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喜兰,她怎么会突然联系自己?
而且,怎么最近总有人提起她跟别人长得像呢?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以前也没人这么说过,哦,有一次,她刚来集团不久的时候。
秦烟有些纳闷儿,看着她发过来的消息,琢磨着怎么回复比较好。
张沐然蹦跳着跑过来,看秦烟一直垂着头。
“想什么呢?”她问。
秦烟下意识的往下扣手机,摇摇头:“没什么。”
“走吧,大野快把菜烧好了,我先推你回去。”张沐然不疑有他,推着她的轮椅往大厅的方向走。
桌旁,楼盛坤和张超英也聊得差不多了。
见张沐然推着秦烟过来,楼盛坤起身去接。
两人相视一眼,张沐然点点头,返身去厨房端菜。
一顿午饭,吃得和乐融融。
饭后,楼盛坤抱着秦烟回了房间,因为怕他落下什么东西没收拾,秦烟特意检查得很仔细。
严野帮着把行李箱提了下来,张沐然鬼鬼祟祟的去开后备箱,塞了个黑色的袋子进去。严野提着行李箱过来,看着她的小动作,挑了挑眉。
张沐然嘘了一声,示意严野别声张。
她见他提着行李箱,朝他竖大拇指,昨晚总算没白疼他。
昨晚两人闹的不愉快,总算没有持续太久,这会儿再被张沐然一夸,严野自然也不计较了。再说,本来也没有可计较的。
秦烟在门口跟张超英道别。
“奶奶,你放心吧。”
“跟他好好的,知道吗?”张超英拍了拍她的手,嘱咐道。
秦烟低头,重重的嗯了一声。
“走吧。”楼盛坤来抱秦烟去车上。
张沐然跟着把轮椅放到后备箱,然后跑到副驾驶门口,凑近秦烟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
秦烟一听,立刻拒绝:“我不要。”
她瞪着张沐然,脸不知怎么红了起来。
“没可能了,你不要也得要。”张沐然摇头,有些耍赖皮。
“我让楼盛坤去拿走。”秦烟急得扒着车窗。
“只要你说得出口。”张沐然吐吐舌头,朝她做鬼脸。
“你……”秦烟咬着嘴唇,回头去看驾驶座上的男人,楼盛坤侧过头看她,眼神十分不解。
她还真不好说出口,尤其还有张超英,严野在。
她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那就这样吧。”
张沐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一笑:“这就对了嘛,一定要用哦。”
“楼先生。”她歪过头,跟楼盛坤说话,“小烟就交给你咯。”
楼盛坤点头嗯了声,又朝门口的张超英挥挥手。
然后,他握着方向盘,转动车子。
车子缓慢的移动,秦烟靠着窗户朝他们挥手,直到看不见人影。
她转过头,头往后靠着,眼睛有些红红的。
楼盛坤开着车,余光瞄到她,眉头皱了皱。
他一只手掌着方向盘,右手去找纸巾盒,塞到秦烟怀里。
“没事儿,咱以后经常回来。”他安慰她。
秦烟一向不是爱哭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敏感得很,一点点事情都能触到泪腺,时不时会红了眼眶。
都快变得不是她自己了。
秦烟轻轻的嗯了声,揉揉鼻子。
车子刚到一个路口,遇到红灯。
楼盛坤侧身,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道:“累得话,就休息会儿吧。”
今早,她虽然九点才起,但睡眠质量并不好。
他才一说,秦烟就打了一个呵欠,吃完饭才没多久,车里的温度又适宜,瞌睡自然而然的就袭了上来。
“没事,我陪你说会儿话。”秦烟摇头,开回海市怎么也要三个小时,时间太久,又没人说话,容易产生疲惫,她不放心。
正说着,后面的车滴滴的响起一串喇叭声。
楼盛坤收手,坐回副驾驶,车子开了出去。
“回我那儿吧。”楼盛坤说着,像是在陈述一件已经定好的事情。
“不行。”秦烟突然想到什么,拒绝道。
楼盛坤一听就不高兴了,眉峰皱着:“不是都说好了么?”
“是这样的。”秦烟在座位上侧了侧身子,面对着楼盛坤,解释道:“我想了想,方嫂不是定期会去你公寓做清洁么?要是我住进去,肯定会露馅儿的,阿姨到时候肯定也会知道。”
“她迟早都会知道的,不用担心这个。”
秦烟摇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你确定我现在这个样子,合适跟她见面?”
