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骗我!”齐红梅刚刚还是一脸的惊吓与悲戚,忽然被老刘的醒来所冲散,一瞬间有些慌神。
“红梅,你刚才亲口说的,跟我去哪里都行。等这里事情忙完了,就跟我回去吧。”老刘微微笑着道。
这次,齐红梅再也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老刘这才一个翻身起来,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铜镜。
“原来你早就用铜镜护身了,所以没事!”齐红梅惊喜道。
“哈哈,这还多亏了咱们赵精五赵衙役。算啦算啦,既然我没受伤,你可不准哭了!”
齐红梅点点头,两个人向屋外走去。
此时,宋捕头和辛评将军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至于门外的了清、悟明和赵精五三个人,早已经被军兵押走。
“王爷!左尚大人和陈登大人特地派小人和辛将军来支援您。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宋捕头躬身施礼道。
老刘点点头:“今夜天色已晚,将笮融和全中发暂且收监。明日午时一起押往弘祖寺。”
“记住,点齐三百军校,随时听我差遣入寺,本王要在那里启脏,听到没有?”
“是!”二人领命去了。
老刘这才叫着齐红梅一起出府,门口与屠家兄妹会合,简单说了两句,屠家兄妹回转孙家客栈,而老刘和齐红梅则选择在郡衙暂住。
毕竟这是特殊时期,未免有歹人前来接应笮融越狱,自己也只能先守他一晚了。好在一夜无事。
第二天巳时三刻,老刘吩咐齐红梅到孙家旅店,叫上王朗、糜竺、屠家兄妹一起先行前往弘祖寺。自己则孤身来到大牢。
就见此时的笮融和全中发披头散发,神情憔悴。别看就过去了一个晚上,但就好像过去了几十年。两个人平时也算是锦衣玉食,养得溜光水滑,但被这大牢里的气氛一压,整个人的精神也都不好了。
尤其是全中发,只关了一晚上,就完全扔掉了县尉的架子,想着牢头磕头求饶,就为了能吃一顿好的。牢头自然是不能同意,于是就这么享受了全中发整夜的哀嚎。要不是老刘吩咐过不能动手打人,牢头早就几鞭子呼上去了。
而相比较全中发的失态,笮融倒是冷静得很。甚至可以说是一脸死灰了。他曾经有着无与伦比的野心,因此才趁着天下大乱的时候乱中取静,用宗教控制了相当一部分人的思想,从而为将来的“大事”做准备。
只可惜他碰到了老刘。老刘身份特殊,愣是把这个小官不敢管,大官管不了的事情给扛了下来。甚至不惜亲自卧底羊入虎口。这就是老刘的胆识,换了别人也许可以想出类似的计谋,但绝无此等胆魄。
单说老刘,来到关押笮融的单间近前,看到笮融盘膝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就好似一个虔诚念佛的信众。于是吩咐狱卒打开牢门。随后手一挥,狱卒纷纷退下。
“笮融,事到如今,你还想临时抱佛脚?你觉得佛能救你么?”
笮融一言不发。看这样子无论老刘怎么说他都不会回应的。
老刘也不生气,甚至还轻笑了一声:“笮融,我知道你现在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过本王不和你计较。这样吧,只要你能说出你藏匿赃物的所在,本王就饶你不死。”
说到这,笮融的眼皮微微动了动。而全中发则是疯狂扒拉着护栏,好似有话要对老刘说一样。
“全中发,你有话就说。”
“王、王爷……”全中发喊了一晚上,嗓子早已经报废。老刘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给他递了一碗水。就见全中发一饮而尽,顿觉畅快。
“王爷!请听小人说,这个笮融八成就是骗人的!他一开始找到小人说是要一同谋划大事,等时机成熟就用弘祖寺的财宝举事。但据小人所知,这弘祖寺根本没有机关暗道,所以根本就无从藏私!”
“小人也曾多次旁敲侧击,让这笮融带我看看秘宝,但他就是不肯!所以小人猜想,这笮融就是在骗我,也骗了王爷您!”
“哦?是吗?”老刘微微一笑,看向笮融:“笮大人,这回该你说两句了吧。”
就见笮融依旧是一言不发,但相比较刚才的冷漠,此时却多了一丝冷笑。仿佛在嘲弄老刘根本不会找出真相。
老刘看泽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对全中发笑道:“亏你还是他的同伙,连对同伙起码的了解都做不到。”
“咱们笮大人狡兔三窟,别说弘祖寺了,之前在下邳隆福寺就藏了一批财宝,但很可惜,差点让不肖的手下阙宣给顺走了。如我所料不差,广陵那边应该也有一份吧。”
笮融闻言,脸皮微微一颤,老刘的观察细致入微,瞬间就捕获了这个表情。便知道自己已经在一点点打开笮融的口子。
就见老刘此时却也不再多说了,连忙吩咐将笮融从牢里提了出来。全中发见状却大叫起来:“王爷!您别丢下我啊!”
