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宏圣长老语气淡漠。
但以他在红莲魔教中的地位，一言九鼎，金口玉言，此刻说这样的话，就代表着绝对的意志不容更改。
如若洪钟的声音，在广阔的广场上回荡，全场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云峥身上。
一股压力，油然而生。
云峥豁然抬头，面对元宏圣长老的压力，依旧保持着平静。
“若我要做出第三种选择呢？”
他对上了元宏圣长老的目光。
“嗯？”元宏圣长老一愣，正欲开口，却见云峥已经移开目光，直面圣子段凌空。
“按照红莲魔教教规，你既是圣子，就不能拒绝他人的挑战。”
“现在，我便要成为你的挑战者。”
“你，可敢应战！”
‘可敢应战’！
‘可敢应战’！
不大的声音，立刻回荡在场中。
唰唰唰！
所有人都傻眼了，谁都没有想到，云峥竟真的在这等关头，直接挑战圣子段凌空！
“你要挑战我？”
段凌空眼神一眯，看着段凌空。
刺啦！
云峥没有说话，但此刻手上的动作，却说明了一切。
“战，或者不战！”
一剑在手，云峥气贯如虹，整个人都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不可阻挡。
这是剑意在肆虐！
瞬间，段凌空便只觉自己被一股锐利的气息锁定，一股危险感，油然而生。
段凌空神色动容。
要知道，他可是神变境的强者，随手一击，开山裂石，化灵境之下，弹指可灭，可在被云峥的剑气锁定刹那，竟然让他都产生了意思心悸。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米粒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段凌空摇了摇头。
旋即，他凌空踏出一步，身上气势节节攀升，一股锐不可当、锋利至极的气息，瞬间自其身上，散发而出。
“论地位，你不过一介南玄宗叛徒，区区紫云堂教众，而本圣子乃是统摄万人，一教之尊。”
“论实力，你区区铸体境九重，一阶体修，而本圣子早已是神变之上，功抵阴阳，只参万象。”
“论境界，本圣子剑心通明，明悟道心……是什么给你的底气，竟敢挑战本圣子！”
轰！
段凌空凌空而立，身上气息涌动，一股锋利至极，犹如实质的气息，喷薄而出。
那是……剑气！
云峥眼神一缩，一股浓浓的危险感，在心中骤然诞生。
对于段凌空神变境的境界，他早有预料，因此，根本就没有意外，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居然凝聚出了剑气，在剑道上的造诣竟然如此之高！
剑修一道，攻伐至上。
领悟剑意，剑道初窥门径，便可称之为剑修。
明悟剑心，凝聚剑气，剑道登堂入室，方可称之为大剑修。
人剑合一，天人感应，直指剑道本质，任何剑法、剑术，信手拈来，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方可真正称为剑法大成，亦可称之为剑道宗师。
所谓宗师，便是开宗立派般的人物，能达到此境界着，莫不是经天纬地之才，精才绝艳，非一般人可及。
这段凌空在剑道上的造诣，自然没达到剑道宗师的地步。
但却已凝聚了剑气，也就是说，段凌空已经明悟剑心，成为了一名大剑修！
剑道修为，比云峥都还要高出一个大境界！
此刻，云峥才总算知道，段凌空能被红莲魔教选为圣子，其实力和天赋，绝非寻常教众可比，甚至也不是寻常的天才，可以揣度。
而是真真正正的天之骄子，云端般的人物，寻常之人，不可望其项背！
可即便如此，云峥依旧是依然不惧，神色依旧平静，对上段凌空的目光，身体如长枪般笔直挺立，好似天塌下来，也不能将其身体压垮。
“战，还是不战！”
云峥依旧只有一句话。
面对段凌空的压力，他唯一的依仗，便是‘太荒真龙诀’，还有腹下丹田之中的两缕混沌龙气。
当然，即便有这两种手段，他恐怕也难以是段凌空的对手。
但此刻形势当前，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不战，恐怕真的就是灭亡一途。
让他与沐倾城断绝关系，屈辱离开，云峥自问根本不可能做到。
而束手就擒，双双押往幽牢，任人宰割，也不是明智之选！
唯一的生路，便只有一战！
“嗯？”
段凌空眉头皱起，感受到了云峥眼神之中的决绝之意，心中疑惑不解。
他实在想不到，如此形势下，云峥究竟还有什么底气，来挑战自己。
“莫非，这云峥修为并未被废，保留了昔日的手段，想在交手之时，趁本圣子麻痹大意，悍然发难，暗算本圣子？”
人的名，树的影。
昔日云峥在东荒的赫赫声名，早已是深入人心，面对巅峰时期的云峥，就算是天骄如段凌空，都没有任何把握。
而恰好刚才的排位战，明明表面看上去，明明只有铸体境九重的云峥，却接连战胜真远境八重的向成峰、薛镇北等人，甚至此后，还将化灵境的左擎都打成重伤……
种种迹象，都让段凌空不得不怀疑，其实云峥的修为根本就没有被废，之所以看上去只有铸体境九重，不过是故意营造的假象，让人故意轻敌而已！
念至此，段凌空心中便不由生出一种忌惮，一时之间，竟是没有回应。
“你战，还是不战！”
云峥再次发声，态度依旧决绝。
“果然……”
段凌空目光微缩。
云峥此刻表现得越强硬，段凌空便越发觉得自己先前的猜测是对的，也就越发不敢轻易应战。
于是奇特的一幕出现了。
圣子段凌空，面对不论地位还是境界，都远低于自己的云峥的叫战，始终犹豫不决，不肯答应。
见此一幕，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实在不知道，段凌空此刻的犹豫是处于何意。
就连九字天宫的各位宫主，以及那坐镇当场的元宏圣长老，都是疑惑不解。
不明白是何状况！
元宏圣长老眉头一皱，正欲开口，忽然，远处一道破空声传来。
一道人影落在了战台之中。
“诸位，云峥这小子，你们不能动。”
众人霍地转过头，只见场中不知何时，竟是出现了一个老头。
那老头身着一件破烂的麻衣，模样苍老，脸上满是皱纹与褐斑，眼神浑浊，一副马上就要入土的模样，但在他的身上，却赫然散发出极为恐怖的气息。
气息之强横，竟是隐隐与元宏圣长老，有分庭抗礼之势。
“这老头是谁，竟然和元宏圣长老统一境界，莫非，又是一位圣殿的圣长老出世？”
“胡说！圣殿五位圣长老，元宏、元泽、元道、元罡、元重……哪一位在教中不是威名赫赫，什么时候有这么个糟老头子了！”
“不对……这老头……这老头好像是那位传说中的……”
在那麻衣老者出现瞬间，全场立刻一片沸腾，甚至有不少资深的长老、弟子，隐隐猜测到了这麻衣老者的身份。
对于这个麻衣老者，云峥也是颇为熟悉。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在紫云堂藏武阁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守阁长老，严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