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太阳已经彻底从远山的后方升起,温度似乎也有所回升。
但率领陆战一师行进在山间的史密斯,身体的温度却没有因为这一丝暖阳而有任何回暖的迹象,反而一降再降。
如坠冰窟。
因为他刚刚从驻守水门桥的米军那里得到消息,水门桥再次遭到志愿军的轰炸。
而且短时间内再无修复可能。
这对马上就要到达水门桥附近,需要经由水门桥这条唯一能通过车辆的桥梁撤向港口的米陆战一师来说,简直是最绝望的消息。
对于陆战一师的师长来说,更是绝望至极。
“到底是谁?”史密斯第一时间望着水门桥方向的远山轮廓喃喃了一句。
不知怎地,当他知道最后水门桥是被一个华夏志愿军独自炸毁,并且还成功逃脱后,他第一时间不是愤怒。
而是不自禁地回想起那个在机场大撤退时,操作高射炮将运兵机击落后,而后从高射炮上面一跃而下的身影。
还有那个驾驶轰炸机,将炮弹扔在他们头上,最后轰炸机被击中摇摇欲坠,他却跳伞逃生的那个身影。
难道这些都是同一个华夏志愿军所为?
如果真的是一人所为,那有这样的敌人,还真是叫人胆寒!
“长官,唯一能通过车辆的撤退路线被毁,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跟史密斯同乘一辆卡车的米军满脸焦急和颓丧。
可以说,整个米军的状态都是萎靡不振的。
除了饥寒交迫,他们一路上遇到了无数次志愿军的阻击。
志愿军大部队还没有集结完毕,所以自知寡不敌众的他们采用的是骚扰战术,打完冷枪便跑。
搞得本就节节败退的米军更是苦不堪言。
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折磨,已经让他们濒临崩溃。
现在水门桥被毁,他们还要面临丢下上千卡车坦克以及大炮,徒步逃往兴南港。
这更是雪上加霜。
“咱们到底还能不能撤出这个鬼地方。”
“桥也没了,没了车辆,敌人很快就能追上咱们。”
“上帝,让我逃出去吧。”
“如果可以,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来这个鬼地方......”
米军士兵垂头丧气的小声呢喃,完全没了战争开始时那狂妄的气势。
有气无力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一般。
史密斯感受着整个陆战一师颓靡的状态,没有人比他更无奈。
同样的,也没有人比他更想将那上千辆卡车坦克和大炮带出去。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别说是坦克大炮,陆战一师有多人士兵能撤至兴南港,都是未可知的。
挣扎良久,史密斯只能忍痛割爱:“执行b计划!”
“所有人兵分四路,按事先拟定路线,弃车徒步南逃!”
......
七连和九连藏身的岩洞内。
“指挥部回信儿了!”守着电台的余从戎突然大喊。
梅生和译电员第一时间赶了过去,伍千里等人也陆续围了过去。
译电完成后,伍千里问:“总部怎么说。”
梅生由蹲转为直立,看向伍千里汇报道:“总部知道咱们完成了炸桥任务,第一时间按照燕斌预测的米军撤退路线,改变了兵力部署。”
“接下来,就等咱们的援兵赶来,全歼陆战一师。”
“七连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燕斌问道。
这关乎着战友们的安危,也关乎着他下一步作战的具体计划。
梅生答道:“总部马上会派人来接七连和九连的伤员前往前线医院。”
“剩余战士,跟随20军的战友们前往水门桥向东五公里那条线路,阻击难逃米军!”
燕斌闻言,心下稍微一松。
看来总部选择无条件信任自己,才会命战斗力强劲的第七穿插连前往可能有最多米军通过的路线进行阻击。
自己接下来是必须要前往这条路线狙击有最大可能在那通过的史密斯。
如果七连九连的战友也奉命前往那条路线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而且自己还可以照应照应他们。
知道总部的命令后,伍千里立马一个标准的军姿,而后朝着岩洞内的战士们道:“七连都有!”
“伤员原地等待,其余人迅速整理装备。”
“五分钟后,向水门桥往东五公里进发!”
“九连都有!”
“听伍连长的!”谈子为倒是省事,直接道。
“是!”战士们铿锵有力,齐刷刷的声音响彻岩洞。
而后迅速麻利地整理武器装备。
虽然因为执行炸桥任务时和米军博弈了几天几夜,战士们已经筋疲力尽。
但在听到作战任务的那一刻,他们骨子里战斗的本能一下子被激发出来。
只要没死,就要竭尽全力战斗到最后一刻!
而就在这时,岩洞内的战士突然听到一众纷乱急促的脚步声。
“隐蔽!”伍千里怕是敌军,立马一声令下。
战士们也警惕的停下手中动作,拿着武器往岩洞最里面靠拢。
而这时,驻守在岩洞外的平河朝着远处奋力挥了几下手之后,冲进岩洞,对警惕的战士们道:“是咱们自己人!”
平河话音刚落,只见洞口出现了大批穿着志愿军军装的战士。
打头的,是之前跟七连打过照面的柳谭里二十军的张营长!