况且,这伤怎么也要养十天半个月,这时间方嫂肯定都会来公寓好几次,若是住进去,秦烟随时面临被暴露的风险。
“……”楼盛坤沉吟半晌,一想确实不妥。
他想了想,开口:“那去半山别墅,那儿没人。”
半山别墅,是楼立国和盛英来送给楼盛坤的十八岁成年礼物,修建得很豪华,去年楼盛坤的生日就在那别墅里举办的。
秦烟有幸去参加过,这会儿想起,记得那别墅上下楼都有电梯,一个玄关都足有一户人家的房子大。
更麻烦的是,半山别墅距离公司足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她咽了咽口水,应道:“太远了。”
楼盛坤明白她说的什么,不甚在意道:“又不去公司,就在家里工作,不碍事。”
“要是有急事怎么办?”不待他回答,秦烟又说:“要不去我那儿吧,离公司近,买东西也很方便。”
她从海市离开的时候,并未退房子,而且当时事情很紧急,她也没有时间处理,便想过后再想怎么解决。
楼盛坤看着前面的路,脑子里晃过她那走几步就转不开身子的小屋,不是很高兴的紧抿着唇。
“怎么样?”见他不回答,秦烟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行。”他考虑半晌,答应了。
重要的是跟她在一起,而不是在什么大别墅或者小屋子。
况且,等她养好伤,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候,他完全可以再把她拐回自己的窝。
楼盛坤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秦烟丝毫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车子行到中途,秦烟有些累了,不知不觉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还好那时已经下了高速,楼盛坤在路边停了车,捞起后座的小毯子,盖在秦烟的身上。
秦烟唔嗯了声,没被打扰,继续睡着。
他笑了声,重新启动车子,往秦烟的住处开。
快六点的时候,车子终于到了秦烟的公寓。
楼盛坤叫醒她,先把她送上楼,然后再下楼取了行李箱。
屋子里,窗户紧闭着,许久没呆人,面上铺了一层灰尘,闷闷的不透气。秦烟自己滑着轮椅,往窗户那边去。
楼盛坤刚好推着行李箱进门,见她这样,阻止道:“别动。”
秦烟扭头看他,说:“没事儿,我就开个窗。”
“让我来。”楼盛坤不放心,撸着袖子走过去。
秦烟看他把自己当成什么都做不了的人,有些哭笑不得。
等他开了窗户回来,秦烟看着他:“坐下歇会儿吧。”
楼盛坤嗯了声,把她推到沙发旁边,然后在阳台上转了一圈,然后又绕回来,进了卫生间。
“找什么吗?”秦烟问。
楼盛坤在卫生间开了水,不知道在倒腾什么。
几分钟后,他拿着打湿的拖把走了出来。
“屋里都是灰,我先拖干净。”说着,先从冰箱柜那儿开始拖。
秦烟本意是找个钟点工,没想到楼盛坤竟自己动起手来。
“别了,我在网上叫个阿姨吧。”她摸出手机。
“不需要。”楼盛坤阻止她,“这个点儿,估计都下班了,应该没什么人接单。”
秦烟对这个行业并不了解,听他这么一说,停下手。
“要不,我也来帮忙。”秦烟放了手机,滑轮椅过去。
“你好好呆着就行了,磕到伤口可不好。”楼盛坤移动着拖把,往她脚下拖了几下,不同意道。
“两个人会快点,要不我就擦擦这茶几。”她望了望,然后指着茶几问楼盛坤。
楼盛坤见她一副非要帮忙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去给她拧了湿毛巾过来。
然后,一男一女就开始在这小小的屋子里搭配着干活。
大头都被楼盛坤包揽了,他拖了一遍地,然后开始拿毛巾擦各个地方的灰尘,厨房里也不放过。事后,他又拖了一遍地。
忙完,他完全变成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衬衫汗湿了,脏得不行。头发也灰扑扑的,脸上汗津津,毫无往日精致利落的帅气风范。
秦烟看了,有些过意不去。
要是被盛英来看见她儿子这个样,估计会以为她在虐待他。
为了减少心里的愧疚,她滑着轮椅,推楼盛坤去卫生间。
“你快去洗澡。”她把他关进里面,一边说:“洗手台下的抽屉里有干净的毛巾和牙刷,你可以拿出来用。”
想了想,他的头发也挺糟糕的,便又说:“墙上有电吹风,洗完头记得吹。”
她像个老妈子似的,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说完,她滑着轮椅离开,开了电视放着声音。
这个时候也快八点了,忙到现在,两人都还没吃饭。
她在外面软件上看了看,挑了一家口碑比较好的店,估摸着男人的喜好,点了好几样菜。
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了,秦烟听着电吹风的声音响了几分钟后停下来,然后就听见楼盛坤在卫生间里喊。
