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送金银财宝的两台大车又装得满满登登地走了。何勤站在金库门前,看着大车远去,表情十分得意。心里说:“这机会可太好了!千载难逢!我得争取天明之前,把这些财宝都运回去。”
黑暗当中除了何勤自己的士兵以外,府里的那些人都被赶进屋里去了。府被抄没,财产充公,人遭牵连戴罪,整个府邸笼罩在惊恐悲伤的氛围之中。停放两口大棺材那里还亮着纱灯。庞大的院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何勤走几步不由自主地向发丧现场远远望了几眼。心里说:“那里好像也没有人守灵了。留一个人守灵还是人之常情,说实在话我看见我也不会去禁止。”活人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死人啊?
何勤高兴过后冷静下来了。心说:“今天我对大将军来说干的不错!给大将军运去这些财富,日后我一定飞黄腾达!京城是天子脚下,龙兴之地,我当校尉不在话下了!眼看就要光宗耀祖起家了……”他一个人越想心里越高兴。
俗话说做贼心虚。何勤高兴之余,很快又谨慎起来产生了忧虑。暗想我得把事情做得隐秘一些,得让它滴水不漏天衣无缝。耽罗王邪乎,不得不防。留下破绽容易被他找到线索分析破案。
这些财宝不翼而飞,可是一桩大案。这老兵和管家知道得太多了,可以说我干的这些他俩都知道。
这二人必然成为破案线索直接证人。一旦追查,他们给我和盘托出,我吃不了兜着走。何勤想到这里暗自点头,以后坏我大事的肯定是这二人。也罢,处理掉他们!
何勤决定借刀杀人灭口。回身跟那些士兵说:“弟兄们:夜阑人静,你们不去干点什么吗?那些美女一个个都如花似玉。我看了都直流口水。你们不眼馋吗?不动心吗?随你们的便了。我在这里你们怕什么?我最体贴弟兄们!”
士兵一听各个高兴。“那我们可去了!谁不想那种美事呀?”
何勤说:“慢着。我可警告你们:那老兵和那管家,可是保护那些美女的。不灭了他二人,就会引发吵闹。该怎么做也随你们的便了。干净利索点就行。知道该怎么做了吧?我回屋里去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何勤暗示完了,带着一个卫兵回客厅屋里去了。
士兵们被他几句话挑拨起了强烈欲望,各个都欲火中烧,心领神会了。一伙人如狼似虎闯进管家屋里,把老兵和管家逼在墙角,一顿乱刀给砍死了。然后都乐得揎拳捋袖,去找美女发泄去了。
不多时,各屋里就传来了吵嚷声哭叫声。声声凄惨。这话不提。十常侍腐败制度下就是这样。也不议论。
再说何进的另一个亲信何俭,带领一队士兵去查抄段珪府邸。何俭带着队伍跑步来到段珪府围墙外面。何俭骑在马上吩咐士兵:“两翼包围!”士兵各个如狼似虎,都跑步行动,很快就对段珪府形成了包围。
何俭与别人不同,心想外围包围妥了,就不必太着急了。进内查抄就如堵笼子抓鸡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了。
何俭一点也不着急,大喇喇地骑在马上,不紧不慢地带一队士兵来到了府门前。何俭不亲自叫门。让士兵上前叫门。一个士兵上前用拳头咚咚咚先敲几下,然后冲里面叫:“官兵来了!快开门!”
里面也是一个老兵,一边答应,“来了来了!”一边来给官军开门。
前文说过,蹇图和赵忠府管家组织二次造反翻盘,集中调走了十常侍各个府里的年轻男丁去参加造反,又统一派一伙老兵分别去给十常侍各个府里看家护院。
太老的老兵没有那些,免强一家分到一名。老兵稳重看家护院安全可靠,不能坚守自盗。这是蹇图派老兵看家护院的本意。
不多时,门外就听里面门插棍咔咔作响,接着吱扭扭大门两扇分开了。老兵开了门就靠边站在了门旁。看得出来对官兵来了,人家一点也不惊慌。
何俭没有下马,催马直接就往里进。往里走几步,感觉像是一座空的院子。没有一点生气。
他是怎么觉察出来的呢?各屋里没有灯光。只有老兵在门口住的一间屋里有灯光。院子里一片漆黑。按正常来讲这样大户人家府上,院子里应该彻夜都有灯光,并且大门两边应该挂有灯笼照明。这些全都没有。何俭理所当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何俭不往里面走了。回头对身后老兵叫:“那看门的伙计,你过来一下。”
老兵快步上前,说:“长官,有何吩咐?”
何俭说:“知道我们干嘛来了吗?”
