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故作神秘地看着何平:“我先不说,你自己猜猜看。”
“难道是糜府?他其实还藏在糜府里?”
老刘苦笑一声:“你再仔细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阙宣是在哪里?”
“哎呀!我怎么把那里给忘了!”何平一拍大腿。
“王爷,我先告辞了!”说着,何平转身就往要外走。既然知道了阙宣可能藏身的地方,就要赶紧去抓。
“慢着!我和你一起去。”老刘叫住了何平。
说到他们刚才打的哑谜,其实很好理解。他们第一次见阙宣,就是在隆福寺大院之内。那次是因为老刘和何平华雄都化了妆,之后阙宣才没有认出他们。
而之所以隆福寺是阙宣最有可能的藏身地,就是因为那里有着数不清的宝藏和未知的秘密。
当时老刘哄骗糜芳带他进入地下密室,看到了里面全是金银珠宝和兵器。
这等规模的私藏,要说不想造反都没人信。
但这也许还不是笮融的私藏。要知道,全徐州有多少佛寺?而那些基本上都是笮融修建起来的。一个隆福寺尚且如此,其他的加在一起又会是何等规模?
而阙宣是个比笮融更加沉不住气的人,一看形势不妙转头就走,连自己的主子看都不看一眼。
老刘倒是不担心阙宣会不会有事,只是在意那些连他都“不知道”的秘密。
老刘很清楚,笮融现在怕得要死,肯定不会将自己的“秘密”都讲出来,那样只会死得更快。而也没有人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他有罪。因此老刘要将笮融安抚住,好从他身上慢慢打开缺口。
老刘打定主意,去后衙看了看崔天云和张秋兰的情况。还好她们没收什么皮外伤,加上老刘身份自爆得及时,才免得然她们身受炙烤。
一想到笮融能用“烧烤架”这种东西逼两个女人跳舞取乐,老刘恨不得将笮融扒皮抽筋。只是理智终究战胜了怒火。
“相公……对不起,我不该任性的。”崔天云低着头,久久都未曾抬起。
老刘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一切都过去了。已经发生的事就不要再想了。好在我们还有希望。”
“你的哥哥们都还活着,这就是希望,你千万不能放弃。”
老刘说着,转头又看向张秋兰。张秋兰的眼睛里依然还充斥着怒火,看来想对笮融扒皮抽筋的可不止老刘一个。
“张姑娘,你就先在这里休息吧。我会派人给你家捎个口信。等时机成熟了,我会让崔天豹跟你见面的。”
“那就多谢王爷了!”张秋兰施礼道。
“华兄弟,这几天就麻烦你在府里看着点,除非紧急的事,否则尽量别出府门。”
“知道了王爷!”
老刘一看交代妥当,这才和何平一起出了门。
闲言少叙,两个人找了两匹快马,又再次来到了下邳城郊的隆福寺。
看门的明心明性两个沙弥,一看又是这两个人,不由得大怒。
“喂!狗东西!你还来做什么?没看到么?这次可是有牌子了--‘傻痴与狗不得入内’!”明心叫喊着。
之前那个看似温和的明性也是一皱眉:“你还是快走吧,别给自己找不痛快!否则笮大人和糜公子可饶不了你。到时候别说我们没提醒!”
没等老刘说话,何平抢先一步上前来,指着二人的鼻子冷笑道:“你们可也真不知死活。王爷在此,你们还敢放肆?”
“呵呵,王爷?之前不是说过了么?老王家的老爷,王爷,对吧?”
“你--!”何平被这两个家伙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哈哈哈……果然是白痴傻蛋,这就认怂了?怂了就赶紧滚!别在我们这宝相庄严的地方胡吹大气!”
老刘也不理他们,直接向大门走去。
两个沙弥能干么?上来就拦住了老刘。
“他么的,你没听见?聋了?有眼无珠的东西!”
“再不滚,我们可要赶人了!”
老刘笑笑:“你们可以试试看!”
两人大怒,上来就一人抓老刘的一侧腰眼,左右方同时受到攻击,老刘却丝毫未动。
眼看两个人的手就要抓上的时候,老刘仿佛化身为一根旋木,位置没变,身形却原地一转。了两个人本来瞅准了目标吗,但就在瞬间偏离了位置,两个人下意识地顺着方向去抓,结果都被老刘带偏。
“嘭!”“嘭!”两个人都摔倒在地。
老刘也不管他们如何,直接走到了大门柱子那里,点手唤来何平。
“去,把那个牌子摘了!”
“是!”何平上去将牌子摘下。
“劈成两半,扔下去!”
