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阶上的老刘,笑呵呵地看着台上台下共同出演的闹剧。左尚堂堂一个郡守,竟也成为了闹剧的角色之一。
而台下地方“朱公子”,也就是糜竺本人,给台上的老刘递了一个眼神。老刘会意吗,于是也在静静地看戏。
“什么?我说你有病吧?他是什么钦差?”周聪简直怀疑底下这群人是不是疯子了。
但糜竺依然跪在地上不起来。就连捕头宋耀都是一惊。
“喂!姓朱的,你清醒点,不是说钦差还在路上的吗?”
“什么?宋耀,你说什么?钦差还在路上呢?”周聪又是捧腹大笑起来。
“噗哈哈哈……我怕还以为你们真的请来了钦差,只不过他在后台你们在前台。现在看来,这个钦差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嘛!”
忽然,周聪开玩笑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阴冷:“现在可是你们伪造钦差、欺上瞒下了!”
“说吧,是你们等着我把消息传给京城,让上头处理这件事。还是你们自己现在乖乖滚回去,本少爷我可以当做失忆原谅你们这一回!”
本来态度还在游离的左尚一听这话,瞬间变得有点泄气了。他本来就觉得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就出动人马来和周家对峙有点武断,但是架不住宋捕头裹挟和自己那点冲昏头的脑子。最后还是带着人来了。
现在不仅被周家知道了钦差还八字没一撇,这报信人竟然还随随便便朝着一个周府家丁下跪,丢尽了自己的颜面,于是更觉得气恼。
“混账!姓朱的,你敢蒙骗本官?”
“这台上的是个什么东西?他只是个周府的区区家丁,踩死他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你竟然跪他!”
“姓朱的,我们大家今天都被你一顿说给蒙骗到这来了,现在你就给我看这个?早知道如此,本官当场宰了你!”
说着,左尚气急败坏,伸手就要打糜竺的巴掌。老刘见状忙说道:“左大人且慢动手!”
“你?你有什么话说?没看本官正忙着呢?”
一旁的宋捕头向左尚耳语道:“大人,他就是和这个姓朱的一齐出现的人。当时糜先生的印章就是他拿出来的!”
“什么?他……他不会就是糜先生本人吧?”左尚一皱眉。
“不会吧,他不是姓张吗?”宋捕快挠了挠头,疑惑道。
“你他么废物啊!人家不能用化名啊?”
“哦哦,也对。但是他在会在周家当佣人?”
“人家也许是来体验生活的啊,要不然这个姓朱的怎么对他毕恭毕敬呢?”左尚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哎呀大人,您可真是高啊!我要是有您这脑子,早就发达了!”宋捕头连连点头。
“我哥的眼神还真没错!当初幸亏他看出来这位爷的身份不简单。要不然咱们也没这个机会再见到他了!”
“少废话,看我眼色!”左尚说着,连忙舒展眉头,躬身施礼:“糜先生在上,本官是彭城郡守左尚。糜先生一向可好?”
老刘还是笑而不语,没承认也没否认。
左尚一看果然如此啊,态度变得更谦卑了:“您什么时候光临彭城的?也不跟下官打个招呼!下官可是一直都想结交您啊!”
上面的周聪下巴都快惊掉了:“什么?糜竺?你说那个徐州首富糜竺?”
“别开玩笑了,他就是一个臭打杂的,你说他是糜竺,真是可发一笑!”
宋捕头冷笑道:“周聪,你他么才是眼瞎,糜先生来你们这里体验生活,你竟然毫无察觉,要不怎么说你们周家都是饭桶废物呢?”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周聪也急了。
老刘赶紧伸出手来,横在二人中间:“你们够了!怎么还闹起来没完了?实话实说,我不是什么糜竺。”
“什么?那你他么到底是谁?”左尚都快被老刘搞得心态都崩了。
“本王乃是大汉耽罗王,如假包换。要说钦差么……也算是吧,毕竟监督土改也算是钦差的一种啊。”
“什么?你是耽罗王?我呸!”周聪一口吐沫就喷到老刘身上。
“刘德,你别以为你吃了几碗干饭就随便谁都可以冒充!”
“你那点底子我们可都清楚,你说你是耽罗王?耽罗王好好地在下邳,什么时候跑到彭城了?”
“而且你这孙子装谁不好,偏偏装了耽罗王?耽罗王是个什么东西?他不过就是闲散亲王,来徐州办什么土改,实际上就在搅闹徐州的格局,让官员下马,让商人破产,让那些暴民得利。这种人算是什么好东西?”