老兵说:“知道。你们来兵抄府邸抓人来了。”
何俭点头说:“原来你还真知道。那你为什么没有一点儿惊慌神色呢?”
老兵说:“我惊慌有什么用呢?我就是吓得哭了,能阻挡住你来执行公务吗?再说了,我不过是奉命看门的。没有违背王法。我怕什么呀?”言外之意,我又没去参加造反。
老兵是禁军身份,享受御林军待遇,比何进的士兵都军阶高。也是有点摆老资格。主要还是因为他没去参加造反。人家理直气壮。
何俭说:“府里女主人都在吗?”
老兵轻蔑一笑说:“你以为这里主人都是傻子吗?白天就已经都走了。留下一个管家管事。晚上蹇图把年青男丁都调走,管家也随后走了。临走交代给我了。让我全权代管这里一切。现在你找主人一个没有。你找主事的也一个没有。各屋里只有一些侍女、丫鬟、侍妾一些人了。也都知道大祸临头了,没看见吓得灯也不敢点吗?”
原来段珪狡猾夫人精明,一切事事先都预料到了。尤其是段珪的大夫人消息灵通见多识广,本人猴精猴精的。段珪有事也要听她的。这大夫人有见识有韬略,善于言谈,善于置家理财。府里大事都由她说了算。没出过差错。这人太精明了。
段大夫人是襄阳人。她跟襄阳城里赁轿铺女老板千里香是亲姐俩。千里香跟荆山贼寇有瓜葛,还与老刘、张飞、赵云、郭嘉、乌云,这些人都混得不错。老刘知道了千里香是张小角卧底,都没舍得杀了她。可见千里香的为人和魅力。
千里香爱看热闹,京城大阅兵进京城看热闹来了。就住在她姐姐段大夫人家里。十常侍秘密开会,要把大阅兵人为搞砸了。让办不好磕碜老刘何进。又密谋让夏恽夫人、韩悝夫人、段大夫人,出去放风给老刘何进造谣。贴标语造谣言。
千里香知道了这件事,明确地跟她姐姐说:你们跟刘备斗,根本都不配。就等于蚍蜉撼树。刘备是何许人?荆州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论武手里有强大武装。剿灭了起义军百万之众。刘备论钱,也有托国之富。在朝廷更是得到器重。
你们十常侍这些人有什么?也有军队,你们那军队,打得过刘备的军队吗?你们有钱,刘备比你们钱少吗?宗宗样样比较,你们没资格与刘备对敌。你们算计刘备打算坑刘备,必然坑了自己。听我良言相劝,今后切不可与刘备为敌。你们造几句谣言,就搞垮刘备了?这是愚蠢想法。不客气说现在刘备夺取江山易如反掌,消灭你们就像碾死十几个蚂蚁。
姐姐、姐夫你们就记住我的话,十常侍这些人跟刘备斗,一次也不会得胜,弄不好集体灭亡。你们谁能比我了解刘备吗?
听了千里香这些话,不但段大夫人深信不疑,就连段珪也往心里去了。
段珪转念一想,小姨子有见识,说的也都对。但是我们十常侍这些人容易吗?冒着天下大不韪,哄骗小皇上营私舞弊这些年,得来了托国之财富,让刘备随意一搞就都没有了。这些年不是白费心机了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身为大丈夫,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遭受这样损失?不拼一把还是人吗?拼就有机会赢,不拼赢的机会就没有。段珪舍不得到手的财富,硬着头皮也得跟刘备拼了。
千里香的话,还是对段珪产生一定影响了。自那以后,但凡十常侍集体开会阴谋策划与刘备斗争,段珪总是要留后手留余地。
上午赵忠突然组织发动集体叛乱,打着清君侧旗号杀入宫城。因为是十常侍集体行动,不能为个人意志而左右。段珪临走密嘱大夫人,家里的事都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段珪头脚走了,大夫人就想起妹妹千里香临走嘱咐过的“别跟刘备斗。跟刘备斗只有失败。最后灭亡。”
大夫人立刻组织人,带着一些金银财宝做路费撤退,早就出京城奔南阳,打算逃往襄阳千里香那里去,这时已经在去往南阳的路上了。何俭想擒住段珪的几个夫人,门都没有了。那几个得力的管家也被大夫人都带走了。扔下的是一个烂摊子。
另外,段大夫人特别懂得避险。鸡蛋从不放在一个篮子里。人家把金库分别建在了襄阳、南阳和京城三个地方。朝廷抄家就是抄了京城府邸,人家还有南阳、襄阳府邸,还是有的是金银财宝,依旧过富裕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