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他早就生气了,就等将她骗回去再关门打狗?
苏小宁掀着帘子目光缓缓扫过这空旷的马车,莫名觉得心慌得紧,又连忙退了出去,将小桃儿一并拉了上来。
先行一步上马车的谢京墨蹙眉回眸看她:“……”
苏小宁朝他讪讪一笑,弱弱道:“我……我就是想让她陪我坐同一辆马车回宫。”
好在这人没有说什么,上车后只是顾自拂着袍子落座,没有再看她一眼。
倒是小桃儿吓得不轻,上了这辆马车后不停地往后缩,手也不自觉攥紧了苏小宁的裙子:“小姑姑我怕……”
苏小宁:“……”
我特么也怕啊……
但她还是回头强颜欢笑,安慰小桃儿:“小桃儿别怕,有小姑姑在,没事的……”
谢京墨闻声瞥了她们二人一眼:“……”
望着她们二人所坐的位置,眉头不由越蹙越深。
他有这么可怕吗?
这马车本就空旷,而今他独坐一方,她们二人却是瑟缩在了他对面的角落里。
给人的感觉就像他是个强抢民女的恶匪一样……
马车还未开始行驶,谢京墨忽然道了一句:“来人。”
苏小宁闻声一个激灵,连忙抱紧了面前的小桃儿望向这人。
他要干嘛?
马车帘子被掀开,一名太监探身进来:“陛下?”
“将这个孩子带下去,再备一辆马车。”谢京墨道。
太监闻言,笑着应了声,这便将手伸向小桃儿。
小桃儿望着这个陌生的太监吓得不轻,忙拽紧了苏小宁的衣袖:“小姑姑,我不要……”
苏小宁讪讪瞥了一眼谢京墨,见这人脸色很难看,这便安慰小桃儿:“你去坐另外一辆马车好不好?下车后小姑姑一定陪着你。”
小桃儿眼神怯怯,仍是犹豫,她一犹豫,苏小宁这便也犹豫,将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谢京墨。
可这人执意得很:“让她下车。”
苏小宁:“……”
谢京墨瞥了眼她这不放心的眼神,淡淡出声道:“你放心,允诺过你的事情,我不会食言。”
苏小宁蹙着眉想了想,这便让那个太监退下,让金花进来把小桃儿牵下马车。
见小桃儿终于肯听话地离开,苏小宁算是松了口气。
毕竟,她如今可不敢再忤逆这人的任何意思……
只是这口气才刚缓下,就见一只手伸到了自己面前,握起她的手腕将她往过一拽。
他的力气并不小,就这么随便一拉拽,苏小宁整个人就落到了他的怀里:“你……”
她惴惴不安地抬眸,瞥见谢京墨那难看得苍白的脸色,不由又是吓了一大跳。
完了完了,瞧这脸色这个人肯定是又生气了,而且还气得不轻……
苏小宁正绞尽脑汁地想着措辞解释一番认个错啥的,就见谢京墨忽然抬手抚上了她的脑袋……
他将她的头摁在自己的怀里,耳朵隔着衣服贴在了他的心口。
面对此番动作,苏小宁蹙眉疑惑:“?”
这人是要干啥?
谢京墨埋头不语,将下颚搁在了她的头顶,半晌,才启唇问道:“听到了么?”
苏小宁疑惑更深,听?听啥?
这个姿势……该不会是让她听他的心跳?
他的心跳,好像是比平时急促一些,反正不似平常的时候安稳……
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何心跳得这么厉害?
“为什么想要离开我,你就这样舍得?”谢京墨说这话的语气很是急促,似乎是压抑着极大的怒火。
“我没有……”苏小宁脱口而出,等她自己反应过来时,忍不住捂脸。
还真是一句无力而苍白的辩驳,她都跑那么远了,不是想着逃跑是什么……
这话她说得自己都不信,显然,谢京墨也并不相信。
他的那只手紧紧捏着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苏小宁觉得骨头都要碎裂了,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疼……”
要说以前手腕也不是没有被这人狠狠捏过,一般这个时候,她只要说一个“疼”字,他往往就会心疼地松开。
只是这一次却没有,非但没有,他还用那种十分沉郁阴鹜的语调在她耳侧道:“这就疼了?”
苏小宁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妈的,什么叫这就疼了?这人是要把她的爪子捏断么?!
他垂着眼帘,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底的神色:“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疼……”
望着他的手落在自己的衣领上,苏小宁顿时睁大了眼睛:“喂诶你……”
不是吧,这个人真的脑壳抽掉了?!
现在可是在马车上!马车外还围了那么多宫女随侍,甚至还有好几队侍卫……
这他妈……
谢京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在意自身形象了?!
望着他这意图不轨的动作,苏小宁慌了,急忙道:“阿沉你是当今陛下,所以……”咱要点脸行不?
可这人偏生不要脸:“所以呢?怕什么……”
他既是当今陛下,在马车内宠幸一名昭仪又如何?那外头的人便是听见什么了,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苏小宁吸了吸鼻子,索性赶紧认怂:“我错了,我再也不跑了,你别……”
可是这一次他好像真的气得不轻,任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如此不知好歹,又怎么会真的知错?”
他的手从领口滑至她的腰间,下一瞬,只听见撕拉一声,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统统化作碎片在马车内飘飞而落。
苏小宁望着这飘飞的衣片,满脸绝望:“……”
内心:这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我要下车!!
……
马车外,一众仆从侍卫走得好好的,忽然听见马车内传来“咚”地一声巨响,这便纷纷停下来面面相觑:“什……什么情况?”
这话还未有人回答,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小芸眉头深蹙,正想上前掀开马车窗帘问问娘娘情况。
只是手还没伸上去,就被那个高总管的手打下来,斥责道:“真是不懂事,陛下的车帘子是你能掀的吗?”
小芸想想也是,呐呐收回手,退到了一旁。
但是其余人等却是一个个地都竖起了耳朵,满脸好奇与兴奋地倾听马车里边的动静,竟是连路都忘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