“我还告诉你说,别说你冒充耽罗王的脸是有多大了,就算你真的是他又能怎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尽量。京城里你的事迹可是满天飞!”
“什么排斥异己,专制跋扈,甚至公然在后宫和妃子厮混,完全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你说这些行为,跟谁说谁不笑掉大牙呢?”
老刘冷冷地看着周聪,他说别的倒也就算了,现在还公然说自己排斥异己,专制跋扈,甚至在后宫和妃子厮混?这等shi盆子都能扣在脑袋上了,他还有什么话是说不出来的?
看着越说越起劲的周聪,老刘则平静地一笑:“周聪,我说你的脑子是真的不灵光,你就不想想,我为什么要冒充呢?”
“谁知道你这脖子上顶着的一坨东西是怎么想的?”周聪冷笑着,也不再看老刘,直接和左尚说着:
“左大人,我看我们两个的恩怨可以先搁置在一边。你就不考虑一下把这两个说谎话造谣的东西都抓起来?”
“你要是还相信他是糜竺,你就当我没说吧!”
左尚一听是这么回事啊,这人先承认自己是杀人犯,后来成了周几家仆,再后来承认自己是糜竺,现在又说是耽罗王。可见嘴里没一句实话。
左尚气的一拍大腿:“刘德!好小子!我让你糊弄!我让你猖狂!”
一旁的宋捕头也“醒悟”过来,指着老刘的鼻子破口大骂:“他么的骗子!害老子我恭恭敬敬对你这么久!你还要点脸么?你他么良心都让疯狗啃了!”
“之前你们来还合伙蒙我!你说吧,这笔账要说呢么算!把你宰了喂狗都是轻的!”
“大人,请你下令,让小人拘捕了这对坑蒙拐骗的人!”
左尚于是脸色一沉:“可以,动手吧!”
周聪也冷笑道:“本来我还可惜说家里少了一个能干的下人。不过现在……姓刘的,我也只想你快点消失。”
说罢,带领家丁退后,给府衙的人腾出空间来。
就在几个衙役近身的瞬间,老刘手起掌落,将几个衙役手里的刀全部敲掉。
随后,将刀踢飞在一边,手中比划着架势。
“呦呵?你竟然敢拒捕?那不客气了,罪加一等!来人啊,拿下他的重重有赏!”
几个衙役一看有好处,连忙如饿虎扑食一般窜了上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只见身后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众人一惊,连忙下意识地向后面看去。
只见身后是左右两排仪仗队,各自拿着挡风牌和云落伞盖。中间裹着一乘朴素但豪华的步辇。步辇上端坐一个人,年岁不大三十多点。面如冠玉,身着灰褐色的常服,手拿扇子,一副足智多谋的公子气派。
只见前面开道的人高声喊着:“徐州代州牧陈登大人到!”
这一声声如雷震,把在现场众人吓得不轻,代州牧陈登大人这是什么级别的官啊,除了陶谦现在就属他大,这官能小的了?
于是大家纷纷侧目,就看步辇上那人一看到地方了,赶紧让人从二三十张开外就停下队伍的行进,命人放下步辇,自己则一路小跑地来到老刘近前:
“不知道王爷微服到此,下官接驾来迟,还望恕罪!”
就在这个时候,跟随陈登来来往往的下人们,也都纷纷给老刘下跪磕头。
在城中人,属左尚、宋捕头和周聪最为惊讶。随后,左尚赶紧迎了过去:
“大人!小人彭城郡守左尚!见过钦差!”
陈登点了点头,却没立即回答什么有关的信息,只是回了一句:“知道了、”
“陈先生,想不到我还能看到,你以代州牧的方式出现在这。”
陈登点点头“我是接到了传信,这才日夜兼程赶回来”
“王爷,您没受惊吧?”说着,陈登上下打量着老刘。
“大人,姓刘的……呃不对不对,是王爷。王爷怎么可能有事?我举双手票赞成!”宋捕快结巴道。
陈登眉头一皱:“请安静!大家静一静。”
眼看这人群丝毫没有停止议论的意思,于是陈登吩咐将外围还在挑拨闹事人都抓了起来。剩下的人纷纷退回到警戒线以外两米
就在此时,周聪忽然笑笑说:“这今天是什么情况?百家争鸣还是群魔乱舞?”
“你们要闹回闹去,至于这姓刘的,我也懒得再管了。以后他跟我周家再无关系,可以吧?”
说完,周聪挥了挥手,周围的家丁和府兵就跟着他往后撤去。等到其他人都撤了回去,周聪赶紧也回转门内,掩却了大门。
正在周聪关门时,一条手臂伸了过来。
“哎呦!压死我了!”说话者,正是老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