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一行人仰望已毕,信步走进城门。时值浴佛盛会即将开幕。彭城也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在城门处都能听到嘈杂的声音。
老刘点点头,刚要进城门,却被守城官兵拦下了。
“站住,干什么的?”官兵的脸色和语气一样懒散。
老刘闻听就是一皱眉:“你们是站岗的么?怎么如今这站岗都还这么懒散了?”
“哎呦!我还没问你,你倒先问起我来了!”官兵一怒,拔出刀来就要架在老刘脖子上。
旁边的官兵赶紧将他的刀架住,但也是一脸,没好气地说道:“这位公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来吧?”
老刘点了点头。
“那就不好意思了,请你报上姓名、住址、从哪儿来到哪儿去,来彭城有什么目的。”
“你们……这是查户口?”老刘问道。
“查户口是什么意思?公子在说什么?”官兵一愣,架势却也是一点没松。
老刘摆摆手:“我是问,你们干嘛要问得这么详细?这是我的隐私,不方便讲。”
“那对不起,最近是彭城最重要的浴佛大会。因为龙蛇混杂,我们为了便于管理,因此在设置关卡。请您理解。”
老刘点点头:“那好吧。我姓刘名德。家住京城,最近在徐州做采买生意。来此自然也是为了观赏盛会,顺便拓展一下商机。”
那官兵点了点头,剩下三个人也一一做了介绍。只不过用的都是假身份。
官兵一一列册。老刘见事情整得差不多了,也是比较认同彭城的门禁管理,一边点着头,一边就要迈步进城。
可就在这时,他又被刚才拦下他那个官兵都拦住了。
“等等!你好像少了点东西……”
说着,官兵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吹在身上一样,连忙抬手吹着气,手里还一个劲摩挲着。
老刘一眼就看明白了,这是要钱啊。但老刘可不是什么善人,于是表情变得一愣。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好端端的百姓要进城,你为什么要拦我们?”
那个官兵看老刘根本没注意看自己的手势,还特意将手往上抬了抬,让他看到。
老刘却紧接着又问:“这位官爷,我们还有急事。麻烦您放行!”
“哎呦!怎么今天碰到一个白痴傻子?你是真的狗屁不懂啊!”
“你怎么骂人呢?谁给你的胆子?”糜竺就是一皱眉。
“怎么着?替你朋友说话了?那我连你也得说!你们这四个人都是一路货色吧。难道该怎么做,你看不懂?”
“还真不懂,请您指教!”老刘就是要故意激他自己把话说出来。
一看这几个人好像油盐不进的样子,官兵点点头:“好好好!既然你们不懂本大爷,不懂咱彭城的规矩,官爷我就好好教教你!”
“这浴佛大会可是一年一度的盛会,每天来往人这么多,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混进来闹事,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官兵说到“狗东西”的时候,还特意瞟了瞟老刘,甚至拍了拍老刘的肩膀。
“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得加紧筛选,至于被我们筛选掉的,对不起,你可进不来!”
“什么?你们怎么能不讲王法?”老刘“怒”道。
“王法?在这么个地界,我就是王法!你能怎样?”官兵说着,一脸的不屑。
“就你们这样的,穿着挺鲜亮的,那是白糟蹋了好衣服!”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原来也是个不懂规矩的东西。你真是商人?我看你特么就是一个穷鬼!”
“赵哥,我看你赶紧把名字划了吧,别让他们进了!”
那个姓赵的官兵于是将笔停在了半空中,就等着老刘做最后的妥协了。
但老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是不开口。
“呦呵!你特么还真是油盐不进啊!行了行了,你赶紧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就在这个时候,因为老刘几个人堵在了城门口而没法进城的一大长串居民,也开始急躁起来。
“前面的!你特么赶紧的!别耽误大爷的事!”
“就是,敢得罪张哥,你活得不耐烦了?”
“我说你特么痛快地把钱交了不就得了?废什么话?老子还等着进城呢!”
“一个连路钱都拿不出的家伙,你也有脸进彭城?可别丢人了,赶紧滚!”
