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宁没听清楚那其中一位御前宫女叫冬什么,她只知道,这便是王宫,人分三六九等,规矩森严。
你若是人上人,你便是佛,被众人捧着供着,若是人下人,便轻贱如同泥土,只有任人揉捏的命。八壹中文網
不过这都不是她关心的,她关心的只是她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什么时候,能见到她的阿沉……
想到他,苏小宁又莫名觉得委屈起来,这便垂下了眼睫。
而正是她垂下眼睫的这一刻,秋杏便朝她这便看来,忙扯了扯冬霜的衣袖:“你看那个宫女像谁?”
冬霜闻言,顺着秋杏的视线望去,待望见那张脸时,她的脚步一顿,心中莫名慌慌的。
那不是像,那就是……
可是她为什么还活着,又怎么会沦落在此?
不等众人发现她的异样,冬霜便迅速收回了目光,不悦道:“看什么看,像而已,她怎么会在此处。”
严姑姑顺着她方才的目光望去,只是此时,苏小宁已经进了屋。
她什么也没有看到,这便规矩有礼地问道:“不知冬霜姑娘在看什么?”
冬霜暗暗掐了一下秋杏,嘴里回答道:“没什么,她看错了。”
秋杏被她掐得吃痛地嘶了一声,这便回头瞪她,等她再转头望向那个方向时,人早没了影儿。
她不解地揉了揉眼睛:“不会啊,我怎么会看错呢……”
回去的路上,秋杏仍是不解:“你之前为什么要掐我?我这也没说错什么话啊,那个姑娘真的像极了王妃娘娘……”
冬霜怒了,警告她道:“前瑄王妃已经逝去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在这里说什么胡话,小心陛下听见了要掉你的脑袋……”
秋杏:“可是……”
“秋杏姐姐,麻烦你动一动脑子想想,若她真还活着,理应是皇后,就算不是皇后也该是贵妃,怎么可能会在那种地方!”
冬霜说完便愤愤离去。
只留下秋杏愣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她觉得冬霜这话十分有道理,但着实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要说她刚刚也没说错什么话啊?
唉,这冬霜以前总是温温婉婉的,怎么如今,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另一边苏小宁进浣衣房之后,小芸也跟了进来,问她道:“你怎么不看了,我倒是觉得其中有位御前宫女长得蛮漂亮的呢……”
苏小宁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这个颜控。
“唔,不过我还是觉得你长得比较好看。”小芸笑嘻嘻道。
“好看又不能当饭吃……”苏小宁拿起一件衣服,开始认命地搓了起来。
虽然这里的午饭不过是白米饭加大白菜吧,但她还是比较希望能吃上。
“诶,话不能这么说,我觉得既然长她那样的都能当上御前宫女,你肯定也能……”
苏小宁苦笑了一下,随口道:“我也想啊,可是我有办法出去么?”
谢京墨也不来找她,小白也没办法寻来。
她现在只是盼望着,金名霄能猜测一下她留在这杂役房出不去的可能性,然后大发慈悲地前来解救她一下……
唉,她是真的废物啊,如今除了坐以待毙,简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
另一边,人仍是没有寻到,但是也不是全无进展,至少他们找到了陛下所说的那只白猫。
当卫霖将这一些回禀给谢京墨时,谢京墨立刻站了起来,往日淡漠的眸子里多了稍有了一丝光彩:“你说什么,寻到那只白猫了?”
卫霖抬眸小心翼翼地打量了谢京墨一眼,只是觉得陛下大概是寻人心切,有些失了心智……
他着实不明白仅仅只是找到前瑄王妃养的猫有什么好高兴的,但是面上还是如实回禀道:“正是,只是那只猫往城西方向去了。”
谢京墨大喜:“跟着它,若有什么情况及时前来回禀。”
虽然觉得徒劳,但是陛下有命,也不得不从,只好低头应了一声:“……是。”
于是这样一幅滑稽的画面就诞生了,深更半夜的帝都城西街的百姓屋顶上,一群黑衣暗卫紧紧追着一只白猫在月色下飞驰……
翌日凌晨,一名暗卫又回来回禀:“陛下,那白猫自昨夜至今日,一直在一家普通百姓的房顶上徘徊……”
“但是属下前去悄悄勘察过了,那宅子里没有前瑄王妃的身影。”
“那宅子里都有些什么人?”
暗卫回禀道:“仅有一名中年男子和一位老妇人,除此之外,并无他人。”
谢京墨眯了眯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你确定那只白猫一直落在那家人的屋檐上?”
暗卫如实回答:“是,徘徊了足足有两个多时辰,期间还试图用爪子扒那户人家屋顶的瓦砾,但是没能扒开……”
谢京墨拍案而起:“那为何不帮它扒开?”
闻此言,暗卫懵了:“扒……扒开?”
陛下方才说什么?
让他们一群暗卫帮着一只猫去揭人家良民百姓屋顶的瓦砾?
这……
“陛……陛下,这恐有不妥吧。”暗卫话未说完,只见陛下人已经朝着承明殿外疾步而去。
谢京墨想亲自去看一眼,既然那白猫能在那家人的屋顶盘旋两个多时辰,那必然说明了这家人有蹊跷。
即便她眼下不在那户人家之中,那么那户人家的家中也有可能存有她的气息……
那么只要将那屋里居住的人抓来质问,总会问出什么线索来。
谢京墨换了一身黑色的便衣,凌晨出宫,快马加鞭,很快便来到了这户人家的门前。
彼时卫霖已经先行一步得到他的消息,不好动那名老妪,这便将这户人家里那中年男人抓住来审问。
可那男人遇此飞来横祸,也是不明所以,什么也不知道,任他们拿刀架在脖子上追问半天,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谢京墨来时,那中年男人正被一群黑衣蒙面人拿着长刀围着,吓得屁股尿流:
“大爷们饶命,小……小的真的从未见过你们所描述的那个姑娘,你们便是杀了小的,小的也是没见过啊。”
卫霖见此一幕,叹息了一口气,走到谢京墨身边:“主上,这人看样子,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刀架在脖子上他都不说,那便是杀了他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