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欢喜只有本人才知道。[[{八?(一(小<{[?说网w]w〕w.
至少在此刻,在听到“史塔克家族”的名字的时候,荀间的内心多了许多幸运的美好。
天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有多么想,多么想离开城堡穿过树林去瞅瞅史塔克家族到底是什么样,为什么会在杀死阿诺德的那个女人的口中出现了那么多次,想要查明它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他一直有压抑着,尝试了多次之后现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遗忘。
是的,只是暂时。
只要有一天不揭开真相,只要想到阿诺德的死状,他就绝对没有办法让一切如风飘摇,退缩生疏到临别轻狂,尘封到所有人都不再计较。
他没有办法退让,因为那个始作俑者切断了他身体里构成和煦的对角线,也碰触到了他恼怒的底线——不可饶恕,是的,于是他只能……不可饶恕。
其实这不可饶恕对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种苦痛呢?
只是无论要背负几人几世的累积不断的恨与痛,他都已经做出选择,因为对他而言,什么也不做的无力冲动要更加难受。
“你看起来似乎很高兴啊,是对史塔克家族感兴趣吗?”
父亲大人的声音让人无端想要丢弃所有的防范,可是荀间知道,能够担负起引导整个家族的重担,就绝对不可能如同表面上看到那样单纯如透明湖面,正面交锋的时候你要学会抽丝剥茧,还要怀着不被摧残的坚强心志,以冷静的探究者的姿态抵御全部可能造成扭曲的力量。
可是他不知道,栖觉叔叔与格雷叔叔是不是也会像自己那样,明明通晓正确做法却还是无法忌惮抵抗。
“荀间?”
“啊,是。”荀间低下头暗骂自己,到底怎么了,这是今天第几次走神了?
而且怎么全都是在面对父亲大人的时候呢?
原本,他不是还想着希望能够在再次见到父亲大人的时候留下“进步非常大”的好印象吗?
至少不应该辜负了栖觉叔叔啊……
栖觉叔叔他……虽然说如果自己只要做错一点儿就会变着法子施加惩罚,而且还都是些离奇古怪、给人留下长久“美好回忆”的方法,自己是在心里会埋怨会嗔怪他那人类无法企及的想象力以及与他身份不相称的喜欢斤斤计较的心,但那也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他其实还是想要变成最好的自己,回应他的期许。
可是现在呢?真正到了这样的场合自己还是失败了,而且是连续重复地露出相同的窘相,还是在他最不希望的父亲大人的面前,只要想到事后栖觉叔叔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打颤。
一定会是紧绷的,沉默的,受伤的,激起他的全部愧疚。
因为凭经验就知道了,只是化身成地狱的三头恶犬已经不能戳进他内心最柔软也是最脆弱的地方,想要他痛彻心扉最省事的办法就是用那干净的怜悯视线无止尽地蹂躏他那被灰绿色柔软丝覆盖着的头皮与脑神经。
“我只是很高兴,终于可以出去看看了。”
平静,尼古拉斯顿了一下才将视线转向栖觉,“我不记得有下过禁止外出的命令。”
栖觉没有放开手中的刀叉,“我也不记得有说过禁止他外出的话。”
两个人都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那尴尬的就只能是荀间自己。
这两个人……果然是一个家族的咯!
看到荀间脸色变得越来越白,格雷突然笑出了声。
“太听话可不好呢!……小荀间,你应该要再‘活泼’一点儿。”
明目张胆地建议小家伙学会违背指令,格雷的话直接将话题的主导权利倒向了荀间的那一边。
尼古拉斯与栖觉两个人同时有一秒停滞,然后一个借助兜帽的遮掩与平静的呼吸缓和内心,另一个想也不想直接青筋暴起。
这个男人就非要插一脚吗?
一定要捣乱才能让他快乐吗?
不,他可是格雷?亚历山大啊!如此已经比之前温驯太多好太多了。
顶住来自两方想要崩溃的目光,格雷咬住小刀一脸无辜。
“我知道了。”荀间不知道,自己这一刻感谢上天感谢格雷叔叔出言相助化解困顿的乖巧回答已经点燃了一团只会往大了去燃烧的火苗。
你知道了?
你怎么就知道了?
你不应该知道啊!
你到底知道什么了?
栖觉现自己越看那张布满天真的小脸就会越火冒三丈,索性不再去看了。
可是他的不言不语在荀间的偷瞄中却被解读为接受。
这位叔叔永远用一种高傲的酷毙了的表情睥睨世间万物,冷笑只是增加他耀目的装饰品,无论处于何种境地,他的灵魂总是闲庭信步,威武从容,不屑一顾,飞扬跋扈。(生欢尴尬了:额,最后一个词是不是用错了?还是说其实暴露了你的真实想法……)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荀间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会被自己接受也会被在场各位接受的理由作为自己退场的借口,可是当他顶着四面八方无声袭来的压力搜肠刮肚却也只是如此平静而简短、底气略显不足地脱口而出,“……那个,我吃好了。”
脱口而出……诶——?!
这算是理由吗?
可是想想似乎这是最不“刻意”的了。
在这饭桌上用晚餐,似乎本来也只有这个理由才最正当了。
然而放在此刻,刚说出这句话的他反倒觉得自己的双脚更加难以做出离开的动作了。
努力咬住小刀的格雷看到缩在椅子上的荀间快要哭出来了,于是就压抑住闷在胸口的笑意离开座位站了起来。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退场了!”格雷一把拉住荀间平放在腿上的小手,感受到从皮肤那头传来的颤抖,他脸上的笑容更盛,手上的力道也更重,“还没看出来嘛!我们在这里多余啦!”
不仅仅是模糊焦点了,这一次直接将在座的两个人的关系涂抹成暧昧不明的界限。
格雷,你这小子——!栖觉手中的小刀瞬间断成两段。
……
离开的两人。
“我们就这样离开了……可以吗?”荀间担忧地跟在后面,脚步越来越快,生怕会落后得太多。
“挺好的呀!”背着手的格雷笑得眯起了双眼,“我心情挺好的。”
看得出来,因为会有麻麻的感觉。
荀间叹了一口气——人家不是那个意思了啦——可是对方却沉浸在只有他自己能理解的喜悦中无可自拔。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格雷?”
从对面传来的陌生女性的声音,细腻如丝。
格雷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无踪,“只是自娱自乐,海洛伊丝夫人。”
荀间睁大瞳孔——夫人?海洛伊丝夫人?
那么她就是……自己的另一个母亲?
可是怎么办呢?父亲大人才刚刚交代过先不要见面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