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的,正与自己跳着华尔兹的是个绝对美丽的关节娃娃。八〔一〔中??〈文w〕w]w?.]8)1)zw.com
引人注意,无与伦比,主动出邀请,对自己的无礼善解人意——无须做出任何行为就能令自己甘愿忘记它的诡异,同时还情不自禁地将这具树脂身体看作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女孩儿。
就是这样的存在,让他清楚分辨什么叫做魂不附体的存在。
又是那样的存在,即使一开始就在脸上戴着让人无法开心笑出来的小丑面具,但对于它还未展露在外的美貌仍然会有所期待。
虽然只是一刹那间的猜测,有想过会是一双闪着低调光芒的蓝色大眼睛,温柔的眉毛,可爱的鼻子,小小的粉色嘴巴……虽然被面具遮盖,却拥有了无穷幻想和无限可能。
可能是因为羞涩?
也许是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看待……或者是希望给世人一个惊喜。
然而现实却是有惊无喜。
即使想破头、冲破极限也没能预料到的结果,面具之下什么也没有。
没有眼睛,没有眉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甚至是一点半成品的凹凸痕迹也没有。
此刻正在跟自己跳着华尔兹的居然是个没有五官的“女孩儿”。
女孩儿……不,是人偶!
突然现自己的这一刻失误也许是一个提醒,为了将他从甘愿放下所有戒备的恍惚中拯救出来的提醒,潜意识在某种程度上正做着自我保护的行径。
可是他并不恍惚,他仍然知道自己身在哪里,自己叫什么,包括一直在那边袖手旁观的两个人,当着他的面打情骂俏但仍然是他最喜欢的叔叔。
所以他究竟该怎么去做呢?
也许根本就不应该去考虑这么多,还是像往常一样、像前一秒一样自然而然,凭第六感行事,才能继续向前看。
在荀间意识到这个情况的时候,他现他的身体居然率先做出了反应——连忙将掉在地上的小丑面具捡起来,想要帮“她”重新戴上。
弯下腰,伸手碰到面具,手指摸向如血红色的时候虽然有一时半刻的迟疑,但还是拿在了手里。
为什么会这么的不想去碰一个小丑面具呢?
这么想着的时候正好站直身子,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周围所有“关节娃娃”的视线都正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荀间却也现,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停止演奏了。
“额——为什么?”
虽然这么问道,但是自己也知道,这些关节娃娃是不会给他回答的。
要是真的像人类一样出声音,他还更觉得难以接受呢!
而在这一刻,他也突然觉得全身冷。
因为他意识到了,如果眼前的“女孩儿”是这样,那么在这里的所有关节娃娃,小丑面具之下会不会也是没有五官的?!
像是那个陶醉在自我世界中的指挥者,或是那几个拉着小提琴的高瘦家伙,还有坐在旁边草坪上依偎在一起正观赏他们舞蹈的“一男一女”……如果他们的面具之下都是光滑平坦的纯白——糟糕了,他觉得他没有办法继续淡然面对他们的存在了。
可是,究竟对他而言什么才是真正的糟糕,他根本就还不知道。
然而距离自己最近的“女孩儿”手足无措的模样还是戳中了他的软肋,就好像是落花跌至湖面,泛起圈圈圆圆的涟漪,宛若玻璃质感的裂纹,若危若安,层层成万象,默默不能忘。
于是荀间还是上前了,即使心境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他还是来到她的跟前,想要亲手将面具为她戴上。
“并没有摔坏,别伤心……没关系的,再戴上就好了。”
“她”仰着头,虽然没有五官,但就像是个孩子一般小心翼翼地望着自己——是的,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即使只是一张没有五官的光滑平面,但就是给他那样的感觉。
“喂喂,看起来有些不妙哎!”站在远处目睹一切的格雷骤然如是说道。
“既然都知道不妙,你还不赶紧松手。”
栖觉翻了个白眼,连同紧皱在一起的眉宇,就差咬牙切齿了,虽然说他的牙齿又白又整齐,完全见不到獠牙那种尖锐可怕的攻击力。(果然是栖觉,牙齿的日常保养从来没有忘过一天。)
“松手?我没抓着你啊!”格雷天真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我说的是你怀中的那位!”
难得咆哮了,因为这个男人明明就知道他此刻根本就没空理会其他人,却还在那里一直叫啊叫的,并且还是用故作在意的口吻搭配看好戏的神情评论,每一种情感都被他演绎的真实得虚假,虚假得真实。
“怀中……”格雷故意将疑问的尾音拉得很长,旋即他虚心求知似的将目光听话地移动至自己的怀里,那是一个身穿浴衣的关节娃娃,宽大的剪裁同时又松垮垮地罩在他那纤瘦的身上,露出线条细致的脖颈与锁骨,深色的底色将它的肌肤衬托得更加雪白,而那布料上不规则散落的小花图案却渲染了它的妩媚感。
可是即使是妩媚的……也很明显能看出,那根本就是一个男人的造型。
银白色的短参差不齐,结实却又不会过分夸张的胸口,没有多少肌肉,可以用柔美来形容。
可是即使是柔美的……也还是个实实在在的“男人”!
“你到底在干什么?别在那里搞笑了。”栖觉是真的看不下去了,虽然他一直以来都对很多事情采取宽容以待的态度,但现在这个……还就真的不行。
已经不仅仅是牵扯到原则问题了,相信上帝会原谅他的——但是……反正绝对不会原谅这个男人。(格雷呀~)
格雷露出“我又怎么了”的不解表情,“我这次可有好好听你的话了,没有招惹人家女孩子。”伸手还摸了一把怀中关节娃娃露在外面的胸膛,似乎想要证明什么,“我可真的没有再对女人动手动脚。”
“对男人动手动脚也不可以啊!”
“哎呀,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真不是。”
格雷越觉得无语,也许他压根就不该跟这个家伙讨论什么正常伦理、自然法则……
正当两个人在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的时刻,怀中一直没有任何挣扎行为的男人猝然有了反应。
而只是一个动作,促使着一切都改变了,连同气氛。
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刀,或许是关节娃娃原本就自带的道具,此刻正好被插在格雷的腹部。
凝滞,然后止息。
赤血聚集在镜花水月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