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辞斜睨了赵谦任一眼,
“说这鬼话,你也信?不会是天天诅咒我吧。”
赵谦任的脸色一僵,心道,“这个贱种倒是有自知之明。”
心里怎么想,嘴上当然不会承认了。
“大哥,你看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就算我娘不怎么喜欢你,可是爹却是亲生的,总是会惦记大哥的。”
赵谦辞笑了,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正在赵谦任以为赵谦辞信了他的鬼话的时候,赵谦辞开口了。
“小任子,不是我说你,几十年过去了,你咋还不长进呢。
小时候就是这一套假话人,怎么现在还是这一套,咋就不会换换花样儿呢?
自从你们一家子抛下我连夜跑路,我们便再不是亲人,在我心里,你们跟死了没区别。
你怎么就没有死人的自觉呢?
非要跑到我跟前认亲。怎么是看到我穿得好点,想要骗我的钱吗?
你想多了,全家上下我最穷。
吃什么,穿什么,都是我媳妇说了算。钱更是一文做不得主。
现在还想认我这个大哥吗?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刚好我们在这里还没有个住处,刚好这带了三四十口子的人呢。
住客栈太贵了,真的是负担不起,不如就到小任子你家住吧,
要求不高,一日三餐,至少八菜一汤,有荤有素。
哦,忘记了,我老婆子爱吃鱼,必须五六斤重的那种。
一顿起码要吃两条,我孙女爱吃羊肉,一顿最少一只羊,我大孙子喜欢吃牛肉,一顿起码三十斤。
至于别的,你看着准备吧。”
赵谦任皮笑肉不笑,
“大哥这日子可过得真够精细的了,弟弟我也想过上这种好日子呢。
就是找不到这么好的地方呢。
今日全当是我自作多情了,就不打搅大哥雅兴了,全子,我们走。”
说着就扭身就想要离开。
好不容易见到人了,赵谦辞怎么能放过找茬的机会呢。
“别着急走呀。当初你们一家子抛下我一个人跑了,可是你们却缺德地没跟我断亲。
这整得我怪难受的,逢年过节祭拜祖宗的时候,
我都得跟祖宗们说,一定要让你爹跟你娘那两个心不慈的,早日到地府报道,偿还上前罪孽。
年年叨咕,也不知道老祖宗们,是否真的大义灭亲,把他们送去十八层地狱,享受下油锅之苦。
这还真是挺麻烦的。我就琢磨着,最好不是你爹的儿子最好。
竟管你爹已经不在了,可是你还活着。那咱们也该把这亲断了,省得我恶心。”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赵谦仁被气得脸若猪肝色。
“赵谦辞,你莫要欺人太甚。我爹也是你爹,你不能如此不孝。”
赵谦辞冷笑,“笑
话,孝顺那也是分人的。自古以来父慈子孝,父不慈子凭什么孝?
你还敢跟我提这茬儿事儿,想让我把你爹你娘当年的事儿,当着全城的百姓面前头抖落出来吗?
我娘是怎么死的,还有我娘死的时候,是怎么被你娘跟你那个爹动了手脚的,你真当我不知道吗?
还有你跟你弟弟的身世,都需要我说说吗?”
赵谦任脑袋轰的一下,“这个贱种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思虑过后,还是感觉没从赵谦辞身上撕下来一块肉,不痛快。
“大哥,说话莫要那么难听。
我知道你怪爹娘当初抛下你一个人走了,你心有不甘。
可事出有因,你也知道,你并不讨我娘的喜欢,而我们又是要投奔我姥家去。
带上你反倒尴尬。族中那么多的老人,定然也是不会不管你的。
现在看到大哥还活蹦乱跳的,看样子日子过得很不错。
说明当初爹娘的决定是对的。
再说,死者为大,大哥没必要如此斤斤计较。
至于说什么断亲不断亲的,大哥也莫要再提起了。
好歹我们也是亲兄弟一场,莫要伤了和气。”
赵谦辞真是被赵谦任给气得差点喘不上来气。
黄氏不干了,毕竟晚辈开口都不是那么回事儿,只有她出手才是最合情合理的。
“哎呦喂,我还头一回听人把不要脸,不是人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当年我相公年纪小,受你们欺负,任你们拿捏。
如今这把年纪了,你还想用你那套糊弄人的把戏,欺负我相公,真当我这个做娘子的是泥捏的吗?
少废话,找不到人也就算了,既然找到了,那咱们就去一趟衙门。
把亲断了,我可不想家里有你们这门腌臜亲戚恶心人。
怎么,你舍不得断亲,难道是想从我们身上咬块肉下来?我劝你还是别措打了主意。
不是谁都能下口的,小心崩了你的牙。
老大老二,动手,请你们这位叔父还有他们的儿子去一趟衙门。”
黄氏话落,赵长庚跟赵永庚上前,一人抓一个,直接就把夫子俩给拎着裤腰带抄了起来。
围观的众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穿长衫的汉子,能有如此大的力气。
赵谦任父子,在赵家两兄弟的手里,就跟小鸡崽子似的,乱蹬乱挠的。
气得赵长庚“啪”的一下,一巴掌抽在了全子的脑袋上。
“老实点,再不老实,小心把你脑袋打冒泡。”
全子果然不敢再乱扭了,那一下子他就晕头胀脑,眼冒金星。
赵谦任则是感觉老脸都要丢光了,这些年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经营了一家杂货铺子。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怎么就看到赵谦辞,就又起了贪念呢。
“把我放下,我是你叔,你这叫大不孝。”
赵永庚冷声道,
“嗯,这是我爹吩咐的,我必须得遵从,不然才是真的不孝顺呢。
我劝你也别做挣扎了,今天这亲你是断也得断,不断也得断了。”
赵谦任在赵永庚的手里挣扎不掉,气急之下,
“赵谦辞,你这么对我,就不怕我回头去把你娘的坟掘了吗?”
我艹,跟在后面看热闹的群众都骇了,世上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赵谦辞的脸色更不好了。
他这辈子的执念,除了科举外便是能把亲娘的坟挪走,享受自己的香火祭拜,没想到,这个混蛋玩意居然敢用这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