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过了许久才明白过来柳疏话中的含义。
又或者说，一瞬间，他明白了许多自己原本早就应该明白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他一直觉得这段感情始于自己的诱哄和欺骗，久而久之，就忘了还有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他身上确实没有什么东西特别到能让柳疏为他停留，可同样的，不论权势，地位还是财富，柳疏自己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拥有，自然也不需要在意这些。
何况以柳疏的性子，大约也从未将这些放在心上过。
就算有什么人能够拥有比柳疏在海底更高的权势地位，数不尽的财富，也不会因为这些就待在他身边。
所以如果说有什么能让柳疏留在他身边，只能是因为他的小人鱼心甘情愿。
“怎，怎么了？”柳疏看着霍尔突然红了眼眶，蓦地慌了，“你欺负我，我都不哭了，你突然哭什么呀？”
“没有……”霍尔强压下涌上眼眶的泪意，嗓音有些哑，“抱歉，我只是太开心了。”
他从不敢这样去想。
柳疏缓缓眨了下眼，主动凑近，轻轻抱住霍尔，在他唇上吻了吻：“别哭了，给你亲还不行吗？”
霍尔被对方难得的亲近弄得微微一怔，很快又清醒过来。
柳疏是在补偿自己刚才被他推开的那个亲吻。
霍尔彻底失了言语，紧紧回抱住他，埋首在柳疏颈间，深深叹了口气，在他肩头的衣衫上落下一滴泪来。
柳疏感受到肩头的濡湿，抬手拍了拍霍尔的脊背，却是悄悄松了口气。
他理解霍尔的不安与担忧，也幸好这一次，对方愿意向他坦白这一切。
若非如此，他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解开霍尔的心结。
“那你以后，不许再关着我了。”柳疏拽了下霍尔的衣摆，轻声道。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霍尔的声音甚至还有几分压不下的哭腔，微微发着颤，语气却坚定无比。
“我以后，再也不会去想这些。”
他好不容易明白了柳疏的心意，如何会再去胡思乱想什么，惹他的小人鱼伤心。
“这一次，我会真正心无旁骛地去爱你。”
——
人鱼的寿命原本比寻常人类长些，可当霍尔陷入沉眠后，柳疏也立刻选择了脱离世界，没有半点儿再做停留的意思。
回到快穿局时，恰巧撞见一片闹哄哄的人，在一个似乎荒废了许久，一直不见有什么人出入的房间门口围着。
“呀，小柳回来了。”男主部门的部长，也就是柳疏从前的上司像是恰巧路过般出现在柳疏身边，“怎么不去休息，在这里站着？”
“任部长。”柳疏笑了笑，朝对方点了下头，“这不是看热闹呢嘛。”
“他们好像是有什么事要商量。”任部长下意识就想把柳疏拉走，“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的，在这儿多碍事，万一一会儿被撞到也不好。”
“部长，你这演技越来越差了。”柳疏无奈地笑笑，摇了摇头，“到底有什么事儿非要瞒着我不可？”
“哪里有什么事，哈哈哈哈哈……”任部长干笑了几声，瞥见柳疏无奈又无语的神情，悻悻止住笑意，“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好玩儿了。”
柳疏最开始来快穿局工作的时候还被他忽悠到过几次，这还没几年过去，就已经完全忽悠不住了，那帮人还想让他帮忙瞒着柳疏，倒搞得他像个小丑一样。
“真的不能让我知道吗？”柳疏正色道。
“我之前也和你说过，这件事你现在不要急着去刨根问底，对你的任务更好。”任部长叹了口气，“这是刚做完任务回来吧，好好休息一下，别想那么多了。”
听他这么说，柳疏的好奇心反而更重了些，依言点点头离开，再路过那个门口时，还是没忍住放缓脚步，偷听了一耳朵。
“波动越来越大了……”
柳疏只听见这一句，有些不明就里地皱了皱眉。
波动？
一般会用这个词来形容的东西似乎也不多。
情绪，频率，还是什么？
柳疏思来想去，总觉得还是情绪的可能性最大。
只是目前已知的信息太少，他想破脑袋也钻研不出什么名堂来。
柳疏叹了口气，回到黑月光部门，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选择下一个任务。
系统早就习惯了自己的主人是个比它更热衷于任务的工作狂，都不用它多提醒一句的。
在这些花里胡哨的西幻和古代世界待多了，他都快要忘了这个时代正常人的生活该是什么样的了。
柳疏想了想，挑了个没什么特殊世界观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