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旨,宣李振即刻进宫觐见。”
李振刚回公主府还没松喘上一口气,灵帝就派人过来。
“有劳了,我这就去,你们把猎物拿进厨房,让厨子清理一些,准备晚宴。”
宫中大殿,灵帝久久望着站立的李振,自从李振到来见礼之后,殿中就安静下来。
两人沉默以待,这时灵帝见到李振无所事事的样子,心生怒火,早已对他心怀不满,如果不是为了女儿,他哪里还有命站在这里。可他是怎么对待自己女儿的,结婚没几个月,就为一个女人去把一个庞大的世家给灭了,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还把朕放在眼里吗?
“李振你可知罪?”灵帝威严喊道。
李振装作慌张回道:“陛下,臣知罪,臣不该私自出城打猎,臣请陛下责罚。”
见李振不知悔改的模样,灵帝当场拍桌子吼道:“好你个李振,当真胆大包天,你真的以为朕不敢处置你。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朕就不知道,到现在你还敢隐瞒,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跑到河东屠杀卫家一门。”
“陛下请听臣解释,臣刚才为了不让陛下担心就有所隐瞒。臣出城打猎之时,遭遇歹人行刺,行得身边有公主派的御林军拼死相救,才保得一命。歹人见行刺无果,就心生退意,我等拼命追赶,一路追随至河东,见歹人逃奔卫家,为了卫家安全着想,臣就好言相劝希望卫家能打开府门,让我等进府搜查,可卫家不知好歹,带人阻挡,发生冲突。卫家公然杀害数十名御林军将士,臣见此一怒之下下令反击。”
“哈哈······,还一个一怒之下下令反击。”灵帝拿起一密函,甩到李振面前,说道:“看看这是河东有人送给朕的加急密函,密函里可不是这样说的。”
李振拿起密函,仔细看完,大吃一惊道:“陛下,这刻是冤枉臣了,臣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为了一个女人去杀害卫家。”现在李振已是破罐子破碎的心态,来个死不认罪,这种罪过要认了,全天下世家能放过自己吗,恐怕公主都保不住自己。
如果不知道李振的为人,还真的以为他是冤枉的,但灵帝深受其害知道这厮脸皮之后,喜欢装无辜。世家啊!整整一个世家就让他屠了,就是朕想要动世家也要再三斟酌,可他到好想都没想,留个烂摊给我。
灵帝十分想把李振给处斩,可女儿那关过不了,总不能结婚几个月就让她当寡妇,这让全天下人怎么看待?心烦意乱啊!
“陛下,公主求见。”
“宣。”
“父皇,您看儿臣给您带什么好东西来了?”刘莹身后的太监陆续拿着盘子摆着野物,排列成队,大多数的野鸡野兔。
灵帝贵为大汉天子,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可就是这些平常的野味让刘莹像献宝一样献给自己,马上开怀大笑,这是子女的孝心,笑道:“嗯,莹儿长大了,懂得带东西给父皇。”
刘莹害羞道:“父皇这些都是驸马辛苦为儿臣打来的,驸马也是为了儿臣才出城的,希望父皇不要责怪他。”
这对小夫妻都避重就轻来逃避责任,自己却要来收拾。灵帝复杂地看着刘莹,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心只为自己夫君着想,却不想父皇的难处,叹息道:“此事一了,你马上离开洛阳,当个安乐侯。”
“陛下,臣不愿做这个安乐侯。臣虽为驸马但仍有一腔热血,为国保忠,为君分忧,但求在边疆做一小吏,或一小兵,我都愿意,望陛下成全。”李振铿锵有力道。
“为君分忧就不用你了,我可不想你哪天死在战场,我女儿当寡妇。”
“父皇,驸马胸有大志儿臣十分开心,儿臣也不希望自己找的夫君是个碌碌无为,甘愿平凡的人。望父皇成全驸马的要求。”
“哼,你想过去哪里?”
“臣希望去幽州,幽州刘虞大人与我相熟,在他手下为官臣也能向他多多学习。”李振眉眼欢笑道。
“女儿可是要跟随?”
“出嫁从夫,儿臣不能在父皇身边侍奉,是儿臣不孝。”刘莹抽抽泣泣道。
李振见刘莹哭泣上前抹去泪水,自己害得人家父女相离,就算现在她再难受,自己也要狠心让她跟随自己离去,毕竟灵帝没有几年就驾崩,大汉政治崩离,他可不想让自己的老婆待在这个危险的地方。
灵帝见到李振对女儿动手动脚,气得脸红脖子粗,吼道:“把东西全送到御膳房,让御厨准备晚宴。”说完甩袖离开。
伤悲的气氛荡然无存,刘莹含蓄道:“你怎么能这样?”