“怎么?你怕寂寞?”
“不是不是,王爷,您要不连小人一起带出去得了!小人可不想再吃牢饭了!”
老刘见全中发脸上不仅没有丝毫真诚悔意,甚至只有“委屈”,内心便已经在全中发这三个字上划了叉。心想,你也只配再吃几天的牢饭了!
所以老刘也不跟全中发纠缠,押着笮融出了大牢。直奔弘祖寺。
今天是浴佛节的第二天。原本按照日程,浴佛盛会要举办三天。而今天也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而老刘这一队人马,押着笮融气势汹汹地在大道上行进着,就更加有话题度了。
有些人见过笮融,有些人没见过,都在道路两侧议论纷纷。
“哥哥兄弟,你看那不是笮融嘛,怎么不声不响地到咱们彭城了,还被人押着?”
“我听说他前一阵不是被罢了徐州州牧的差事么,想不到这家伙到彭城了。难道是另有任用?”
“嗐,你们懂什么,这是逃难!现在看来是被抓住了。”
“对对,我都听说了,这笮融好死不死得罪了耽罗王,这下肯定是没好果子吃!”
“可惜了,笮大人还是一手建起这佛寺的人呢!要是没了他,以后我们还有什么庙宇可拜?”
“嘘!你还敢向着笮融说话,你不想活了?闭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
就见老刘押着笮融一路来到庙门,这个时候,从广场内集结了一些军兵,将门口守好,并将老百姓都隔离在了两旁,留出一条通道来。
随后,从广场内出来了一队人。老刘定睛一眼,为首的正是代州牧陈登,身后跟着郡守左尚、将军辛评、捕头宋耀,和齐红梅、王朗、糜竺、屠家兄妹。
再往旁边一看,百姓之中,分明有孙掌柜和章旌一家。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了期待和敬服。
老刘心里清楚,这次是最后的清算了。
于是老刘率队进入了弘祖寺广场,大殿门口,行一方丈正在垂首站立,一边捻着数珠,一边神色淡然地等着老刘。
就见老刘三步两步就来到行一方丈近前,躬身施礼:“大师别来无恙!”
“嗯……王爷可还好吧?听说您差点被笮融刺伤。”
“想不到您连这事都清楚。看来本王这保密工作做得还不到位啊!”
“王爷客气了,贫僧今日就托王爷主持大局了。”
“好!”老刘一笑。
随后,老刘站在台阶上,面向百姓,高声喊道:“各位,本王乃是大汉皇帝御赐亲封的耽罗王!”
“各位父老乡亲,本王向大家见礼了!”说着,老刘冲大家躬身施礼。
台下立刻就炸了锅,有很多在浴佛大会上见过老刘的,不由得纷纷疑惑。
“你不是商人刘德么?怎么成了耽罗王!”
“对啊,耽罗王是何等的英雄,你说你是耽罗王,可我们却知道你是什么京城客商,你可有证据?”
“对啊,空口无凭!否则你就别冒用耽罗王的名头!”
就连行一方丈身后的那些武僧,都一个个握紧了手中棍棒,很多就是在昨天当众支持了清和悟明的,因此和老刘不对付。
所以一听老刘说自己是耽罗王,这些人是又惊又怕,但同时还抱有一丝侥幸,期望能抓个假冒王爷的名头,那自己可就真的出名了。
但老刘似乎也不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从腰间抽出一块令牌:“这是皇帝陛下亲自颁发给本王的令牌,请陈登大人当场核对!”
陈登郑重地接过令牌,验证无误。
“现在你们可清楚了?”
众人这才一股脑的跪下行礼:“王爷恕罪!王爷在上,受我等草民一拜!”
“请起吧!”老刘点手将众人唤起,随后用手指了指笮融。
“本王之所以微服来彭城,就是要清算这笮融。笮融涉嫌利用宗教作为掩护,聚集洗脑民众,非法聚敛财富,更意图造反!因此本王要将笮融抓了,随后更要上报朝廷处以极刑,以正视听!”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冷冷的呼喊从角落里响起,正没入众人的耳中。
“耽罗王,你说这些话,可得有证据!”
“如果没有证据,我看你这私设冤狱的罪名,该如何向彭城百姓、向天下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