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人]
为了不被他们察觉,顾小小选择了一条极为偏僻的沿边小路。八一?中§?文网w-w、w、.`
她来到巴别学院的正门口,没有丝毫犹豫就出了大门上了街。
兜兜转转着拐过几个路口,她无视道路两旁林立的店肆和圣诞将至的热闹氛围,就是为了找那么一个小巷。
小小冷着的面有些趋于白热化,脚下的小碎步也愈来愈狂放不羁,此刻的娇小身影成单且决绝。
亲疏也是有限期的。
顾小小很明白。
就好像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根本不需要眨眼就可以一个闪光,把正临花期的罗刹花给砍掉,自己的命运也是亦然。
量身定做的宿命,像是定点闹钟或者被编排好的剧本,所有的想望都迎合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我知道我终是悲切的,用有声有色的脱线神经和声情并茂的偷奸耍滑去搪塞,这是我熬过台风过境时的唯一办法,如果就连这都被剥夺,我不知道我还能否多活一秒。
不是惧怕死亡,而是还怀抱着那么一点零星的奢望。
永无止境地怀抱宿命,没有来去自如,没有随心所欲,有的只是无限延长的不了了之,而这一切……只有我知道。
这个世界上的感同身受全部都是臆造出来的,如果你有活过一次,那你就会苟同。
依据印象中的路线,将所有能够目及得到的小巷都翻找了个遍,依旧是一无所获。
就在筋疲力尽快要到颓然倒下之时,顾小小终于看到了那在脑海中快被翻烂的高墙,这时的她几乎就要当场跪地感谢神明了。
“呼、终于,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不管怎么样,啊唔、还是找到了。?八?一中文卐¤网w-w`w、.-8、1zw.com”
叹息着、激动着,感谢上苍,起码这次不是空欢喜一场。
像被妖魔附体一般,顾小小以一种摸索的姿态伸长胳膊悬向前方。脚下虽错乱不成步调,但都有着共同的目标。
她走到那面高墙下,然后愣住了。
涂鸦还是那么怪异,而门却不见了!
她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戏耍嘲弄,咬着牙出几乎是切齿的撕裂声响,伸手摸遍了这面高墙所有她能够触及到的地方,到头来却还是不得不面对这摆在眼前的铮铮事实。
没有门!门不见了……
小小艰难地呼吸着,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她一个锐角身子向前倒了而去。
小脸抵在冰凉的墙面上,她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然后摔着拳头对着墙面砸去。
砸去。
……
再砸去。
门呢?
门去哪儿了?
……
喂,门呢?
“门呢?我问你话呢!”
顾小小像个疯子一般,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多么可怖,和魂体快要消失不见的小羽绝望在荒无人烟之时一模一样,又和阿苏丢失了梵高时的表情绝无二致。
或许她的潜意识里也是明白的,就是因为和她们太过相像,才会不自觉地跟着她们沉浸在同样的心境里不能自拔,然后命运强硬地将她们连根拔起,放逐在因缘际会的十字路口上,任凭你选择是忧伤还是沧桑,总归她很希望,有一天她可以和她们殊途同归。八一小№說網w、w`w-.、
小小使劲地砸着墙面上的涂鸦,疯狂的猛攻势态使得她的小手满是血迹斑斑,甚至开始无力去感受疼痛的滋味了。
“为什么……”
我只是想要做成一件事情。
一直以来,我都想成为一个身经百战的铁甲兵士,那么在焦灼的烽火连绵之际,面对破敌的千军,我可以站在军队最前方,云淡风轻地笑他方武装像傀儡、笑他方掉进了我随意造的浅显的圈套,然后我就可以用最后的这点生命去拯救我爱的人。
可是这终归只是一个过于拉风的幻想,不切实际,还会惹来一身嫌恶。
裴徊遑遑,东生西没,终是不容与、难优游。
就在小小快要将腕骨、掌骨和指骨给全部打裂之时,忽然听到耳际响起了“嘎吱”的声响。
她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扇独立在空气中的门。
熟悉的味道透过缝隙从门的另一侧飘了过来,不用再怀疑了,这就是她要的。
异乎寻常的,没有惧怕、没有猜忌,她抬手将门推了开来,抬起步子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十字路口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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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莉丽凝视着阿法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见,她有些无力内心却很焦躁,展至此,好像不需要她多去做什么暗地里的勾当也可以轻易地拆散这两个人。
而她却也迷惘了。
因为就连争吵,阿法的眼里也只有顾小小一个人。
她何德何能,只想问此一句。
“圣诞节没几天了,有什么安排吗?”许昕扬没心没肺地突然来这么一句。
罗莉丽闻声一时没站稳,差点被这离题到离谱的话语给打击到了。
“你没事儿吧,现在都这种时候了,还说什么圣诞……”
数落和嘲讽还未来得及倾泻而出,她看到眼前身穿白衬衣的男人完全的自娱自乐的表情,随即便理解了。
“喂,你别以为事情就一定能够按照你所想的来。”
“怎么,你害怕了?”
