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在外面待了一会，顺便翻了翻卷宗，然后很是愤怒。
“简直是愚蠢，这么轻易被几个市井之徒耍的团团转。”
秦很愤怒，这个表哥确实糊涂的很。
看似精明，实则愚蠢。
受到的精英教育，在面对这种情况时，毫无作用。
总得来说，还是太年轻了。
克莱尔也看了一遍卷宗，因此安慰秦说：“别发火了，市井之中也有狡猾之辈，费朗兹表哥没有经验，被人骗了很正常。
吃一堑长一智，他下次绝对不会犯错了。”
克莱尔倒不是替费朗兹说话，只是贵族子弟，也不是万能的，总要跌几个跟头，才能成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费朗兹也是秦的衣冠镜子，看到费朗兹摔过跟头，秦才能吸取教训。
秦深吸一口气，没那么愤怒了。
虽然平时表现不佳，但是进来了之后，费朗兹反而扛住了压力。
人蠢一点被骗了，那是能力问题。
忠心不忠心，才是态度问题。
能力差点，还能将就着用。
忠诚出了问题，那才完蛋了。
“让他再吃点苦头吧！”
秦有些怒气未消，反正按照计划，本来就是要磨磨费朗兹的性子。
小杰费里斯伯爵这种档次的演员可不好找，就算是秦也不可能随意使唤对方。
既然请动伯爵出马，自然要演戏演全套了。
两人正准备离开，一直在暗中观察的老汤姆突然走了出来。
“克莱尔小姐，查理先生。”
老汤姆非常客气的打招呼，实际上双方没什么特别的关系。
但是人家能拉自己一把，他就很感激了。
至于站队问题，费朗兹那样的出身才有选择的权力，他这样的人没有选择站队的权力。
哪一方大佬看中了，他才有卖命的资格，根本没有反复横跳的机会。
秦有些意外，不过老汤姆能够这个时候走出来，显然是有心的。
那一点点缘分，本来只够顺便提携他一把，但是老汤姆主动了，就有意思了。
秦停下脚步，询问道：“汤姆治安官，今天的事情你参与了，怎么看？”
老汤姆毫不犹豫的说：“我的看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怎么看。”
费朗兹需要忠诚，老汤姆其实不需要。
一个小小的地方治安署副署长，还没有资格向储君献出忠诚。
秦只是点头，他没有给予积极回应，只是道：“说的没有用，我要看你做的，想办法在不动刑的情况下让里面的人开口，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
老汤姆兴奋的应下来，他觉得这个任务有希望。
里面的贵族公子哥，不一定能够扛得住治安署的花样。
……
秦跟克莱尔走出治安署，本来周末游玩心态很放松，现在又紧张起来了。
刚刚的案卷他仔细看了，世间的黑暗确实太超乎想象了。
“学姐，你说这个世道是怎么呢？怎么就这么乱？”
走出皇宫以前，他以为天下太平，都是歌功颂德的声音，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祥和。
但是事实上，不论是自己的遭遇，还是所见所闻，现实跟理想都有抹不去的差距。
“其实这世道已经很不错了，”克莱尔换了个方向回答他：“二十年前，这样的晚上是不能单独出门的，每年冬天都有大批贫民饿死，北地几乎每年都有战争。
那个时候，才叫地狱，你现在看到的，已经是天堂了。
只是天堂还不完美，所以才需要我们努力。
你父亲是个伟大的英雄，他开辟了新时代，并且努力的消除一切不公。
但这不是一代人能够完成的事情，秦……你的使命，会许就是接过权杖，继续将这个天堂延续下去，并且抹去这些黑暗。”
克莱尔一碗鸡汤灌下去，秦又恢复了斗志。
是啊！正是因为还有黑暗，自己的努力才有价值。
父亲将万千生民从黑暗时代拉出来了，自己就要将帝国的子民代入真正的光明时代。
这需要努力，甚至一代人两代人都完成不了。
“学姐，我有一个想法，或许我们能经营一份普法的报纸，向帝国的子民普及法律，挑选一些案例登报分析，如何？”
秦第一次提出有关报的想法，克莱尔想了想，有操作的可能性。
“是个好主意，但是可能过程没那么顺利，这种报纸可能需要时间积累读者，而不是成为爆款。”克莱尔提醒道，她怕秦期望过高。
法律这玩意，太过高端了，也不是普通人关注的热点。
实际上帝国的平民总体素质有待提高，也还没有普遍的法律意识，他们宁愿看看时代娱乐杂志，也不一定喜欢看枯燥的普法报纸。
好在秦有心理准备，他坚定的说：“这是一个尝试，我并没有准备收获其他东西。”
“那就好，我会物色一个合适的团队，尽快将报纸开起来。”克莱尔放心的承诺。
以她的能力，不考虑盈利问题，做到这一点非常容易。
……
治安署内，老汤姆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费朗兹的身份算什么？
自己靠山既然能将对方长期关在这里，显然背景更硬。
唯一麻烦的是，不能使用刑罚。
或者说，不能使用明显的刑罚。
等熬鹰一样熬了十几个小时，小杰费里斯伯爵已经走了，他可没有时间天天耗在这里。
审讯的事情就归老汤姆接手了，小杰费里斯伯爵临走前吩咐，让费朗兹好好休息休息，绝对不能弄出人命。
老汤姆看着跟死狗一样被拖到看守所的费朗兹，咂摸着嘴巴说：“还真是好命啊！”
换一个人，早就大刑伺候了，所以说投一个好胎太重要了。
“送他去一号房，好好招待。”
休息当然要休息，但是也别想真的跟度假一样。
看守所内，特意弄的阴森潮湿，为的就是让犯人害怕。
一号房更是特意留出来的好地方，不仅环境是一等一的差，更是连着看守所内部的审讯室。
大夏的司法建设还非常简陋，治安官的权力非常大。
动用大刑根本不是违法的，逮住了重犯，弄死了都没事。
老汤姆特意动用关系，从其他治安署借了一批重犯过来。
这些都是注定要打靶的重型犯，在上法庭之前，还要被治安官折磨一遍筋骨。
老汤姆让费朗兹好好睡了几个小时，然后就在隔壁审讯室开始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