“宝,干嘛呢,给我找件衣服穿。”
秦烟猛然反应过来,应道:“你等等。”
然后,她滑着轮椅进小卧室,开了衣柜,找到一套男人的睡衣。
“楼盛坤,开门。”她一只手拿着衣服,敲了敲门。
楼盛坤正站镜子前整理发型,听见声音,侧身就开了门。
他身上什么都没穿,半边紧实的屁股和大腿正好对着秦烟。
秦烟毫无防备,乍一看恍了几秒,心里念着非礼勿视侧过头,然后举起手里的睡衣。
“喏,睡衣,挺大的,你应该能穿得上。”
楼盛坤看着那蓝白色的丝绸睡衣,挺像是情侣款的,环着手臂,没接。
秦烟手举了半天,没见他拿走,狐疑的半侧过头,余光瞄着。
“拿去啊。”她的手又朝他举了举。
楼盛坤却哼一声,没好气道:“别的男人穿过的衣服,我不要。”
语气还拽拽的。
秦烟愣了几秒,忽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你瞎说什么呢,这是新的。”她仰头,看着他的脸,尽量视线不往下看。
楼盛坤还是那样盯着她,目光深邃,沉默着不说话,还是不信。
“是真的。”秦烟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这是我搬家后新买的。”
“你不知道吗?单身女子一个人住,阳台上要挂些男人的衣服,以防别有用心的人。”这年头,女孩子的安全太没有保障了,你啥也没做,可能就穿了一条短裤,都能引来一些变态的骚扰。所以,有很多博主就为独居的女性做了很多保障安全的攻略。
以前秦烟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学校外面的公寓就出了一个流浪汉尾随女生入室实施侵害的案件,后来在专门讲安全防范知识的讲座上有老师就讲了很多方法。
秦烟那时候听了不少,搬家的时候就用上了。
没想到这会儿竟成了楼盛坤吃醋的对象。
她说完,楼盛坤就接过她手里的衣服,门也不关,就当着她的面穿了起来。
真是浪个没够了。
她不想看,推着轮椅走开了。
楼盛坤刚一换好衣服,正要跟上去,门铃却响了。
他正疑惑着是谁,秦烟却探出头,对他说:“是外卖,你开下门。”
他踱步走到门口,跟外卖员打了个照面,取过外卖。
然后,一脸冷冰冰的关了门。
“你臭着脸干什么?”秦烟见他拿了外卖,回来就是不好的脸色。
“吓唬他,让他知道这屋子里住着一个凶巴巴的男人,以防他对你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他说着,去解外卖的袋子。
“厉害,活学活用。”秦烟赞了一声,朝他竖大拇指。
“当然,也不看看你男人是谁。”楼盛坤哼了一声,说话挺傲的。
“你就贫吧。”秦烟笑着去捏他的嘴。
“好了好了,快吃饭。”楼盛坤笑着闪躲,递给她一双筷子。
她记得楼盛坤不爱吃腥辣的,这次专门点了偏淡的口味,特意犒劳他。
饭后,他收拾残余的垃圾,拿出去扔了。
秦烟身上还带伤,不方便淋浴,楼盛坤便拿着湿毛巾给她擦洗,又伺候着她刷完牙洗完脸,才抱到床上去躺着。
楼盛坤自去了卫生间洗漱,秦烟取了颈托,靠着床头玩手机。
张沐然问她收拾得怎么样了。
“挺快的,早好了,帮我给奶奶问一声好。”她敲了一段字,点击发送。
发过去之后,张沐然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再回复。
秦烟正想关了手机,突然瞄到与周喜兰的对话框,眼睛停住了。
从中午收到她的消息,到现在,已经快十个小时过去了,秦烟还没回复她。
放以前,秦烟一定不会这样,她向来看到消息就会回,不会让人尴尬,这次实在做得有些不礼貌。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考虑了一会儿。
“周女士,实在抱歉,我家里出了点事儿,近段时间可能没空,非常感谢你的好意。”她回了这么一段话过去。
以为周喜兰不会再理她,没想到她很快就回复了。
“什么事,需要帮忙吗?”简直是秒速。
秦烟被她的秒速和热情惊呆,一般来说,这样的回答就意味着当事人已经委婉的拒绝,但这反而助长了周喜兰的热情。
“一点小事而已。”她回。
“那就好,不过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阿姨知道你们小年轻不喜欢相亲,我也就不逼你,只是阿姨很希望你能来见见我那个朋友,行吗?”她对秦烟自称阿姨,秦烟有些始料不及。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秘书和太太们是有天然的壁垒的,不少太太小姐都把她们当作是佣人一般的存在。所以,当周喜兰对她自称阿姨时,她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奇怪。
好像忽然之间,她对待秦烟亲密了不少。
奇怪,实在是奇怪……
而且,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去见她那个朋友呢?