“知道了!”何平听得令下,连忙上手使劲。那牌子本来也不算厚,就见何平双臂往两侧一较劲,暴喝一声,便将那牌子撕为两半。
“你们两个,看清楚了!”何平故意将牌子给明心明性两人看了,最后大手一甩,将牌子扔下山路。
从山底到山顶约莫需要半盏茶的时间,路程可以说是很长了。就见这牌子顺着山路“咕噜咕噜”地滚了下去,渐渐没了踪影。
老刘冷笑道:“你们最好记住,身为佛家弟子,最重要的是心存善念。就你们这样的,除了给佛陀抹黑,真是毫无用处。”
“本王今天心情不错,不跟你们一般计较。否则的话,下次被扔下去的就不是牌子了!”
见两个人惊慌失措着却没说话,老刘忽然声音提高了八度,厉声道:“听见没有?”
“听、听见了……”
老刘轻笑了一声,转身和何平进了隆福寺前殿广场。
老刘清楚地记得,上次糜芳带自己进入的密室,第一道入口就是在大殿内一侧。但是门口依然有把守。
老刘和何平远远地看到大殿,却没先进去。老刘转身向何平耳语了两句。何平转身就离开了。
只剩下老刘,独自走上前去,向廊上抱拳拱手:“这位师父,有礼了!”
那看守殿门的和尚一愣:“你是哪个?寺里最近不招呼客人,你有什么事?”
老刘一笑:“在下是来找阙宣头陀师父的。”
“阙宣?没听过,更没见过!”和尚不耐烦地说。
“没见过?他留着长发,带着发箍。你们没见过?”
“哦,你说明轩啊,他今天没来。”说着,和尚的眼神有点飘忽。
老刘是个多么细节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和尚心里有鬼。于是更加确认了里面可能有情况。
“骗人!我明明看到他进去了!”老刘故作怒容道。
“都说了没有!你废什么话!赶紧走赶紧走!”那和尚急忙催促道。
“你是哪个?法号是啥?这么没礼貌,文牒拿来我看看,看完我再投诉你!”
“呦呵,你还来劲了是不是?贫僧明德,你知道了又怎样?投诉?你配投诉我?”
“你可知道我一年能给寺里带来多少香火钱?你投诉我?看看方丈和笮大人会不会理你!”
“方丈?哦对了,我还没见过你们方丈呢。方丈就是这样教你对待香客的么?看来不管是你,你们方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曹!来劲了是吧?不愿跟你一般计较,你还真得寸进尺了!”
这些出家人,老刘看来都是一个样的,半路出家,没有什么文化更不懂道理,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拿点国家的专项补贴这才成为的和尚。实则六根未净。
而在笮融的大力推广之下,徐州的佛教和佛寺如雨后春笋,因此更导致这些僧侣良莠不齐,而且这种“吃真斋念假佛”的,占的还恰好是大多数。
就见明德,高声一喊,原本在殿内的几个和尚也跑了出来。
“你谁啊你,敢跑到这里来捣乱?”
“等等,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你不是当时给糜公子送姑娘的那个人么?”
老刘暗暗点头,看来这群人里还不完全是废物,还是有些眼力好的呢。
老刘微微一笑:“正是在下。我就是来找阙宣,哦不,明轩商量一下怎么给公子物色到更好的。”
“嘿嘿!这你算问对人了!”另一个年岁偏大的和尚撇嘴一乐:“明轩师兄做这种事最在行了。别忘了他也是山贼出身呢!”
“乱讲什么?住嘴!”明德一愣,随后朝着那个多话的和尚一瞪眼。那和尚立刻就老实了。
“别废话啊你,赶紧走!再不走我们就要硬赶你了!”
老刘摇摇头:“佛祖面前,你们竟然敢放肆?”
“怎么着?狗东西!我们打的就是你!师兄师弟,给我上!”
说着,明德大手一挥,身后的几个和尚各拉架势就冲了上来。
老刘一看,心里扑哧一乐:全是花拳绣腿啊。
随后,老刘一连串敏捷的闪身,几个人的攻势就纷纷落空,甚至有几个人还互相撞在了一起。
“哎呦!你竟然如此放肆!”几个和尚的丑态,让明德大吃一惊,也大为光火。自己好歹是能和笮大人和糜氏兄弟说上几句话的人。在这一亩三分地俨然已经有一种话事人的感觉。怎么能见自己的“小弟”被打呢?
于是明德也投下台阶,朝着老刘就是一阵狂笑:“小子,你别狂!有本事你从爷爷这里走几招!”
说着,明德上步闪身就是一记冲拳。
就这一下,也比刚才那群饭桶也好很多。但在老刘眼里也还不够看。
就见老刘打着打着忽然收手了,把明德唬得一愣:
“废物!怎么不打了?怕了?怕了就赶紧滚!戳在这里什么呢?”
“咱们隆福寺可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你要不走也行,留下点东西,也好让我交差啊!”
“金银财宝,身体发肤,随便你交哪个!活人性命我们也收,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
老刘微微一笑:“还有这种好事?我当然选择交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