“嗨嗨,谁让你流泪,你的泪珠可比珍珠都珍贵,我可舍不得让你哭泣。”
柔情的话让刘莹感动,点头道:“嗯,父皇在等我们。”
夜晚的洛阳,几大世家案前摆着一份书信,看得众人心思不同,暗叹:“明天早朝,又要起波澜了。”
张让府中,十常侍聚集,张让笑着对众人道:“李振真是位好人,又做出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屠杀河东卫府一家,这下陛下又得头痛了。”
“这不是很好,他在前面跟世家争斗,我们在后面坐等渔翁之利。”
“按照以为发生大事,陛下都会跟让父商量,这么今夜没有见陛下宣见。”
“哼,陛下跟李振公主三人在大殿谈了半天,谁也不知道谈什么?我看八成已经有办法了。”张让哼道,平常灵帝对自己言听计从,可今天就想把自己忘记了,这让他这么不恼火。
“那明天我们要不要参与其中。”
“见机行事。”
一夜无话,第二天朝会,灵帝破例准点准时坐在龙椅之上,一副炯炯有神的样子。
众臣三呼万岁。
张让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陛下,臣有事启奏。”河东尹站出喊道。
“所奏何事?”
“臣要按劾驸马李振,他私自领兵,屠害河东卫府一家,这是臣的奏章。”
“呈上来。”
灵帝看了遍奏章跟加急密函写的大致相同,心中早有定计,只要李振能像昨天见自己一样死不承认,他就好办,“李振何在?”
“臣在。”李振站出。
“李振,河东伊告你为一己私仇杀害卫家,你可知罪。”
李振无辜道:“陛下,臣冤枉,事情是这样的······。”
李振又把昨天告诉灵帝的话叙述了一遍,话语中的责任全推到了卫家身上。
“一派胡言,分明你就是为了私心才报复的,陛下臣有证人,卫家的妇孺就宫外,陛下请他们进来言明,就可知道事情原委。”
“陛下,臣也有证人为自己做证,他们就是跟随的御林军。”
数百名御林军在路上已经让李振收买,统一说词。
“众位爱卿,你们怎么看?”
“陛下,虽然他们各说各有理,但臣以为还是李振犯了大罪,他不该擅自做主杀害卫府一家,毕竟卫家是我大汉名门望族就算有罪也能有陛下一人处置,而不是由个人处理,这是在藐视王法,臣请陛下下旨处置李振,为卫家上下做主。”
“请陛下下旨处置李振。”
一些大臣陆续站出,重要的大臣却没站出,他们不到重要关头不会随意站出,一但站出就代表重要决断。
“陛下,臣有事请奏。”这时蔡邕突然站出,打断了局面。
袁隗和何进同时在心中道:“来了,就是不知是为李振求情,或脱罪的。”
“讲。”
“陛下,臣按劾河东尹。昨日下人来报,小女前去河东途中遭遇劫匪,现在小女不知踪迹,是生是死全然不知,而河东尹身为朝廷命官对管辖之地,盗匪如此猖獗却全然不知,实为失职之罪,请陛下下旨将罪。”
朝廷上下一片哗然,原告变被告,如果蔡邕的话是真的,那么河东尹就是失职,李振也趁机逃脱罪名,蔡邕这是在拼命啊!为了李振连女儿和自己的名声全然不顾。
在那时包括现在,一个姑娘家被人劫走一夜,其中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但人们会去想象,这传出去还怎么嫁人。
河东尹气急败坏,一代大儒说自己管辖之地盗匪猖獗,传出去自己仕途就全完了,急道:“陛下冤枉,这是蔡大人诬陷臣,臣管辖之地绝非如此,请陛下为臣做主。”
“陛下,臣还有一事相求,臣决意辞官告老,臣膝下就这一个女儿,现在她失踪,臣想去找她,还请陛下成全臣。”蔡邕含泪说道。
“唉!做父母的都不容易,朕会下旨派人去找蔡琰,你就不再考虑继续留下,或朕给你几个月时间休息。”
蔡邕摇头。
“好吧!朕准奏。”
河东尹心如死灰,蔡邕是把自己往死里逼啊!
“袁爱卿,何爱卿,你们觉得朕该怎么处置李振?”灵帝含笑的看着两人。
还处置个屁,现在原告变被告,河东尹自己都洗脱不了罪名,我们能说什么。
两人躬身道:“一切全靠陛下决断。”
“好,李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贬为幽州长史。至于河东尹即日全力清剿管辖内的贼匪,查明蔡家小姐的消息,一有消息马上上报。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