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明明是咬舌自尽。但这些尸体上却全是刀砍斧剁的痕迹,死者身体上已经没啥好地方了。
众人都是一皱眉,这黑风寨也太残忍了!
“这就是事后我们去案发现场找到的。大家看,这伙人得有多狠!”
“但是老天有眼,善恶有报!他们黑风寨竟然也被屠戮了!这真是报应啊!”
阙宣说到激情之处,朝着笮融下跪磕头:“大人,您笃信佛教,这便是善恶有报,因果轮回吧!”
笮融点点头:“不错!这群人上辈子种了恶果,这辈子恶果开花,做尽坏事。但也终究难逃报应!”
宾客们一边议论着黑风寨的事情,一边也对笮融说的“报应”深感认同。
老刘心头火起,眼看阙宣和笮融颠倒黑白,一时义愤,便站了出来。
“笮大人,不知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几个人是被黑风寨杀了?”
“黑风寨的人都死了,这叫死无对证,当然随你怎么说都好!”
“但案子是这样判的吗?我们把所有的是推给死人就万事大吉了吗?”
老刘当场质问着笮融。
笮融一声冷笑:“各位,看到了没有?咱们的冒牌王爷说话了!”
“冒牌王爷!你的废话说得再多,也都还是废话!你自己的身份都不可信了,还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来人啊,传何平!”
说着,门外走进来两个人,一前一后,为首的是笮融的家仆,后面跟着一个精瘦小伙,白净英挺,正是何平。
就见何平跪倒在笮融面前:“参见州牧大人!”
“嗯,起来吧!”笮融对何平的眼力很是满意。连他这种山野村夫都知道开口叫州牧大人,糜竺竟然连个村夫都不如,于是心里更恨糜竺了。
就见何平站起身来,一脸鄙视地看着老刘。笮融说道:“何平,把你跟本官说的,跟大家伙说个明白!”
“是!各位大人,你们看到的这个耽罗王爷是假的!他不是真的!”
“哗--”众人一听,全部炸锅了。老刘在位置上安坐着,笑而不语。
何平眉头一挑:“刘德,你的那些事,还用我说吗?你从京城来,就带了三个人,当初被陶大人的侄子彭丈给揍了,有没有这事?”
“后来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妖法,让陶大人放了你。这下你倒好,强行把我留在身边当人质,就为了不让我和我爹将你的身份说出去,对吧!”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多数都在骂着老刘。
“我们父子俩好好的开个饭馆,勉强糊口谋生。但你呢?你连我们父子都要威胁欺诈,心实在是不知道黑到什么地步了!”
“后来你说要收我为徒,实际上就是充当你的打手,你的工具!我给你办了多少事,你心里不清楚吗?”
“吞并黑风寨,吞并灵山寨,镇压北原村,这些事情,用我一一细说吗?”
何平激动之处,忽然啐了老刘一口。
“呸!黑心的魔鬼!你自己身为商人,吸我们百姓的血也就算了!如今还各种算计我们,压榨我们的剩余价值,好为你所用?你的良心都让狗给叼走了!”
“就你这样还冒充耽罗王,耽罗王是何等人?被你一搞名声都臭了!”
见何平说得差不多了,笮融忽然猛地一拍桌子:
“刘德!你说!真正的耽罗王在哪里!是不是被你害了!”
“你可知道谋害耽罗王的罪名是什么吗?本官就告诉你,车裂、大辟、诛九族!”
在场的众人无不惊骇。倒不是说他们不知道冒充王爷的罪名,而是这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如此不要命的伪装王爷身份。
更重要的是,这个王爷竟然还在徐州安安稳稳推进了两个多月的土改。
这要是传出去,人家不得把徐州的大小官员,绅商百姓都骂个遍,说他们蠢如猪狗,无识人之明?
所以这些人也跟着恼羞成怒起来:“小贼!你说!你为什么要冒充王爷?”
“你要是敢不说,今天这宴会就是你的公审大会!”
“对!公审他!别让他逃了!”
宾客盛怒之下,眼看老刘毫无辩驳的欲望,笮融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老刘虽然是黑风寨事件当事人,但此时站出来说话,肯定是无人信服的。一个是他的话没有人可以作证,第二这笮融肯定会变着法地针对自己。
所以老刘即使很想反驳他,却也不得不暂避其锋。
“怎么?哑巴了?怎么以前看你这么能说呢?果然还是外强中干啊!”
“刘德,今天虽然我们本意不是讨论你,但是你既然撞在枪口上了,那我们也就不得不对你采取一些手段了!”