身后的百姓越骂越难听,齐红梅哪里听过自己相公被如此羞辱,简直气得两颊通红,伸手就要抓鞭子。被老刘一把抓住了。
那个叫张冬的官兵,一见身后有很多人都在骂老刘,就更起劲了:“听到没有?狗东西!这就是你不讲规矩的惩罚!”
“我在最后说一次,你交还是不交?”
“交什么?哪家的律法规定要交了?”老刘面沉似水。
“草!你是真的狗屁不通啊!听不懂人话是吧?来人啊,将他们哄出去!”
张冬大手一挥,身后有几个官兵一拥而上,手拿戈矛就冲着老刘戳刺。
老刘几个自然是不能迎着武器上,于是渐渐后退。但是等官兵走远了,老刘又走上前。这次就干脆直接插队了。
“找死啊你们!兄弟们,宋捕头那边可是好久没开荤了,送几个过去给他尝尝鲜!”
“得嘞!”说着,官兵们就要来拿人。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踢踏踢踏”着走来了一匹高头大马。马上端坐一个中年人。
张冬一看就赶紧迎了上去,神情谄媚地像一条哈巴狗:“哎呦,这不是宋员外么?您回来了?”
那个中年人一愣,随后沉着脸说:“张冬,你们又在搞什么?怎么排了这么长的队?要是交通一会弄到堵塞了,我看你拿什么交代!”
“是是是!”张冬一脸歉意道:“但不是我故意要堵人的,是这个几个人实在是不懂规矩,油盐不进。”
宋员外眼睛一瞟老刘:“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在我彭城不守规矩?”
老刘一笑:“请问这位员外,我要守什么规矩?不交钱不进人的规矩么?”
宋员外一愣,却只能顺着他的话说:“对啊,人人都要守规矩,哪怕是我宋涟也一样!”
“哦?您就是彭城首富,宋涟宋员外?”老刘提前也是做过功课的,因此还算了解。
“既然你知道,那就赶紧按规矩办事!别让大家多费唇舌!”宋涟一脸的冷漠,似乎是要生气了。
眼看老刘是真的说不听,张冬也撕破脸了:“宋员外,打扰了,我们这就把他们都抓走。”
“正好宋捕头那边缺点而业绩,我给他补上。”
宋员外一笑:“那就麻烦你,照顾我二弟的‘生意’了!”
“岂敢岂敢!”张冬谄笑道。
说着,官兵们又来动手拿人。
“慢!”老刘忽然抬手阻拦道。
“怎么着?肯给了?晚了!你要给也行,加倍!”张冬说着,一脸看傻狗的表情,心想谁让你顶撞我呢,今天就可着你欺负了!
不过老刘似乎并不是妥协,只是淡淡笑道:“我没钱,但我有点东西。不过我要是拿出来了,你得让这宋员外也得乖乖交钱,不交钱,就让他滚,如何?”
“卧槽!你小子是真的如活得不耐烦了!”张冬怒道。
宋涟倒是一脸淡然:“没关系,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东西。”
说着,宋涟下了马来,一脸轻蔑地来到众人面前。
“宋某人先说好,我算是这彭城首屈一指的鉴宝行家,如果你不能让我满意,不好意思,你这个牢饭怕是吃定了!”
老刘闻言笑而不语,紧接着从糜竺手里接过一枚印章,拿到宋涟面前。
宋涟也没接过,就这么隔空看着。刚开始还是一脸不屑,看到后面表情瞬间凝重,忽然将那个印章捧在手心,大吃一惊道:
“你、你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你到底是谁?”
见老刘笑而不语,宋涟连忙摇着头:“不不,这不可能,你肯定不是他!”
“宋员外,你怎么了?怎么这个狗东西随便拿了个物件就把您吓住了?”
张冬一脸奇怪。今天这宋员外是撞什么邪了?
可张冬话刚说完,宋涟就伸手给他来了一巴掌:“嘴巴放干净点!这是贵客!”
“宋员外,你干什么?你疯了?”张冬怒道。
“什么贵客?他们就是个连路钱也交不出的穷比!”
宋涟一声冷笑:“狗东西,怪不得你只能守城门。这可是徐州首富糜竺的信物!”
在场众人闻言,瞬间全都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