“没有,只是我想说,你也不是闲人……”罗莉丽怒努下颌,所指身旁不远处的米开朗琪罗和阿苏他们,“不是说不能被看见吗?你这样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能行吗?”小声低语。
“没事儿,所有的人类都是如此,一提及到感情就全成了瞎子。”他嘴角扯出笑意,然后意欲走去校舍那边。
“喂,你去哪儿?”罗莉丽在身后追问。
男人没有回头,边走边摆摆手道,“我去为顾小小准备一份圣诞节的‘大礼’!”
[深丧]
“给我一杯樱桃白兰地!”
顾小小进了酒吧冲到吧台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点酒。
配合着拍桌子的强调动作,就好像蒙着面举着枪踹开门进来打劫似的那般猖狂,赤梓明显有些抽搐了下嘴角。
“老板……”他站在一旁有些尴尬,因为小小此刻正和自家老板大眼瞪小眼,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
巴贝雷特不动声色地熄灭了烟,相较于之前,不说态度问题,这女人就连“请”字都舍弃了,看来现在她的一切都是可以舍弃不要了吧!
“小小姐还是来一杯樱桃汁比较好哦。”依旧老神在在地用同样的招数和她打太极,能够如此冷静自如的也就只有巴贝雷特了。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别以为我不知道,门自动出现了,就该是达成我心愿的时刻,我什么都愿意,你只管把酒给我。”
巴贝雷特一愣,眼前那双比鸢尾花还要深两个色度的眸子丝毫没有因为**而变得浑浊,相反,因为执着与忘死,她有一种逆天而行的铿锵。
忽然间,做不出洒脱的姿态,以为强装的神采有用,想想看其实更会让自己难堪。
“你确定你不打算改了吗?”
“我确定。”
“没有后悔的余地。”
“我绝不后悔。”
为什么言简意赅到了嘴边都成了冠冕堂皇,自己是多久没有这样躁动过了?是她离开自己的时候就开始的吗……巴贝雷特攥紧了拳头。
含混的寂静中,因为采光不佳而唯一仰仗的那些昏黄的灯光,此刻似乎正监视着我,不打算留给我太多整理歪理邪说的余地。
“那好吧。”一声投降唤醒了眼前女人双眸里的流光。
将迷你的玻璃瓶递给她,嘴上交代着注意的事项,心里有些想笑自己——这是在提前吊丧吗?
“谢谢你。”小小对着巴贝雷特弯起嘴角,将瓶子放在胸口很是珍贵地样子,雀跃着推门离开。
“老板,你好像不太高兴。”赤梓在一旁出疑问,等了一会儿虽说等到了巴贝雷特的开口却是无关于回答的莫名。
“你说,她刚才的表情,是不是跟安安好像……”
赤梓皱起眉头,求知欲表感慨,“安安是谁?”
“老板?”
“老板?”
重复了好几遍,巴贝雷特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默然低垂着头,拿起一颗樱桃放在唇边轻轻吻住,“没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