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过来的很快,态度也非常好,只是几个人聊了半天,包括牛哥这个自来熟的和小警察已经聊到他单身的妹妹了。
小警察听了颇为关心,当即给吴穹等人打包票,说一定会尽最快速度破案,争取早日让牛哥妹妹醒来。
但是。
还是不能把他们放出去。
吴穹有点泄气,但是先前有卦象在,所以也不是特别担心。
但是小树和牛哥却不知道吴穹算的卦,他们所在的房间有摄像头和声音监控。
吴穹又不方便说,只能静默,就导致了牛哥和小树焦虑的满屋子乱转。
吴穹想了想刚准备含蓄的安慰两句,就有一个肩膀上画着两条杠杠的人走过来了。
这人身高近一米九,年纪看起来四十左右,身形却挺的板正,整个人给人感觉就局里局气的。
“哪位是吴穹吴道长?”那人问道。
吴穹猜测这就是他卦中会遇到的贵人了,当即上前一步,道:“正是贫道。”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吴穹,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只交代了一句:“跟我来。”
有小辅警开门,吴穹跟着两道杠进了一个办公室。
令他意外的是,并不是两道杠要找他,在办公室里等候着的是另一个穿着道袍的人。
“福生无量天尊。”
“福生无量天尊。”
两个人相互道了道号,互相打量起来。
吴穹自不必说,他的长相一直是很讨长辈信任和喜欢的那种,一脸正气,端正大方。
只是穿得有点奇怪,电光蓝的羽绒服里面套得是洗到发白的道袍。
而对面那个人的道袍和孙流云是一个类型的,虽同样是棉布布料,但是针脚细密还有八卦暗纹在袖口。
而真正让吴穹确认他身份的却不是他的衣服,而是他腰间挂着的一块雷击木牌。
虽然前些日子在王娇娇家里一看好多块,拿出来有一小盒。
但雷击木并不是很常见的东西,几乎是一块难求,甚至连鹳云观
“吴穹?”那道长先收回了视线,抄起手问道。
“正是。”吴穹自己身正自然也不惧他,直接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道。
“我认识你师父。”那人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嗯?”吴穹这下子来了兴致,他好奇的挑了挑眉。
吴穹自小就被师父收养,当时鹤温观的香火还没有现在这么惨淡。
他七八岁的时候就总能看见各种穿西装的男人来找师父求卦,甚至还有人主动送香火钱到鹤温观来。
头香也是有人抢的。
可见他的师父肯定是有点厉害的,只是吴穹好像从来没见过师父真的出手办法事。
甚至连算卦,都不会在吴穹的面前,都要带着人进到小屋里去。
但是现在呢?
现在的鹤温观香火惨淡,被鹳云观狠狠地踩在脚下。
甚至连三清法相的油漆剥落,他也只能勉强付得起修复的钱。
想到这,吴穹叹了口气。
“您与家师是?”等了一会见那个男人只是问了问他,就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吴穹忍不住又主动开口问道。
“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我是全真教的首席,你师父是衍一教的掌门,道协有会总是我们两个坐在一起。”那道长拢了拢袖子,说道。
吴穹脑海里立刻浮现了师父开会的样子,他那总是老不正经的师父,肯定上蹿下跳跟个猴一样,不停的和旁边人说话聊天。
“你师父本来是会有大作为的,差一点就穿上天师袍了……”那道长走到了沙发旁,自顾自泡起了茶。
“差一点?”吴穹有点疑惑,因为他印象里的师父,死去的时候尸身上穿得分明是黄色的天师袍。
怎么会差一点呢?他明明已经是了啊。
“对,差一点。所以在他做完‘那件事’而导致羽化后,作协几个老头商量了一下,才决定在他死后抬高了级别。”那道长又说道。
“那件事?”吴穹发现这个师父旧友说得话,他好像都听不懂。
什么叫那件事?
“哎算了算了,我也年纪大了,糊涂了,跟你个后生说这个做什么呢?”那道长洗完了茶叶茶碗,斟了一杯茶递到吴穹手上,“来,喝茶。”
吴穹双手接过茶水,道了谢,还是有点在意。
“不知大师可否告知‘那件事’指的是哪件事?”也不怪吴穹追问。
现在他还能记起,也就是几年前的一天,师父在三清前卜了个卦,然后就连句话也没留,背着桃木剑和当时道观唯一的法器就走了。
再回来的时候,就是被其他好几个教派的道士送回来的了。
走时还好好的,回来却变成了奄奄一息的人,整个人瘦得都脱了相。
但是不管吴穹怎么问,他都没告诉吴穹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就这样仙逝了。
现在好像终于有了关于师父的线索,吴穹肯定要追问一下。
但之后不管吴穹再怎么套话,那男人都守口如瓶,不愿意再多透露半句了。
于是吴穹双手背在身后,飞速地掐了刚刚试用过成功了的吐真诀,想直接给这道长来一下子。
最后一个字出口,捏着法印的手直接像道长打去。
那道长不慌不忙向身侧踱了一步,“你这小道士,怎么这样不友好?我赶过来给你做担保,你要对我用咒?”
吴穹本来还不怎么样,这下子却被他燃起了斗法的兴致,干脆闭口不言,一个两个法印如雨点落雷般不停地打向那道长。八壹中文網
“哎呦,这么暴躁?可不像老吴头。”道长始终游刃有余,甚至在躲避之时还能出言调笑两句。
吴穹双唇紧闭,抿着嘴,手诀几乎要打出残影。
只是那道长一手太极拳,四两拨千斤,在空中画了两圈,就有太极双鱼影凭空显现。
之后任由吴穹再扔什么法诀过去,他都岿然不动,稳如泰山。
吴穹想了想,打算直接做立狱收魂,给这大哥直接来个暴击算了。
于是他嘴唇动了动,开始念起了《折狱咒》。
“唉别别别别,后生,你们衍一教的都这么刚吗?咱爷俩切磋一下,倒也不用如此认真吧?”道长听见那陌生又熟悉地折狱咒开头,吓了一跳,直接一掌打碎了八卦阵浮影,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陌生指的是这个咒太难背,他们几乎所有人都不爱背,都不够熟练。
而熟悉则是因为前些日子刚在朋友圈里看见过道协主任和陈天师发在群里的直播回放。
那视频里可不就是这个后生,人都快死了还把立狱收魂用了出来。
“关于师父的事,还请道长指点一二。”见他认输,吴穹也收了法诀,停止了念咒。
但他对于师父的事,还是很难放下。
“唉。”那人叹了口气,“你这小道士,非要纠结这个做什么呢?好好念你的经布你的道。”
说完见吴穹好似不太满意的样子,又补了一句“哪怕天塌下来也有我们这些老东西顶着呢,你师父是个好人,死得其所,你就别非要追问了。”
话都说到这,吴穹再追问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于是他也只得收回了手,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那道士又多问了吴穹几句,比如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发生了什么又看见了什么。
吴穹捡着不重要的说了,关于番天印的事却提都没敢提。
直觉告诉他番天印一事兹事体大,不能随便宣扬。
但是知道一部分信息就足够了。
那道长在东北方的道协中也算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在亲自卜卦确认吴穹等人确实并非惹祸之人后,就跟那局里局气的男人商量,将吴穹等人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