝毫不知道消息,而许多人却又一副没有意外的样子,可见赫舍里氏,已经被驱逐出权利中心了。
他不服气。
甚至更加担心,到时候太子该怎么办。
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