秦烟想了一会儿,回过去:“您让我再考虑考虑,行吗?”
她很疑惑,又十分想弄清楚其中的因由,但她自己对周喜兰这个人并不十分了解,决定先打探打探。
那么,为今之计,可以先从身边的人入手。
这么想着的时候,张贤丽的消息突然来了。
她问秦烟在哪里。
秦烟实话实说,说自己回海市了,改天可以和她约饭。
然后,她回了之后,张贤丽也像张沐然一样,突然就消失了。
她嘟囔一两句,暗叹这都是些什么好朋友。
“想什么呢?”楼盛坤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秦烟抬眼一看,就见他站在灯光之下,擦着脸上的水,望着她。
她摇摇头,问:“要睡了么?”
楼盛坤嗯哼一声,扔了手上的纸巾,掀被上床。
秦烟睡在靠墙里边,这床她一个人睡绰绰有余,加上一大高个男人,就显得拥挤起来。
她微微挪了身子,往里移动。
“你进来一点。”她怕他一动就摔床底下了。
楼盛坤躺进被窝,捏着被子靠近,手臂绕过秦烟的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
小卧室里只开着床头灯,光线昏黄,却能照亮整个卧室。
气氛静谧,秦烟靠着他的手臂,突然开口:“楼盛坤,周女士,我是说周喜兰,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楼盛坤听她提到周喜兰,有些不安的皱起眉。
“怎么突然提起她?”
“就……她之前不是说过我很眼熟么,今天她还跟我说我长得很像她一个朋友……”
“她联系你的?”楼盛坤突然打断她的话。
秦烟点头。
这就有点不妙了,一个穆晋邯都还没弄明白,又来一个周喜兰,楼盛坤揉了揉有些疼的眉心。
那天在医院,他看到穆晋邯身边的女人,确实很惊讶。他承认,秦烟确实跟她长得很像,但这能说明什么呢?八竿子打不着的,甚至国籍都不同的两个人都还有可能长得像呢?他们为什么就一直揪着秦烟呢?
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歪歪绕绕,但他知道的线索太少,一时间并想不通。
秦烟见他许久不说话,问:“有什么问题吗?”
楼盛坤回过神,抚摸着她的肩膀。
“要是周喜兰下次再找你,你别搭理她。”楼盛坤有些忧心道。
“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不能每次都是命令的口吻,然后只让她服从,次数多了,她会觉得不舒服。
“是这样的。”楼盛坤没打算瞒着她,给她解释:“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我妈受伤的事吗?”
“记得。”秦烟点头。
“我现在怀疑这件事跟周喜兰有关。”
“怎么可能?她跟阿姨不是好朋友吗?”秦烟没想到是这样的,有些惊讶。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奇怪。”楼盛坤看着天花板,感觉那上面有很多灯光在晃。
“那,阿姨她知道吗?”
楼盛坤摇头:“还没告诉她。”
“这事情也许牵扯到他们之间的恩怨,我还没来得及去问她,这次急着回来,也是想赶紧了却这件事。”他拨弄着秦烟的头发,继续解释道。
“那你明天赶紧去问她吧,事情拖久了不好。”秦烟晃了晃他的胳膊,催促道。
“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你?”男人弹了下她的额头。
“我已经好多了,真的。”说着,她拉楼盛坤的手去碰膝盖上的纱布,“按下去没那么疼了。”
“别闹。”楼盛坤撤回手,呵斥道。
“反正,你先不要和周喜兰接触了,知道吗?”他再次叮嘱。
“行吧,听你的。”有理有据,足够说服她,她是愿意听他的。
“那阿姨那边……”
“再说吧,快睡觉。”他拍拍秦烟的肩膀,闭上眼睛。
秦烟待要再说,男人却已经响起微微的鼾声,她默了默,也闭眼睡觉。
也许是折腾了一天,真的有些累了,秦烟这一晚睡得很安稳,直到被一阵刺耳的门铃声吵醒。
“楼盛坤,开门……”她嘟囔一声,推推旁边的楼盛坤,翻个身继续睡觉,根本不想起床。
楼盛坤也正困着,不想动。
哪知门外的人丝毫不考虑他们,又按了一串门铃。
门外,张贤丽一双眼瞪着门,有些气呼呼的,她都快按十分钟了,这门怎么还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