笮融说着,身子侧向旁边的陶谦:“大人,您看这件事,您还有别的意见么?没有的话我就下令了。”
陶谦人早就傻了,他这两个月心思基本都扑在了土改上,根本没有心思去怀疑耽罗王的真假。现在被何平的证词和笮融的信誓旦旦给搞糊涂了。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陶谦久久不曾答话,笮融只好下令道:“将刘德和他的几个同伙押走!”
“是!”衙役们上来就要闯。
“慢!”糜竺伸手将几个衙役拦了下来,衙役们见是首富大佬,纷纷不敢上前了。
笮融一皱眉:“你什么意思?糜竺,你也想造反不成?”
“造反?这么大的罪名,大人何苦给我安上呢?您要是想把我的产业都拿去,不也只是一句话的事么?”
糜竺一边幽幽说着,语气却很强硬,甚至还带了三分讥讽。
“你!糜竺!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么?那我请问你,你怎么知道这刘德不是耽罗王爷的化名呢?你怎么知道耽罗王被这人劫持呢?你怎么肯定他一定不是耽罗王呢?”
“凡事要讲证据,否则你空口说白话,咱们徐州百姓都是明事理的人,不会让你们这么胡来!”
糜竺这话一出,基本上就等于和笮融直接切割了。
笮融气的七窍生烟:“要证据是吧?当然有!”
说着,笮融一拍手,从廊下又上来四个人。私人分成两组,两个人分别押着一个锦衣女子走了上来。女子身上带着头套,所以看不清面容,还要后面两个大汉推着才勉强前进。
就见两个女子趔趄地来到中央,头套“刷”地一下被掀开。在座的人又是大吃一惊。
而这次吗,最吃惊的还是老刘几个人。尤其是老刘,脸已经近乎扭曲变形。看不出是着急,生气或是悲伤难过。
来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黑风寨的两个女眷,崔天云和张秋兰。
“天云!”老刘下意识喊道。
“相、相公……”崔天云激动得眼泪瞬间淌了下来。
张秋兰四下观望,却没看到崔天豹,心情怅然若失。
就见笮融冷笑着对大家说道:“大家可能不知道,这两人是我抓获的俘虏。黑风寨的女眷,崔天云和张秋兰。”
“这崔天云不是别人,正是黑风寨的五寨主,虎豹雄风四人的亲小妹!”
“至于旁边的女子,就是黑风寨二寨主崔天豹的新婚妻子,北原村村民张秋兰!”
底下的人再次议论开来。能抓到这两个人,说明刚才提到的行动是真的了。
“大人!还等什么?杀了她们!杀了她们祭奠亡魂!”
“对!宰了她们!黑风寨的贱人,留着也没用!”
“大人不要痛快看了她们!至少凌迟,让她们尝尝痛苦的滋味!”
台下的这群绅商们,眼里毫无人道与尊重,在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的前提下,就开始代替律法进行审判。
老刘摇了摇头:“笮融。你把他们抓来有什么目的?难道仅仅是逼我就范?”
“当然不是,你想多了。你这种冒充皇亲的贱民,我怎么可能在你身上花费功夫?”
“这是本官的战利品!本官自有权力处置!”
说着,笮融一抬头:“你们两个,还记得答应我什么吗?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开始吧!”
就见崔天云和张秋兰两个,神情悲戚,互相看了看,崔天云无奈叹了一口气:
“大人,希望你说话算话。”
“当然,你没有理由不相信本官!”笮融微微一笑,坐等着好戏上演。
老刘一惊:“天云,你们要干什么!笮融!你放肆!你敢强迫她们?”
“我放肆?哈哈哈哈……你且问问她们,是不是自愿的?”
“相公……别说了,我们是自愿的。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崔天云凄厉的喊叫,仿佛当场就要把情绪释放出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一般。
“你们到底怎么了?他让你们干什么?”老刘也是急了,他非常不解,怎么被抓了之后,两个人就这么甘心听他的摆布?
笮融大笑:“姓刘的,告诉你们也无妨。他们的哥哥、丈夫的性命都在我手里。只要我想,随时可以让他们去死!”
“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她们能赤着脚在我这火石台上跳上一段舞,我就答应放过那些黑风余孽!”
说着,笮融试了一个颜色,阙宣指挥人从门外抬上来一个木架子。
这木架子不高,只有两头高,但是上层镂空,换以铁丝网。中空部分用炭火炙烤。
笮融笑道:“来吧,二位姑娘,舞台已经准备好了,请上台吧!”
“可别忘了,你们手上,捏着几个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