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化龙目中的力量绝非一朝一夕的工夫，龙的蜕变亦不可能一步登天。
一人一龙其实相距并不远，柳疏的落脚点距伊诺克的洞穴不过百里，只是他们他们各自修行，闭门不出，一晃数年，倒也不曾撞见一面。
柳疏彻底消除禁咒的影响也用了一年有余，一人一龙之间的契约仍在，这段时间里，伊诺克自然也会受到些影响，只不过影响的程度远不如从前。
起初伊诺克尚在虚弱期，也不曾察觉痼疾的影响变小了许多，时间久了，伊诺克力量恢复的同时，禁咒的影响也随柳疏的吸收逐渐削弱，伊诺克以为是恢复的力量压制了旧伤，便更不将此放在心上。
此后数年，柳疏都在炼化龙目中的力量，伊诺克的力量也随之飞涨，柳疏当年走得决绝，加之走前说过那样的话，伊诺克虽也觉得自己的力量恢复得太快了些，却也没想到其中有柳疏的缘由。
那抹金光彻底被柳疏炼化时，伊诺克的力量也堪堪恢复至全盛时期。
“主人要去见任务目标吗？”系统见柳疏终于有了点出门的意思，忙不迭问道。
柳疏笑着摇了摇头，反问道：“伊诺克最后那一点黑化值还是没有涨上去吗？”
“没有……”系统惋惜地答道。
倒也不出所料，伊诺克的黑化值早在数年前就已经涨到了99点，如今数年过去，最后这点黑化值就是一动不动，怎么也涨不上去。
柳疏微微颔首，也不如何失望。
看来只靠脑补，还不足够伊诺克彻彻底底地去恨他。
柳疏知道系统心急，毕竟他在这数年间除了炼化龙目，一直没什么动作，隐居在深山里，人类的城镇都没去过几次，要不是还有个系统，几乎要把自己活成个原始人。
不过事情要按部就班地做，他要做的事情太多，若是过分心急，不知道要露出多少马脚。
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柳疏整了整衣衫，走出闭关许久的山洞，阳光正好，就连常年不怎么见光，肤色近乎苍白的柳疏都被这样的暖阳光辉映出了几分好气色。
柳疏抬眸看向那一轮骄阳，原本黑得深邃的双眸透出几分神秘的暗金色，几乎比刺目的阳光更令人不敢直视。
“主人要去哪里？”虽然已经知道柳疏没有去找伊诺克的打算，系统还是好奇了一句。
柳疏眯上眼，掩去眸中涌动的暗金色，重新睁开眼时，眸色已经变回曾经深邃的黑：“去……”
“教廷啊。”
——
伊诺克尚在闭关，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自己的洞穴，柳疏行动起来也放心大胆些。
柳疏这一次并没有遮掩自己的黑发黑眸，甚至直奔被教廷控制最深的帝都，果不其然，刚进入帝都不久，教廷的人便找上门来。
“你怎么回来了？”领头的是教廷主教之一马瑟尔，虽然阔别多年，对方到底忌惮着柳疏的实力，即便带了不少人，也不太轻举妄动。
柳疏双臂环胸，唇畔带着浅淡的笑意，眸色浓郁，唇色靡艳，就连轻颤的长睫都透着种说不出的蛊惑意味：“谈谈吗，我有些事想跟你们合作。”
哪怕明知对方危险至极，是教皇口中的“撒旦使者”，妖冶东方的东方美人这般模样也实在太过惑人，就连马瑟尔主教都不禁为此恍惚了一瞬。
“我们？合作？”马瑟尔的神色依旧警惕，语气却不由自主般缓和了一分，“教皇处死了你的同伴，你会跟我们合作？”
演都不演一下了。
柳疏不由得冷笑，当年哄他成为献给巨龙的祭品时，教廷还愿意虚情假意一番，说会放过他的同伴，如今数年过去，倒是连遮掩都懒得再遮掩，就这么告诉他，他的同伴已经遭了毒手。
纵然柳疏对他剧情中的同伴并没有什么感情，也很难不愤怒于教廷的傲慢。
只手遮天这么多年，也该到大厦倾颓这一天了。
“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柳疏压下心头的冷意，依旧笑道，“这个道理，教廷应该比我更明白吧？”
马瑟尔依旧有些狐疑：“你想做什么？”
“教廷不是想要龙的力量吗？”柳疏一抚额间，霎时显现出金色的契约图腾，“我的目的也是一样。”
“契约，你竟然和龙签订了契约……”马瑟尔几乎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目露震惊。
柳疏抹去契约图腾，但笑不语。
马瑟尔也平复了些，抛出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没有人不渴望力量。”柳疏平静道，“你我都不过是同样贪婪的人罢了。”
这个回答彻底说服了马瑟尔，红衣主教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也平和了许多：“好，那你跟我走吧。”
柳疏亦淡淡点头，却不是跟在他身后，而是站在马瑟尔身旁，甚至领先半步的位置，与他一同前往教廷。
——
与教廷的谈判一切顺利，无论教皇再如何忌惮他，合作后可能得到的利益也实在太过诱人，与其寄希望于百余年前设下的，似乎已经隐隐脱离控制的禁咒，不如与柳疏合作来得真切安稳。
也不需再苦等年月。
教皇年事已高，可法力已经许久不曾有过提升，谁知道再过一个百年，他还剩下多少日子可活。
没有人比他更渴望龙的力量。
哪怕只能分得一半，也足够此刻的教皇垂涎。
柳疏早早设计好了一切，详细周密，毫无疏漏，自然很快让教皇压下了顾虑，答允配合他的行动。
这样的顺遂中，唯一令柳疏都感到意外的，是他在教廷遇到了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始料未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