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车灯如利剑破开黑暗,一辆黑色库里南飞驰而来,停在郊外别墅门口。
驾驶座上,云拓隔着挡风玻璃看向别墅二楼,向后排的男人禀告:“傅爷,慕星小姐房间的灯还亮着。”
傅凌枭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蜷了蜷,拿起手边的手机,拨出慕星的电话,另一只手按下门上的按键。
车门缓缓展开,他跨出长腿,俯身下车。
别墅二楼卧室。
梳妆台上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躺在床上打游戏的千绯听到动静,起床过去查看。八壹中文網
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并未储存姓名,深更半夜,多半是骚扰电话。
她没做理会,坐到窗前的沙发上倒水喝,突然瞥见楼下别墅门口,停了一辆车,一道挺拔的身影站在车前打电话。
车灯明亮,千绯毫不费力的看清他。
“我去,这位大佬怎么来了!”
在男人做出重新拨打电话的手势之后,梳妆台上刚刚安静下去的手机又开始震动。
千绯当即意识到,是他在打顾大宝贝的电话。
她拿起手机跑出房间,来到修复室敲了敲门,“顾大宝贝,被你始乱终弃的大佬找上门来了!”
修复室内,慕星闻言,秀眉微蹙,放下手上的工具,脱下手套过去打开门。
千绯举着手机放到她面前,“傅凌枭在楼下狂打你电话,八成是来找你负责的。”
屏幕上,电话自动挂断的下一瞬,又重新打进来。
慕星面无表情的接过手机,“不用管他。”
“行,我继续打游戏去了,你也早点收工,床上等你哟!”
千绯朝慕星飞了个吻,转身回房。
手机还在震动,慕星直接关机,往旁边的桌子上一丢,关门继续工作。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手机里传来机械的提醒。
小东西,还真就不理他了。
傅凌枭放下手机。
云拓见他联系不上慕星小可爱,提议道:“傅爷,我去按门铃吧?”
“不必。”
傅凌枭微微抬头,有光落进他空洞的眼眸里,“她会来的。”
-
慕星从修复室出来时,已经是翌日清晨。
她去吧台倒了杯酒,习惯性的走到阳台,外面的风景尽收眼底。
当然包括别墅大门外的那道黑色身影。
许是那张俊脸太过苍白,他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身上仿佛有初冬雪落枝头的冷意。
剪裁挺括的西服,将他高大的身姿衬得更加挺拔,慕星却太清楚,西服之下的那具身躯,究竟有多消瘦孱弱。
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才要做这个男人的身体,被他这样造作。
慕星轻抿了一口红酒,放下水晶酒杯,转身下楼。
别墅门打开,少女慢悠悠的走出来,精致的小脸上毫无表情。
“傅爷,顾小姐来了。”
云拓低声提醒完,自觉退到远处。
傅凌枭定定的站在原地,听着那越走越近的脚步声,紧抿的唇角几不可查的勾了下。
“我就知道烟烟不会舍得让我等太久。”
男人好看的眉眼展露出惊喜,那语气却是委委屈屈的。
慕星停下脚步,隔着庭院门望着他,“是我的话没说明白,还是傅爷没听清楚?”
“听得很清楚,烟烟说不会走。”
男人英俊的眉宇一点点的蹙起,神情几分可怜几分哀怨,“可我睡醒的时候,你已经走了,烟烟,你骗我……”
活生生一副被辜负被欺骗的受害者形象。
看着他委屈控诉的模样,慕星都觉得自己像个拔diao无情的渣女。
而男人对她突然转变的态度,也让她看不懂。
她秀眉微皱,冷漠问道:“傅凌枭,你到底想怎样?”
男人却是突然往后一个踉跄,及时扶住车头才没有摔倒,他惨白着一张脸对着她,声音都虚弱了下去,“烟烟,我的头好晕……”
“傻子才会被相同的招数骗两次。”
慕星双手环臂,一双美眸冷睨着他,全然不信。
男人撑在车头上的手背浮出青筋,似乎在用尽全力撑住自己的身体,只是维持了不过几秒,他的手臂一屈,高大的身躯摇晃着就要倒下去。
慕星眸光颤了下,急忙打开庭院门跑出去扶住他。
云拓一直在注意着这边的情况,见状跑过来拉开车门,“扶傅爷去车上吧。”
慕星将傅凌枭扶过去,放进车里,正要退身出去,男人突然抓住她的胳膊,猛地拽了过去。
跌进男人胸膛的瞬间,慕星直接炸了,“傅凌枭!你又骗我!”
刚说了同样的招数不会被骗两次,她又上当了。
她气自己的傻,更气这个诡计多端的狗男人!
凭什么一次次的骗她?是笃定她不会对他置之不理吗?
这种被戏耍的感觉,让她气到不想再去顾及他身体虚弱,抓住他的胳膊。
“咔嚓”一声,关节错位。
男人却没有因为疼痛而放手,用尽全力把她紧锁在怀里,“我不该骗你,我向你道歉。”
“我只是太想你了,你不知道这一夜我等在这里多难熬,别生气了好不好,烟烟……”
男人的薄唇压在她耳边轻哄,像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温热的呼吸像和煦的风,像未至的雨,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刮过她的耳畔,却莫名惹得心尖又烫又痒。
慕星停止挣扎,仰头看向他。
胸口的怒气还未消,说起话来不免带上几分讥诮,“想别人的未婚妻,傅爷您的癖好真独特!”
傅凌枭眉梢微挑,“你这个别人的未婚妻,对未婚夫之外的男人又吻又抱又睡,烟烟你的癖好也挺独特的。”
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这么会怼人。
慕星被他的话噎了几秒钟,“我没道德啊,你有意见?”
“没意见。”
傅凌枭弯唇轻笑,“我也没道德,我们正好相配,天生一对。”
“谁和你配,有病!”
慕星揪着傅凌枭的衣袖,一把将他关节错位的胳膊甩开,他的另一只手更紧的环住她纤细的腰,将她压在怀里。
“对,我有病,烟烟,你继续替我治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